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先生和冷默小姐

何瑜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就睡在客卧的床上。被子还是盖好的，衣服也是完整的，那么说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的吗？
    坐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陈肖带了蛋糕和酒，说是自己生日，还要求做了炒面。他又接到了女朋友的越洋电话——
    顿时一股酸意涌上何瑜心头，陈肖还是爱着他的女朋友的吧。幸好，何瑜鼻子一酸，幸好，没有向陈肖表明过心意，不然结局肯定是以拒绝收场，可能连朋友也会没得做。
    也不知道袁向阳跟陈肖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陈肖有没有回去。何瑜起身走到客厅，餐桌上的东西都被收拾掉了，碗盘都已经洗好了。只是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个身影，何瑜要走过去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身影。
    何瑜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空了的红酒瓶和两个酒杯，两个人竟然喝光一瓶720毫升的红酒，醉倒也不奇怪。
    被子也不盖一条，就算是四月，晚上还是会有点清冷。何瑜注意到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心想着，还是拿被子给两个人盖上吧，免得着凉。
    袁向阳的卧室里有被子，何瑜拿了两床被子先给陈肖盖上，又小心得掖好被角。只有从客房里照来的微弱灯光，可何瑜的目光还是定定地落在陈肖身上，他的睡脸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沉稳。
    躺在地上的袁向阳可能是在睡梦中动了一下，何瑜这才想到要给袁向阳盖被子。她连忙把另一床被子盖到袁向阳身上，这个人为什么在睡觉时会蹙着眉头。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不可以不要皱眉头。
    手不由得伸过去想抚平他的眉头，可竟然被袁向阳给握住了。何瑜还在担心是不是自己把他给吵醒了时，袁向阳半睁着迷蒙的睡眼盯着何瑜。
    他的目光很奇怪，何瑜想。既然吵醒了——“袁经理，要不要睡到床上去吧，地板那么硬。”
    袁向阳到是听话的嗯了一声。何瑜想拉袁向阳想来，可不想不但拉不动，还反倒被他给拉了下去。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他的怀里。何瑜惊慌得想爬起来，可袁向阳的双手却牢牢抱住了她的腰。
    “放手，袁经理，放手。”何瑜不敢讲得太大声，怕把陈肖给吵醒，更怕弄疼袁向阳的手。
    他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牢了，嘴里还嘟哝了一句：“让我抱一会儿，很暖温……”
    果然不盖被子太冷，是把我当成被子了吗？何瑜想，算了，这次由着你吧，你也只会当成是在做梦。但，袁向阳身上的味道好熟，像是刚才抱着自己去睡的人，是他吗？何瑜突然惊觉，是袁向阳吗？
    好像，后来——何瑜想到了柔软的触感，自己是被吻了吗？被袁向阳！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做梦，袁向阳的手伤着呢，怎么可能抱自己。
    “水，水。”袁向阳又在睡梦中喃喃几句。
    “我去倒。”何瑜想起来，可袁向阳没有放手的意思，何瑜只好说，“我去倒水，你把手放开。”这回，他还真放开了手。
    何瑜去厨房里倒了水，又回到袁向阳身边。“袁经理，喝水。”她把杯子递了过去，睡得迷糊的袁向阳接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水。“杯子，我放回去。”
    何瑜要接回杯子，可袁向阳却没有要给的意思，而是整个人倒向了何瑜，何瑜下意识接住袁向阳。他的脑袋就靠在何瑜的肩上，重重地，鼻子里呼出温暖的气息喷向她的脖颈。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刹那，何瑜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想让他好好靠着。手不由得轻抚着他的背，心里产生一种想让他安心的想法。
    “何瑜……”袁向阳迷糊地捧住何瑜的脸，何瑜呆住了，心想他这是要干什么，睡得迷糊了吗？“我……”袁向阳的脸凑到了何瑜的眼前，眼看着鼻尖就要碰到鼻尖，就连嘴唇也仅仅相隔一厘米时——
    那边陈肖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发出的声音让何瑜惊觉过来。她一把推开袁向阳，袁向阳倒在一边，依就是在熟睡中。
    何瑜摸到自己的脸，竟然在发烫，幸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稳住心情，轻手轻脚快步走向卫生间。
    在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时，袁向阳这才睁开眼睛。可恶，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很突然，可没想过要过一次之后马上会要第二次。袁向阳从不觉得自己会有贪念。可对她，就是起了私心。
    都怪陈肖那小子，袁向阳转身看陈肖，“什么时候醒的。”
    “她过来就醒了。”
    “你竟敢装睡。”袁向阳压低了声音说。
    陈肖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话，“我这个人一向睡眠很浅。”他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而得意地勾起嘴角笑。“总比你装手伤要好。”
    “你！”
    “阿阳，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不含蓄法。”陈肖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可对她来说，光这样还不够啊。你得多加把劲才行。”
    “我知道，不需要你教我。”袁向阳忍下后一句话，那还不是因为你吗！说她对感情粗线条，那么你呢，你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吗！袁向阳想想还是没有说出这番话。“要说喜欢很容易，可我怕她不接受，所以，慢慢来吧。”
    “是吗，你要是慢慢来，那我就把她抢了吧。”
    “你敢！”
    “为什么不敢？”陈肖和气地说着。
    突然客厅里的灯亮了，何瑜刚洗了个澡从卫生间出来。听到两个人在客厅里要吵起来的样子，心想着刚才都睡得好好的，怎么就醒了还吵了起来呢。她疑惑地看着袁向阳和陈肖。
    陈肖站了起来说：“算了，我酒也醒了，回家去了。”
    “现在快三点了，还要回去吗？”何瑜问。
    “他想走你就让他走，那么大个男人，还怕什么。”袁向阳有点气呼呼地说了句。
    “放心，我会自己回家，他不欢迎我呢。”陈肖说了袁向阳，立即就理了理衣服大步出门。“我到家给你报告一声，行吗。”
    “哎，陈肖。”何瑜见自己留不住陈肖，又把目光转向袁向阳，可袁向阳没有要留陈肖的意思。“袁经理，你说句话吧。那么晚了，留一下吧。”
    袁向阳瞪着何瑜，气不过说：“不想留。”
    “你在生什么气啊，袁经理。”何瑜看出袁向阳在生闷气，但并不知道袁向阳生气的由来。以为他又跟陈肖说着说着吵起来，何瑜哪会想到袁向阳和陈肖吵起来的原因。
    “你啊！还不是因为你！”袁向阳也站了起来，“我要洗澡，你去放水，把被子抱回去。”
    何瑜发现，袁向阳还是那个袁向阳。“知道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就不能好好当面表达感情，袁向阳躺在浴缸里泡澡时想，明明就想说喜欢的。可看到她的脸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恶！袁向阳向后仰着头，竟然对她束手无策了。
    以前并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可真像陈肖说的，每次都是女生主动靠过来，他只需要顺势答应就行了。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女生都会同意。交往的过程并不难，也没有任何问题，可那真是恋爱，真是爱一个人吗？
    直到遇到了何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年会？还是更早？袁向阳想。什么时候注意到她是个特别的存在。变得想要靠近她，想知道她的一切，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脑袋里总是能回响起她的话，闪现她的脸和难得的笑容。不想跟她分开，想每分每秒跟她在一起，不喜欢看到她对其他男人说笑。难道这才是恋爱吗？袁向阳闭上眼睛，思绪里全是不安。
    “袁经理。衣服和毛巾。”何瑜站在不远处，把东西放下。
    “小瑜。”袁向阳这么叫她一声。
    何瑜怔了一下，袁向阳从没有叫过她小瑜。“哎，是，是，需要我做什么。”
    “以后，在家里，不要叫我袁经理。”
    那叫什么，何瑜想。一时间，何瑜没有答话。
    “算了，随便你。”袁向阳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他让何瑜出去，他要穿衣服。
    何瑜走到门外，到真是在认真想袁向阳的问题。叫袁经理是因为叫习惯了，一下子改不了口。好像在家里也叫经理是怪怪的，可是该叫什么呢，直接叫名字？叫他的名字不像叫陈肖那么容易就叫出口。
    “袁向阳，争阳？阿阳？阿阳哥？阳哥？”何瑜把每个能想到的叫法都念了一遍，可哪个都没有袁经理那么顺口。叫全称好像太严肃，可又想不出一个容易的昵称。
    “叫阿阳好了。”袁向阳不知何时就站在了何瑜身后，在听了她的几个选项之后说了句，“熟的人都叫我阿阳。”
    “阿阳。”何瑜念了一句，她还习惯这个叫法，“袁经理——”她发现自己又叫习惯性地叫他袁经理了，“阿阳听着好像是在叫啊呀。”
    袁向阳可没想到这一点：“你在乱联想什么，如果不要叫阿阳，叫我阳哥也行。”
    “还是叫阿阳吧。”袁向阳说自己睡不着，要坐儿，“过来陪我坐坐，聊聊天也行。”
    “我先收拾一下卫生间。”何瑜说。
    袁向阳走到阳台，果然四月的凌晨还是有点清冷。但东方已经露出白肚白，天空也渐渐变成了青色，太阳不久就可以升上来。果然，袁向阳想，在城市里看不出日出的美。有机会去海边或是山上吧，到时再约上她……
    袁向阳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何瑜，她错过了日出，但没关系，还会有下次。
    “手疼吗？”何瑜想到袁向阳刚才抱自己的举动。
    “还好，不疼。”袁向阳抬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不疼。“我去睡觉了，你也需要再被个觉。晚安。”
    两个沐浴在温暖日光里的人，互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