怒放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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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在这儿救援”
    “说的巧,我就是干这个的。”清行是军资发放部的,着实正管这儿,“倒是你,八竿子打不着你那儿呀,你怎么来了”见这狐狸开始琢磨自己的来处,春十真不想把自己的近况叫他们知道,本来断了的,这会儿偏偏又遇着春十要绕开他的手,“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干正事吧。”她还是坚持往那头跑去,清行也没再拦,跟在后头。
    她干劲大,又是徒手扒砖瓦,又是帮人顶着横梁打着照明筒,反正这时候就缺人手,她从哪儿冒出来的也没人问。春十呢,也机灵,见事做事,倒也见不清周围人什么模样,反正都是黑面泥脸的,谁顾得上谁。
    “下面那梁得叫个人下去顶着,”他们抢救的这处正好是村委会办公室,倒没有人员被压,但是厚厚几箱子户籍资料压在底下,这会儿也正需要这些资料统计受灾状况,你说能救出来多好呀。
    “我去。”春十听见这声儿挺熟哎哟,抬眼认真一看,惊得那嘴巴都歪了,“戏儿”
    戏儿分神往她这边一瞄,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儿”见她灰头土脸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快走快走,个女人跑这儿凑什么热闹”也没往她这边来就是,说着在战友的协助下仰躺着身子慢慢被送进那个空隙里,
    春十惊着呢
    戏儿的多面,面面都能给人如此激烈的冲击力啊
    他躺在奢华大床上,你摇头,腐化呀,
    他倒在血泊里,你摇头,可怜啊,
    他胡闹在窑姐儿窝里,你摇头,畜生
    他立在机场一隅,你摇头,揪心
    现在,你凭什么摇头他穿着普通的军装,和千万个子弟兵一样,奋不顾身,有危险第一个往上冲
    发觉自己的两只胳膊被人后面托着往后拉,春十回头,是清行。清行挺严肃,“我们下面等吧,刚才他没看见你,又没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无所谓。可现在看见你了别叫他分心。”
    春十听话地被拽了下来,那心悬的,话也不敢说,就盯着那上面的战士们,听他们的交流突然“轰隆”一声,有战士喊“不好”十儿的心都破了,往上冲,清行后面抱住她,“他不会有事”
    十儿根本不顾,红着眼盯着那儿,“你怎么知道”一劲儿往上扑,
    清行只有抱着她往上走几步,“他看见你了,无论如何都会挺住。”
    “好了好了,幸亏都是土,戏儿,你没事儿吧”听见战友们喊,
    “没事。”
    春十腿软,差点儿摊在清行怀里,
    清行低笑,“戏儿特喜欢在你跟前死,这会儿他要真交代里头了,看你不记他一辈子。”
    “放你娘的p”春十像蚂蚱惊得猛然挣脱开他,指着他吼得像模像样,“你们不能这么纵着他玩命儿”
    清行看她一眼,“那你对他好点儿别老躲着他呀,你一直在帝都是不是,”眼见着这狐狸又想来抄底,春十弯腰揉自己的软腿,还是盯着戏儿在里头那洞,不说话。
    戏儿出来时,战友们都欢呼了,春十也激动,想上去和他说话,可人多,都是他熟人,这会儿人也都注意她是个女的了,也不好靠近,春十就一旁巴巴站着,瞄着。
    戏儿从火线上下来,手腕那儿伤了,捉着,他往医疗点走,
    清行这时候推她,“去呀。”
    春十回头瞪他,还是跑过去了。
    戏儿坐在军用小帆布椅上,一个胖乎乎的眼镜儿男医生在给他包扎伤口,
    春十过来,弯腰问,“严重么。”
    胖医生说,“缝两针最好,可他坚决不缝,只能上了些药。”
    春十轻推一下他的肩头,“怎么不缝针呢,”小声说,
    戏儿抬头看她,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抱腿上坐着,胖医生愣那儿,戏儿微笑,“两口子。”说着去拆她手臂上的绷带,“你给看看,她这严不严重,”
    春十在他怀里撅着嘴巴扭,头扭过来正好抵着他的下巴,戏儿低头突然说,“我不死肉么,长你身上多好。”
    一下十儿的心就软了,另一只手环上了他的腰,靠在他肩头,也不扳了。
    “你们小两口还真是英雄模范,都在一线上拼呀。”胖医生给春十重新上药,
    戏儿亲她的额角,“我们两儿我拼就够了,你该在家娇养着,”眼见春十要起身,戏儿将她紧紧一搂,胖医生见人小两口难分难舍样儿,识趣儿走到一旁调药。戏儿猛的吻上她的唇,两人灰头土脸,嘴里搅合得甚至还有细沙子,十儿握拳抵在他肩头貌似要推不推,这浓重的灰土味却叫二人都有了种劫后余生般春十想到刚儿他战友那声“不好”想到他远远往那洞里滑,想到机场她再一抬头,她追出去,他不见终是撒拳掌住了他的后颈,吻得难舍难分
    原来戏儿他们单位正好对口这个县城,于是像戏儿这样的文职儿都抽调出来救援了。还有任务,戏儿上那大卡前儿,塞给她一个黑缎面的小袋子,“这香味防虫防菌,你收在口袋里。”
    春十听话地放口袋里,“一定要小心。”忧心望着他,
    “嗯。”戏儿上了大卡。
    车开走,远远看见春十转身没走几步一人就向她跑过来,是老韦
    清行站在他一旁,轻笑,“又是这老东西,她上哪儿都还不能没有他呢,”
    戏儿一直望着手臂上缠着纱布的那抹身影,好似自言自语,
    “震后才几小时我们算第一批赶来震中的了吧,之后就有了戒严,除了指定救援单位、核心职能部门,闲杂人进得来吗,”
    清行的神情也玩味起来,“所以我刚才一看见她就觉得奇怪,”
    戏儿靠向栏杆,望着这满眼残垣瓦砾,轻沉口气,“原来她一直在帝都啊,而且还调进了核心部门是跟着韦莫闩搭香边儿,还,根本就是韦莫闩给她做了掩护”
    清行望向他,戏儿的眼里没有光亮,全是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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