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也只有一个你

生活里有了乔思城的捣乱后，我发现这日子过的飞快！转眼过年了，乔思城问我回不回姥姥家，我想都没想地说：“老家太冷了，你都不知道，我一回到老家好几天都不愿意洗脸！”
    “旖旎小美女，你就是一个月不洗脸也比我的脸白!”乔思城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扬长而去。
    “放暑假一定会去的”我喃喃低语，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我不知道乔思城这个年怎么过的，反正我们开学的时候，他瘦了不少，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不怎么缠着我说话了，这让我很那个啥的，说白了，就是很不舒服！这期间我见过徐震一次，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很自觉地告诉他：校花在七班，你自己去找……说完我直接走掉了，走到半道的时候碰到急匆匆而来的乔思城。他朝我身后看了看，突然地就笑了然后便像往常一样一手抱球一手接过我手里的书本。对我说请我吃最贵的冰激凌火锅，我对着突然间的优待受宠若惊：“为什么？”
    “因为旖旎丫头听话，奖励你的！”那厮一脸的奸笑。生活恢复了以往的鸡飞狗跳，灯自习后，我给乔思城洗衣服，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我的同桌梅香照样是隔三差五地收到小纸条，我照样心里不平衡地唠叨几句。我惊觉：乔思城马上要毕业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我有解脱般的小庆幸，居然像是有条锯齿不经意间锉中了我某根不甚敏感的神经，知道痛感来临，我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病了！
    乔思城高考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去学校找过我，我酸溜溜地寻思：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洗衣服的了吧？
    暑假到了，父亲偶尔一句：你徐伯伯和徐震过今天回来看咱们……第二天，我给姥姥打了个电话，便义无反顾地踏上去姥姥家的客车。
    四个小时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姥姥跟乔思城的姥姥关系好的依然像亲老姐妹。姥姥已经做好晚饭了，意外的，居然做了最爱吃的八珍豆腐…我忙不迭地伸手捏一个虾仁放进嘴里，烫的直吸凉气，一边用手扇着嘴巴，一边说道：“姥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来给我们做这道菜了呢？”
    “去…去，越大越没正型的丫头，赶紧洗手去，等我把这几张锅盔贴好后，你去把小城子叫来….”
    “小城子？我还小桌子小凳子呢？…”我冲奶奶扮了个鬼脸，又捏起了一个虾仁。
    “这孩子，该不会把你思城哥忘了吧？别说你弟弟整天让人家抱着，有一次还尿人家身上了，就是你，自打小城子来了后，就一次也没在咱家吃过饭…”
    “姥姥，你说的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突然手腕一抖，虾仁掉在了地上，急忙洗净了手，胡乱用毛巾擦了一把，表弟也从同学家回来了。一到家里赶紧洗手端凳子上桌，任谁也拉不走了。
    “旖旎，快去隔壁把小城子叫来….你初姥姥去邻村串门了，她的外孙也就是我的外孙….”姥姥踮着小脚，用抹布把本来就很干净的饭桌擦了又擦，并说道：“城里人爱干净，咱不能让人家看着埋汰的吃不下饭….还磨磨蹭蹭的？一会子饭菜都凉了，啥也吃不上….快去…..”
    我蛮不情愿地挪到初姥姥的小院里，嘴里还嘟囔着：“奶奶真会撒谎，我是那种见了男生就迈不动脚的人吗？还小时候怎么着怎么着，我小时候狗屁不懂的，难道就懂的犯花痴了？….”碎碎念着，冷不丁把自己乐得跟个傻子似的，真巧啊，乔思城也在，为啥我的心里像是有好几只小鹿在撞墙呢？
    看到堂屋的门打开着，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在门板上象征性的拍了一下，便一步跨进去：“小城子在吗？我姥姥….啊…啊…臭流氓，你怎么没穿衣服？”然后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眼睛：“呸呸呸…我什么都没看到…”
    乔思城皱眉毛：“我在我自己家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更何况我又没光着，你大惊小怪地叫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没穿衣服？再说了我光屁股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一听超级有理，赶紧双手下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红着脸背过身去，想了想矫情什么呀，他又不是光着，又霍地转过来“啊….啊…啊…你快点穿上衣服….”因为嘴巴被自己捂着，说出的话呜呜咽咽，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乔思城懒洋洋地扯过自己的牛仔裤，大长腿一蹬穿上，又套了件背心，这才把我双手一把拉开：“真是大惊小怪！”而自己熟门熟路的，迈开腿朝我姥姥家走去。
    “姥姥….麻烦你了…我姥姥过阵子可能就从大姨家回来了...如果来不了，我就回家….”乔思城拉开凳子坐下，那乖巧温顺的口气简直比亲孙子还像孙子。完全无视我鄙夷的眼神！
    “那有啥，以后就在咱家吃，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吗？旖旎啊，吃过饭去给你哥哥打扫打扫房间，那么长时间不住人了，从咱家里搬几盆花草过去….”
    “姥姥…那多不好意思啊，真是要麻烦旖旎妹妹了….”乔思城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感激，但是我冲他直翻白眼。
    “城城还记得旖旎啊，也难怪，你这孩子打小脑瓜好使，我这外孙女小时候天天赖着你，你哪次回去，这丫头都哭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姥姥….”我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让姥姥给抖搂净了，于是抗议道：“姥姥，你是不是看孟姜女哭长城看的多了？我是那么爱哭的人吗？您老再说，我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再说了，那么久远的事了，谁还记得啊….”
    “这有啥难为情的，也就是人小城子相不中你，你们小时候我俩姐妹差点给你们定下娃娃亲…”
    “姥姥…”“姥姥…”这下，我和乔思城都坐不住了，齐声喊道。我的脸滚烫滚烫的，而乔思城，也不知是年长几岁，还是脸皮太厚或者太黑，根本像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偏偏狼吞虎咽正吃着饭的弟弟，插话了：“奶奶啥叫娃娃亲？”
    “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吃饭！”我很不客气地冲弟弟脑门上拍了一下。娃娃亲是我的致命伤！
    虽然闹的很尴尬，但我是从来不会违背姥姥的意思的，这不，刷好碗筷，我就拿了盆和抹布任命地去当免费的保姆去了。
    这个小院虽然不经常住人，但乔思城的奶奶还是在院子里栽了好多花花草草，一些月季和蔷薇早已经爬满了镂空的砖墙。多年前栽种的葡萄仍是根壮叶肥，密密麻麻的叶子遮住了毒日头，形成一块最佳阴凉之地！
    我把小床上的苇席扯下来，用干抹布擦了又擦，方铺到葡萄架下，冲在屋子里悠闲转悠的乔思城喊道：“喂…你别老在我眼前碍眼的晃着，我干活你闲着，我心里会不平衡的，要不你在这儿躺一会？”
    乔思城一看正合心意，抓起自己的枕头，随手拿了本书，便真的躺在苇席上，翘起二郎腿看起书来。等我吭吭哧哧收拾利落后，所有的家具什么的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窗户大开，吹进来的已经是隐隐的凉意了。窗台上的小瓷瓶里，两支月季正怒放！我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极了。
    乔思城已经睡着了，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弄醒，他睡意朦胧地望着我，眼睛很黑很亮。他的唇形很好看，有棱有角的，我咽了下口水。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了，尴尬地想起身，突然被他抓住手臂：“我来赴约了……你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