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

第182章


    “喂……姐,你别吓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要办派对吧?”
    游任雪双唇微微张启,动了动,声音细若蚊呐。
    你还没醒吗?
    她似乎这样说了句。
    “你说什么鬼,我没听清。”
    游任雪目光陡然坠下,盯着游然冬:“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游然冬无所谓道:“不就喝了点酒么?睡一觉就行了,明天我肯定去酒店开会,OK?”
    “他不会醒了。”
    窗外飘来一人,宽大的帽衫上贴满了符纸,厚厚的帽子压在眼前,露出黑色的刘海。那人双臂交叉在胸前,双腿悬空,看不清她的眼睛。
    “他和你不一样。你在十六岁那年杀掉第一个人起就已经苏醒。他不过是光属星的容器而已。”
    游然冬目瞪口呆:“这是在玩什么?姐们,你能飞?什么光属星?什么容器?还、还杀人?”
    忽然他下巴一热,游任雪扣住他的下巴,还未待他说话,一把刀从他喉间抹过,鲜血瞬间喷出,喷满了一整面墙。
    游然冬瞪大双眼摸了摸脖子,摸了满手鲜血,想回头看游任雪,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倒了下去。
    游任雪将他翻了过来,还没等他彻底断气,刀刃卡进他的伤口中,熟稔地往下切割。
    游然冬的脚不住地颤抖,待她手伸入他的脖子里开始摸索时,游然冬便彻底没了动静。
    游任雪找了片刻终于找到,将光属星掏了出来,走去卫生间把血洗干净,捏起来看。
    在人体里沉淀了这么些年,光属星依旧明亮夺目,不亏是傅家的光属星。
    游任雪把光属星吞了下去。
    “要多久时间光属星才能发挥作用?”游任雪问道。
    “一次完整的太阳升落就行。”
    游任雪道:“把尸体处理了。”
    林泽皛微微一笑:“好的。”
    林泽皛站在游然冬已经变冷的身体前抽出符纸,游任雪的声音又响起:“浮鸠之灾……”
    林泽皛回头看她,见游任雪的双眼的眼眶边缘慢慢浮起红色的暗纹。
    “浮鸠之灾,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声音一会儿是自己的声音,一会儿变作游然冬的。男男女女,如同两个人共同占领一具身体。
    林泽皛将手中的符纸挥了出去,符纸在半空中“嚓”地一声燃烧。
    “快了。”林泽皛闻着满屋的血腥味,精神为之一振,心情大好,“咱们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夜空中一颗明亮之星忽然消失,林泽皛和游任雪都注意到了。
    “他死了。”游任雪道,“傅隽柏终于死了。”
    “但傅家还在。”厚刘海之内,一双锐利的眼睛带着凶光,林泽皛手指发痒,“只要傅渊颐还活着一天,傅家的根就不算清除干净。”她看一眼蠢蠢欲动的游任雪道:“我们放这么长的线,侯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将傅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你不要心急,你的鬼气不稳,现在又吞下了光属星,如果操控不好的话反而会误伤自身。”
    游任雪不说话,只看着林泽皛。
    林泽皛手中的符纸烧过之处,血迹消失不见。
    “一切听我的。”林泽皛道,“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第137章
    
    游然冬消失了。
    有人说他在国外玩喝多了游泳被淹死,有人说他嗑药磕死,也有人说他丢尽了游家的脸,没脸出现在董事会,自行消失了。
    卢漫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出国完被淹死了?那也得有签证记录。
    嗑药嗑死了?那也得见着尸体。
    自行消失?游然冬什么个性卢漫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他真是脸皮这么薄的人,估计早十年就不见影子了,能等到现在才消失?
    游然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游家对外说辞是他拿上行李开车出门了,没说去哪儿,但是他自己要走,所以也没报警。
    没报警。
    卢漫的车停在游宅不远处,她望着这栋静默的别墅,总觉得它熟悉之间透着别扭的陌生。
    它似乎有话要说。
    如果游宅能开口,它会说什么?
    它眼睁睁地目睹了多少真相。可惜它永远不会透露一句。
    卢漫靠在车里,蹙起眉头。
    平静了五年多的游家又有些奇怪的躁动,卢漫本能觉得有事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
    柳坤仪让几个小鬼都回柳宅去了,她不喜欢住在外面的酒店,没有安全感还脏。
    傅渊颐的工作室也还废着,两人的老窝都被端了,也不知该哭还是该哭。
    她们到酒店中餐厅围坐成一圈,谈论方筑恶婴之事。
    傅渊颐从早上醒来头就开始疼,没来由地心跳加速坐立难安,柳坤仪帮她点的早饭也一口未动。
    “怎么了?”游炘念很少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从玉卮那儿分了一根香,没来得及点上便飘到傅渊颐这边来。
    傅渊颐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人还在原地,心像被绑在过山车上兜了好几圈似的。
    她正要撑起个微笑让游炘念别担心,突然听见一阵骚动。
    傅渊颐柳坤仪以及身后飘的一众大鬼小鬼鬼王都被骚动声吸引,没能看见出了什么事,但那骚动声离她们越来越近。
    “怎么了?”傅渊颐话还未说完,只听柳坤仪“唰”地一声站起来,连带着椅子都被撞翻,脱口而出:“玹玑!”
    傅渊颐表情一凝,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血中带着恶鬼的怨臭味,连带着座椅移位,餐具碎裂的声音。
    “是你姐……傅玹玑。”游炘念说,“她受伤了。”
    傅玹玑倒在柳坤仪怀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气息奄奄。她目光涣散,艰难地望向傅渊颐,颤抖地抬起手:“渊颐……”
    傅渊颐快步过来,傅玹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爸、爸被杀了……妈妈也……”
    这半句话说得傅玹玑悲从心起,一口血呕了出来再也开不了口,酒店的工作人员跑过来问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救护车吗!”
    柳坤仪用身子挡着手部的动作,抽出一张黑色符纸压在傅玹玑的额头上,一股劲力渡入她的体内,将她薄弱的元气吊住,加固已经碎裂的心头锁。
    心头锁要是崩碎,魂魄离体,傅玹玑可能命丧当场。
    “麻烦你们了,叫救护车!”傅渊颐喊道。
    医院。
    傅玹玑在重症监护待了许久,总算是脱离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醒来时情绪很不稳定,话说两句便剧烈咳嗽。
    “你先别急。”柳坤仪握着她的手腕道,“先将身体养好。”
    “不行……来不及了……”傅玹玑望着站在一旁的傅渊颐,“渊颐,你过来……”
    傅渊颐坐到她身边。
    “爸爸,被杀了……”
    傅渊颐道:“傅先生66岁,已经是傅家最高寿之人,青田等不住也不是特别意外的事。”
    傅玹玑咳嗽不止,双唇发白:“爸爸已经过世,你就别在和他置气……而且,很多事与你想的……不一样。”
    傅渊颐睫毛闪动了一下:“我知道妈妈想我回去接管傅家。”
    “其实爸爸也是这么想的……”
    傅渊颐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柳坤仪最听不得别人家的家务事,便站起身将临邛和玉卮都赶了出去。一人二鬼离开病房,见游炘念不知什么时候也飘了出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玉卮问道,“都是一家人,你得多听着帮忙拿主意。”
    对游炘念而言最不自在的事便是别人开她和恋人的玩笑。她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还是等傅小姐自己跟我说吧……”
    “你们要喊一辈子的游小姐、傅小姐吗?”玉卮摇头,“年轻人的情趣本将军不明白。是吧?”她转头对临邛挑眉,“小娘子。”
    临邛看也没看她,抬手一招,就把她嘴给招没了。
    玉卮:“?!”
    临邛:“我倒是要去学一招让你永远找不回嘴的方法,这样日子能过得太平些。说起来,冥君真的有把你封印吗?前前后后半斤八两。”
    玉卮:“……”
    上回为救游炘念回到番阳暑地,临走时居然被傅家弟子伏击,这些弟子胆敢谎称是傅隽柏指使。加之对青田种种行为的留意,傅渊颐早就料到傅家迟早会有一劫。
    却没想到傅隽柏居然会送命。
    傅玹玑说傅隽柏虽是傅家六百年来最高寿之人,可随着年龄的增大,鬼气攻心,这两年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药没断过。
    傅玹玑没说出口的一点便是:傅隽柏一提到小女儿傅渊颐就心急攻心,离家出走的傅渊颐才是他最大的心病。
    傅隽柏自年轻时便是人中龙凤,十分高傲,不容许别人对傅家有任何的不认同。可随着年龄渐渐增大,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他也开始思考小女儿说过的话。
    他是在作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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