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网游boss的日子

“将景死了？”江惟顾不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谁，右手往前一抓抓住对方的衣领，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嘲讽意味，“你说将景死了？呵，他可是《神域》的系统人格，相当于是整个游戏世界的神，你告诉我他死了？！你是不是哪个数据运行出故障了！我死了将景都不可能死！他怎么可能会死！”
    零并没有挣开她的手，而是一脸冷漠地说：“联系不上，就连游戏公司内部系统搜索他的存在都搜索不了，不是死了是什么。”他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只不过失控的江惟并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浓烈的悲伤，“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数据而已，如果被病毒感染了，被完全摧毁那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你居然说他是数据？”江惟右手一松，放开零的衣领，无力地垂在身侧，“那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是数据，他死掉就是很自然的事。他是数据，所以就算他死掉了都没有关系？”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将景不是数据，他是一个人，他拥有自己的感情。”
    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切的沐夏向前一步，却被陌子林拉住。她回头看着对方，却发现对方一脸严肃，只好转回头继续看着江惟，不再尝试向前。
    “只要公司的数据库没有毁坏，无论多少个原都可以复制出来。”零的语气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死了又怎么样，他死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活下去吗！”
    江惟觉得他的那丝愤怒很没有道理，不由得更加生气，“我这叫活着吗！我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停电的事故当中！如果没有将景，我为什么要在一个自己本来就注定要死去的世界老老实实地活着！”
    “你难道以为将景活着你就可以不死了吗？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神域》唯一的满级Boss江惟。”零微微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江惟一愣，双眼一瞬间失去了生气，木然地点了点头应和到，“你不说我都快要忘了，我现在也只是一堆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数据罢了。”随后，又露出一个微笑，“你说，他怎么舍得死呢？”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像是失去操控线的木偶娃娃一样，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零闭上双眼敛去其中的不忍，继续冷漠地说：“你放心。因为原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游戏公司，现在科学家已经在研究让你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了，你不用死。”
    “我没有想过要回去。”江惟抬头看着零，平静地说。
    “就算你不愿意我们也会让你回去的。”
    “呵。随便你们吧。”
    “你本来就是人类，还是回去你的现实世界比较好。”
    “多谢关心。”
    “好聚好散，也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
    零看着江惟逐渐开始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突然，他眼中红光一闪，表情一瞬间崩溃。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点开自己的控制面板在上面点了几下，便又恢复过来。可是，这一次，看着他的江惟并没有错过那一瞬而逝的红光，怔忪了片刻竟又开始了思考。
    不对。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零会突然说将景死了？在这之前，她说了什么？
    ——对了，既然你是从现实那边接入的。那游戏公司那边有没有关于将景会出现的地点的推测？
    她那个时候说的是“从现实那边接入”吗？
    现实？不是说自从那一次通讯之后和游戏公司的联系就被彻底阻断了吗？零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曾经对她说过，自己平时都是在实验室帮助研究人员做一些系统的调试，游戏里的一切都是交给了将景。那么，零真的有和游戏接上过吗？他还说过，将景进入游戏也是他的建议……
    进入游戏……
    那是不是说，其实零并没有进入过游戏，他是在游戏之外的一个独立的存在？游戏封闭隔绝到现在这个地步，就连和外面取得联系都做不到，零又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刚刚看到的那丝红光怎么和病毒眼睛的颜色那么想象，难道零中了病毒？不可能，零一直在游戏外部，就算接触到了病毒应该也会第一时间被游戏公司的技术人员保护起来，根本不可能还会放他进入游戏。虽然说江惟并不确定刚刚看到的红光究竟是不是因为病毒，但是她的疑心越来越重。
    这样不对，眼前的这个“零”……
    “不知道现在鹊桥还是不是连接着呢？”江惟突然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天空惆怅地说。看她的表情，却是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
    “连着。”零从善如流地回答到。
    倒是站在后面充当背景板的沐夏和陌子林开始不明白。
    什么鹊桥？七夕传说的那条鹊桥？为什么突然就扯到那里去了？
    江惟缓缓站起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的眼睛。“鹊桥？”她重复了一下方才自己说的那个名词，语气带着疑问、愤怒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感情，话音到尾微微上翘似乎是在嘲笑什么一样。
    与此同时，零的表情却是一瞬间僵硬了。
    江惟继续说，“你知道我说的‘鹊桥’是什么地方对吧？”
    因为那个地方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就连江惟自己也很少会提到这个名字，但是她的确是给那个地方安了一个名字。那个地方就是连接雷神殿和系统神殿的桥梁，有一个只有她和将景知道的肉麻兮兮的名字，叫“鹊桥”。
    “大神，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再一次抱住面前的人，语言哽咽，“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担心你？”她的双手抱得很紧，仿佛是害怕自己抱住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过了很久，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感觉到对方温柔的回抱，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溃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