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是梦中

第43章


  澹台太尉看了眼忽然横在眼前的献王不急不缓的开口言道“其余的,还请公主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
  献阳还是将事情告诉了皇帝,只因回到宫殿时,在光线昏暗不明的宫殿高阁上正坐着那位坐拥天下的君主,还有临出王府时兄长说的话。
  “献阳,如果想去,便去做吧,就当是徵钦那件事情兄长对你的赔礼吧,徵钦的离开,是我可以造成的……可是爰爰,徵钦想要的太多,她已经不适合留在你身边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无论是当刘洵告诉献阳真相后,还是献阳告诉了父亲关于嵇氏一事后,一切仿若石沉大海般,生活没有丝毫的变化。
  三日后京兆府中嵇氏的男子在面圣后被放出了天牢,下落不明。只有知道一些端倪的钰臣将消息从宫外传来“他告诉我,是因为你他才没事。”
  献阳抿嘴“我不过只是在殿中和父皇说了实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眼神相交,是钰臣先垂下了头“今年来得急,路过有梨花,却没能折下一枝。”
  献阳别过头语气中带有一丝微怒“你以为我和你说过的都是假的?”
  钰臣心中知道眼前公主殿下心中的计较,当年公主是说过要亲自去看,是说过当自己是朋友,但是一切的一切,正是因为朋友二字,才有了顾忌,去找献王时自己也曾徘徊了许久,只是当时收到家中不愿援手的信件一时心乱如麻,只能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无意识的前进。
  钰臣不禁问道“公主不怕?就连王爷也不曾妄动。”
  献阳一笑,又是这样的问题“两年前,我不愿意先伸手帮助她的那个人,我永远地失去了她,我不愿再失去被我认作朋友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愿意伸出我的双手。”
  钰臣认真道“千言万语徘徊在心中,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此事真的很感谢公主。”
  献阳看着眼前翩翩少年面庞中浮现的暖意,静默着笑了“无论如何,这次就算不是因为我,我也好歹用了心,所以等我真的可以到扬州的时候,你一定要带我去看梨花。”
  “这是自然”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钰臣还是拱手做了礼“此次回长安,并没有和师父说起,如今事情解决我还得连夜赶路回去,与公主就此别过,还望珍重。”
  献阳眼中流露出不舍,只能无可奈何的点头。
  钰臣起身向台阶下走出一步,复而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恭敬行礼,眼中带着异常的认真与深邃“殿下对少卿的恩情少卿会谨记于心,若公主有事,即便赴死之约我也一定照做。”
  献阳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她缓步向前一步步走向前方的英俊少年,却在一尺处停住了脚步“谢谢你少卿,我一直记得你。”
  钰臣眼中浮现出疑惑与不解。
  献阳看见了对方神色中的疑惑,缓缓诉说着“我一直都记得你,那时候太掖池的池水太冷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记得你腰间的羊脂玉很暖,我寻了你很多年,却一直没能找到。”
  钰臣心中深深一震,辨不清是悲是喜,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嘲讽“我以为你不会知道的。”
  那是献阳与钰臣的第三次离别,也是钰臣与刘元明最后一次的相聚。
  后来宫中传来了公主病危的消息,少卿为了寻药奔走,几乎葬送性命。
  而后药送入宫中,可惜公主殿下还是死了,在她十四岁的年华。
  经年之后当风萧公子在扬州认出文妧的那一刻,风萧知道皇帝犯了错,但又似乎不是错,作为他皇帝犯了错,而作为父亲却没有。
  所有人都会忘记,皇帝也是人,也会犯错,包括自己,大抵也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篇完结啦~下面是上篇最后一卷~
☆、第一章:行道迟迟
  文妧再次醒来已是多日之后,隐约间文妧看见门外正有一个熟悉的青衫背影将门关上走出去,待文妧凝神想要仔细辨清是谁却在一瞬间觉得头有些胀痛,而眼前忽然正对了一双空洞的双眼,文妧仔细一瞧只见其面上附着玉面面具着一身墨袍,手中握着长剑……
  见文妧转醒他放下了手中搭着剑的手,连忙上前一双明目仔细看了看文妧,随后伸出手指问道“这是几?”
  文妧一愣,随即听到传入耳中那阵低沉的声音,熟悉而又带着丝怀念,奈何刚醒嗓中干涩尚且没能说出一个字符,对方瞧见连忙从桌上倒来了水,伸手将文妧扶起,靠稳后又将水送到了她唇边。
  文妧向后安心靠着,看着对方递来的杯盏心中颇有几分无奈,于是将手从厚重的棉被中拿出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小口,侧眼看去却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好笑道“你又换了副面具,还好我记得你的声音还能认出你。”
  对方神色明显一滞,文妧问道“楚凌轩,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楚凌轩听罢,拿过文妧手中空了的杯盏,起身掠过床榻上的纱帘走回了桌台将杯盏安然放下,语言间添了几分复杂“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啊?”文妧语气中带有一丝惊讶“什么意思?”
  楚凌轩听到屋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思忖过后向着门口走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着便将房中的门拉开来,一时屋外的光亮倾斜落下,文妧不觉微闭了双眼,再次睁眼时却看见门口正站着一身紫袍镶玉便服的舅父,身后正跟着流影,两人见屋内的文妧安然转醒,神色间都透着一丝欢喜,楚凌轩告礼退了下去。
  楚凌轩离去后,澹台撩动着衣袍便急忙向着文妧走去,躬身低眉关切道“没有哪儿不舒服吧?”
  文妧脸上凝着笑意看向澹台“没事,让舅父担心了。”有对着不远处走近的流影吩咐道“我几日没下过床外边阳光正好,你去摆上桌椅我晒晒太阳。”
  澹台见侄女一脸精神的模样,这才沉下心“你这气疾便如你母亲一样,她就是小时候着凉多了才…”他转念没能说下去只补充道“出去晒太阳是可以,多穿几件衣服。”
  文妧见舅父自方才进来与自己说话开始眉头便一直紧锁着眉头,宽慰着伸手覆上了对方的眉头打趣道“让我看看我不在这段时间舅父额间又多了几条皱纹,从前可是说过一条皱纹老一岁哦!”
  澹台着实无奈,一脸的哭笑不得,从前的爰爰也总是这样,他心中掠过一丝安稳,自妹妹离世这些年以来爰爰便成为了自己的宽心果,虽然妹妹已然离世多年,但好在还有爰爰,无论是对于自己私人的还是对于朝堂之间。
  可去年年前宫中传来公主薨逝那一刻,仿佛心中的肉再次被人割去了一层,就像当年皇后娘娘薨逝一般,两人似是相同却又有个中不同的,对爰爰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惋惜吧?她还那么小,还是个孩子,还没能好好看看这世间的风景,但一切都还好,这孩子还活在这世间,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甚至可以更好的去观摩这片天地。
  文妧仔细摩擦着舅父额间的皱纹细细数着,忽地似是发现了宝藏般看向澹台“舅父额间比去年多了一条,嘿嘿,还真准。”
  澹台看着文妧,眼中增添了几分慈爱“这些东西,你一向看得准。”
  文妧骄傲着一笑便将手拿开,此刻门外的流影已经摆好了桌椅,便要上前扶主子,澹台见自己恰巧夹在中间,连忙起身向着窗户边不经意走去,却在经过的路上看见了衣架旁的狐裘,遂将其拿起搭在了手上,又拿过了一旁的一件厚实的大衣转身便将两件递给流影吩咐道“都给你们主子穿上,别再冻着了。”转瞬间又似想起来什么,澹台回过身看向流影“有没有手炉,给你们主子弄一个过来。”
  文妧看着流影手中两件极寒冬日中才会穿上身的外披,一时间有些无奈“舅舅,如今开春了。”
  澹台眉角一台“这是保养!况且你才旧疾复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
  文妧见舅父又要唠叨起来,连忙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对对对,要保养,舅父说得对。”说罢自己将流影手中的狐裘也披在了身上自己动手系着向流影说道“你去,将舅父说得手炉也拿过来。”
  澹台见得,这才松下了眉头,向外走去。
  内院中丝毫不见人影,对坐着只有澹台与文妧两人,就连流影还未将手炉取过来,澹台见四下无人,开口说道:
  “你病着这几日,我将你那案子一干人等都处理了。”
  文妧回神看向澹台,一连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拿了夏侯手中的户籍快马交回给户部尚书鉴定,根据上面的笔记查出是户部一位姓金的主事作假写出的,那户籍除了章其余都是假的,后来我将太原文妧身份公之于众,平息了剩下的民意,之后不久就有线人举报说有一日去聚云楼时看见桃红从二楼跑出,不久后见到昌府的那位少爷追了出来,我借着这个派人去查,从枯井中找出了砚栩阁的令牌。”
  听到此处,文妧心中不觉便有了疑惑,若是有令牌,之前刘秀为何没能找出来?
  却听澹台继续说道“后来查出确实有砚栩阁的人在你文府外逗留,便派人抓起来,那些人没多久便招了,说是昌府派人送上门银子说只要搬一具尸体放到文府中,并拿了从昌府中开出的银票作证,那昌府不认,我便派了人去他府中搜,正是从昌府那位少爷床脚不显眼的地方搜出了和那桃红身上穿的一副同样材质的衣角,随后比对,确认就是,我将夏侯岚那贪官和这昌府公子一道罚去了西南,收了户籍和官籍,终身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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