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

第150章


!有这么跟踪的吗?谁傻啊?!
    游炘念慌了,她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古怪的事发生?
    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面对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最坏情况——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被玩得团团转的傻子。
    车内空气稀薄,她不得不将车窗打开,让冷风透进来,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不会这样,傅小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她踩了油门,跟上山去。
    她绝对相信傅渊颐,这么久以来傅渊颐一直都是真的拿命来护着她,有几分真心游炘念全都看在眼里。傅渊颐对她倾尽全心全意,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不爱说好听话的傅渊颐将她所有的温柔都埋在行动中。游炘念不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切。
    她绝对不相信傅渊颐是这泥潭中最催命的一柄夺魂钩。
    可傅渊颐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溯当初两人的相遇,傅渊颐也曾很直白地说过:“你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早期时,时时刻刻悬在心头的告诫早就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忘却,她心也在傅渊颐一次次的微笑中沉溺。只要想到傅渊颐还在等着她,她就算生生将手臂咬断也不能变成厉鬼,她要回去,回到傅渊颐身边。
    可现在,被遗忘的种种担忧和过往一幕幕地在她脑海中梳理,形成一个她最不想面对,但却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傅渊颐和卢漫早就串通一气,傅渊颐的接近甚至就是卢漫的计划。
    她一直都陷在卢漫的诡计之中,却浑然不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车开到了山顶,这一路上她魂不守舍,只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这是事实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她经历过很多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也经历过天塌地裂的痛苦时刻,但她是游炘念,没有任何事能将她打垮。她总是能逢凶化吉,度过所有难关,笑到最后。即便再紧急的关头她都能沉下心来想出办法。
    只有这一刻,这一瞬间她慌张无主,脑中一片空白,理不清前因料不出后果。
    死之前的人和事,与死之后的事和人,全部变成毛线团,缠在她脑海里,越乱越扯,越扯越乱,彻底变成一个死结。
    而当她亲眼看见傅渊颐和卢漫面对面站在山顶时,那个死结瞬间被解开,游炘念恢复了理智。
    她看见那两个曾经都是她最亲密、最相信的人在压低声音说话,说着她无法听到的秘密,傅渊颐甚至在微笑。
    蒋铮青不在,所以刚才卢漫是将她送下山之后再折返。她和傅渊颐的见面是连蒋铮青都不能知晓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明白了。
    游炘念颓然,最后一丝力量从她身体里抽走,她默默将车掉头,下山去。
    她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她怕她再看下去当场就会变成恶鬼。
    可,就算不变成恶鬼,她又能做什么?她又一次孤立无援。
    不,她一直都孤立无援。
    ……
    临邛趴在傅渊颐的肩头,邹了邹眉说:“刚才好像闻到了一丝鬼气,这附近有鬼。”
    傅渊颐面对卢漫的笑容缓了缓,临邛又说:“山上有鬼也正常,是我多心了吧。”
    “傅小姐。”卢漫双手插在长至小腿的大衣口袋里,眼神炯炯地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想做这笔生意大可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了才开口?”
    傅渊颐笑道:“实在不是我不想做您这笔大生意,实在是超出了我能力范围,很抱歉。定金我全数返还,加上违约金也会一并转账到您账户。”
    卢漫捏着那个被退回来的口袋,久久不语。
    “先走一步,再见,卢小姐。”
    就在傅渊颐要上车时,卢漫忽然问道:“所以,她是不是没死?”
    傅渊颐停下动作。
    卢漫微微蹙起眉头,声音像忽然飘至的雪花一般柔软:“她没死,对吗?”
    卢漫诚恳又心急地在等待傅渊颐给她一个答案,傅渊颐沉默了片刻,却很镇定又绝对地说:“死了。”
    卢漫表情滞住。
    “如你所知,五年半前,她就已经死了。”
    ……
    傅渊颐的车往山下开,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临邛问她怎么了,傅渊颐摇摇头,又叹叹气。
    “干嘛啊这是?”
    傅渊颐终于开口:“每个人在爱情面前,都这么自私。”
    
    第113章
    
    游炘念没有再回傅渊颐的工作室,她开着车在城市里游荡。不知终点在哪,不知疲倦,不知休眠。一直到油耗尽,她才随便找了家路边的酒店,如失魂的野鬼一般晃晃荡荡上楼。走进只有她一人的房间,神经质地将门锁了一道又一道后,终于倒在床上。
    她不喜欢陌生的气味,不喜欢陌生的床,可她的洁癖不知在什么时候莫名被治好了。
    再矫情又能如何,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不幸而逆行。
    她不幸吗?游炘念拒绝把这两个字按在自己身上。
    可此时此刻,她扪心自问,自己除了不幸还有什么。
    重回人间就是个错误。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一手掌握这个世界,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是这个世界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法再往前走,无法再呼吸,也不想再面对这个总有另一面的世界。游炘念闭上眼,让眼泪安静地浸湿肮脏的被褥。
    她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
    日升日落,明月悬夜。
    傅渊颐坐在二楼书房里很久了,手边的咖啡都已凉透。她将窗帘拉开,面对着大海。
    临邛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体里飘了出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傅渊颐说:“你知道我什么也看不见。”
    “很多时候我觉得你什么都看得见。这世界上再没人比你看得更明白。”
    傅渊颐笑笑,周围的空气是冷的。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惜都只是自我安慰。我看不清。”
    临邛一直陪着她。虽然不知道傅渊颐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她现在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
    因为游炘念没回来?是啊,游炘念去哪儿了?
    临邛正要开口,傅渊颐就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心灵相通这点真不太好,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临邛伸展胳膊腿脚,看看自己已经恢复成十三、四岁少女的模样,有些疲惫。
    “你想找她吗?只要我一声呼唤,小鬼们立即就能锁定她的位置。”
    “不用了。”傅渊颐说,“她不愿意回来自然有她的理由,别勉强她。”
    临邛沉默了半晌,道:“你总是为她着想,谁又为你着想?你的光属星被夺走越久,恢复视力的机会就越渺茫。茫茫人世只有游炘念身上才有当年夺走你光属星的方筑恶婴的气息,你都明白,可到现在为止你也没能下定决心好好搜索一番。你别一时感情用事将你一辈子都耽误进去。”
    傅渊颐依旧没说话。
    临邛知道傅渊颐一开始为什么紧紧抓住游炘念不放,就是为了这一丝残留的气。但傅渊颐又是个过分谨慎的人,不愿意因为一丁点的气就当做证据,就去迫害个有可能无辜的人。
    于是到现在,她依然活在黑暗之中。
    “算了,我懒得说。”
    跟傅渊颐说话真难,她想说的时候那张嘴拦也拦不住,她不想说的时候怎么撕怎么戳都折腾不出个结果。这时候她就开始无比怀念好欺负的玉卮。
    话说玉卮这家伙又跑哪去了?好几天没见着影子了。
    这些人啊,一个个的,一言不和就玩失踪。
    ……
    游任雪给王芳发微信、打电话,都没收到回音。
    董事会投票通过收购三门国际股权之案,游然冬和游任雪手中股权一跃超过卢漫。
    这事儿上了各大财经报纸头条,在网络上更是热议。说卢游两家撑了这么久终于翻脸,而作为CEO的卢漫到现在也没有回应此事,不知这些年退居幕后的卢诚中是否会出马。
    卢诚中当然知道这件事,他是在早餐餐桌上知道这事的,放下平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儿。
    “小漫。”卢诚中只是叫了她一声,卢漫便说: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处理好。”
    卢诚中见白雯不在,偷偷问卢漫:“我也挺好奇的,你怎么就跟那两小朋友过不去?你是姐姐嘛,得让着弟弟妹妹,否则你妈又要说我不拦着你了。”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卢漫平静地卷培根,“脑子清楚的人总有天会知道答案,脑子不清楚的人摆事实到他面前他也看不懂。”
    卢漫说完就走了,卢诚中回味了一下,感觉被女儿圈着揶揄了一顿。
    “谁女儿啊这是。”卢诚中道。
    游任雪守着手机,一直等待着王芳的回应。
    而在王芳身躯里沉睡的灵魂已经苏醒。
    她是被饿醒的。
    醒来时面对漆黑一片的陌生房间,只听见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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