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眼

今天容洺没有把车直接开进院子，而是将穆若放在门口，两人步行，穆若一脸狐疑，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环顾四周，一切如旧。只是今夜夜色很美，星空格外璀璨，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珍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蓝色的夜空中。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y 穆若。”院子里突如其来的生日歌让穆若有些不知所措。漫天星光下，莫宁捧着蛋糕缓步向她走来，蜡烛随着微风摇曳着身姿，舞姿倾城。
    眼泪一粒接一粒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很快脸颊一片湿润，穆若已放弃用手去擦，就任由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肆虐的不是苍茫大地，而是莫宁同样柔软的心。容洺接过莫宁的蛋糕拖走一脸惊讶的纪凡。
    穆若埋首在莫宁怀里，哭的很是畅快，莫宁用手轻拍穆若的后背，亦如儿时那个哄妹妹睡觉的小哥哥。
    岁月惊艳了时光，而你惊艳了我，终于等到你，我的小丫头。
    待那两位整理好情绪，容洺刚好把菜重新热过，纪凡摆好碗筷，重新点上蜡烛，拉来刚在莫宁怀里哭的晕圈的穆若，要她许愿。
    “穆若，你的愿望里一定要有纪凡和我哦！不然我们可是会生气的。”容洺自然拉过身边的纪凡。
    穆若闭目许下她21年生命里第一个生日愿望。此生别无所有，唯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安好。
    “穆若，你有没觉得这颗爱心做得格外的好，这可是莫宁哥哥特意为你做得，你一定得好好品尝，穆若接过纪凡端过来的糕点。
    “丫头，轻点咬。”莫宁手心汗沁了一层又一层。
    “穆若，味道很好的。”容洺双眼满是期待。
    看着两眼冒着粉红爱心的容洺和纪凡，穆若心下狐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咬下去，果然在爱心糕点中间有个异物，穆若吐出来一看果然是个戒指，淡紫色钻石戒指静静地躺在穆若白皙的手掌上，格外梦幻。莫宁单膝跪地，“穆若，我很抱歉，没能跟你有一场传奇的相遇，没能给你写过动人的情书，没能跟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没能给你一个记忆深刻的青春，这样的我，你要吗？”
    “莫宁，我可以要你吗？丑小鸭可以和王子在一起吗？”
    “穆若，你若是丑小鸭，我就做那只陪你到老的丑小鸭；你若愿做公主，我就做那陪你白首的王子。”莫宁将穆若的手放在心房。
    “可是，我怕要不起你，你那么完美，你的新娘应该也是完美的，你们可以一起笑傲红尘，做一对他人艳羡的璧人。我很想努力跟上你的脚步，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光努力就可以的。我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追逐到你的身影，无法成为和你比肩的那个人。你的世界我始终无法明白，无法参与，这样的我们如何相爱，如何相守。”
    “穆若，你想象的那个世界并不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从来只是你，你就是我的世界；若没有你，我就是那搁浅的鲨鱼，随时会丧命。”
    “好，我要你！从此莫宁就是穆若的，谁要也不给。”穆若拉起一直单膝跪地的莫宁。
    “穆若，你这就答应了，不能太便宜这小子，我还坐等你开虐的呢？跟我混了这么些日子，没学到我七层，也得学到五层，这种程度就感动成这样。到时可别怨我没提醒你，这位天之骄子，你今天不虐他，以后可就没什么机会虐，难得他今天这样接地气，你得好好让他体会一下凡尘的疾苦。”
    “不要教坏我的人。”莫宁替穆若戴好戒指，拉开穆若的椅子，让穆若做好，自己在旁边坐下，看了容洺一眼，容洺直觉那个非洲的项目从眼前飞过。把准备向穆若吐的苦水乖乖咽下去，容洺给莫宁设计过不下十种求婚方案，什么包专机，包游艇，包广告牌应有尽有，结果人家大神直接一句“恶俗”，就把容大少跃跃一试的少女心扑死在沙滩上。
    看着餐桌前旁若无人互夹菜互添饭，吃的无比和谐的俩人，容洺委屈的和纪凡说“凡凡，我要是被发配到非洲去，你一定要去看我，我也是好心想让他们有个难忘的回忆，我直升机、外滩的广告牌都给准备好，莫宁怎么就没同意呢？”
    “穆若原本就很介意她和莫宁的身份差距，你整这些，更是凸显他们的身份差距。这个浮华的社会，人们更乐意以恶意去揣度别人的善意，他们的身份差距会成为世人的谈资，会成为别人攻击穆若的理由，她和她的家人都会受到侵扰。世人皆赞莫宁是天之骄子，可又有谁知道这位天之骄子在穆若面前一直都是低若尘埃，他细心呵护长大的孩子又怎容他人诋毁一句。”
    “纪凡，我是不是错了。”
    “还好，没铸成大错，莫宁哥哥不会真让你去非洲烤玉米的。”纪凡安慰情绪有些低落的容洺。
    “如果因为我，让他们受到伤害，我不会原谅自己的，去南极陪企鹅过冬也不为过。”
    “穆若是莫宁这一辈子的阳光，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就像莫宁这么些年替我们做的一样。”
    一日的兄弟，一辈子的挚友。
    冬日清晨，太阳公公越发的懒散，无处安放的寒冷肆虐着华夏大地。
    “莫宁，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好吗？”穆若已被莫宁载着在高速上狂奔将近两小时。
    “我觉得挺好，纪凡有容洺帮忙养着，你无需担忧。”
    “你留的那个纸条有什么特殊含义？”
    “临出门时恰好想到那个，可能有意义，也可能没有意义。”
    “我还没跟我妈打招呼，这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我妈会杀了我的。”
    “放心，一切有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下高速，你可以再补个眠。乖。。。”莫宁今天的话格外的难懂，后半句还是好理解的，起了大早的穆若着实困了。
    穆若居住的小城离上海不远，风景优美，人文谈不上博大精深但贵在娟秀空灵，空气清新润肺，经济虽比不上苏杭但也自成体系，生活节奏不急不缓，莫宁很是喜欢，曾经他也想做个医者造福这片土地，陪伴她的小丫头慢慢长大，如今虽然过程行走岔路，但结果是他们又在一起，行走在这个曾经相遇的土地。
    待到穆若家时，穆若同学怀抱着小猪靠枕睡得很是香甜，莫宁无奈，只得将车停靠在小区门前的停车场。不同于大城市，小城的百姓习惯早睡早起，虽是冬日的清晨，寒气很是逼人，路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画着精致妆容的都市白领和拎着豆浆油条的大妈互相热情的招呼；穿着太极服拎着宝剑仙风道骨的老者和只着短袖短裤跑步归来的中年人讨论着股票民生；包裹的只剩两只眼睛的女孩子和光手光头的男孩子并肩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行人中；年轻的母亲将双手放在等校车的女儿脸颊两侧，替她的宝贝遮挡严寒，小姑娘圆溜溜的黑眼睛四处张望，不时向母亲提些古灵精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