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

第90章


    要是过去有个人告诉他,容雪淮以后会和你小小的赌气,看态度似乎还像是在撒娇。温折一定觉得他是疯了,竟然会说这样亵渎容雪淮的话。
    而现在的情况……果然还是他自己疯了吧。
    温折呆呆的收回了手,毫不留情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这疼得他嘶了一口气,然而再抬起眼来,容雪淮还是那副有点小挑剔不满的神情。
    竟然不是梦吗?
    淡红色慢慢浮上温折的脸庞。他其实应该有点惶恐的,也应该赶快做出补救免得雪淮情况加重。但不知为何,那种觉得雪淮在这一刻分外的可爱,分外的让他爱慕的心情久久挥之不去。
    他更想抱住容雪淮,和他好好耳鬓厮磨一番。
    “雪、雪淮……”温折一张开口,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这件事情弄的有点僵直,说话亦是结巴的:“我……”
    在生活中的紧要关头,温折始终运气很好,很容易就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次也毫不例外,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笃定的想法,如同主心骨一样的为他指引了方向。
    这个声音说:“既然雪淮在生气,那你就和他认个错,好好哄哄他啊。既然你想抱住他,那你就去做啊!”
    温折顿时福至心灵,无师自通的走上前去拉住了容雪淮的手。这一次容雪淮没有把手抽走,让他握了个结实。温折踮起脚来,细吻如蜻蜓点水一样落在容雪淮的脸上:“雪淮,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再不惹你生气。再不乱说自己不高兴,再不……”
    容雪淮捏起温折的下巴,把他拉的远了点。他的手放在温折的肩上,低头抵住温折的额头:“这就认错了,卿卿?你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从温折的角度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烟花,这一刻的容雪淮竟然是似笑非笑的。
    然而温折能感觉到,对方的不爽,真的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硬要温折编出个合情合理承上启下的错误来是有点难度,他想了想,干脆道:“看到你生气,还不能让你开心,那就一定是我的错了。”
    容雪淮盯着温折两三弹指。
    过了片刻后,他发出一串低笑:“卿卿,你可真是……唉,你还说我会说情话,你才很会讲才对。这么标准的讨饶,还连带着打趣我,你是怎么讲出来的?”
    温折无辜的看着他。他自然不知道,这样“标准”的求情方式,在容雪淮曾经的故乡,可以被一切因为女友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生气的男生讲出来,简直堪称男朋友精品语录。
    被“男朋友”哄好的“女朋友”正了正色,轻声道:“我不高兴,是因为你拿我重视的东西来吓唬我。”
    温折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极了。他现在对容雪淮极其小心,生怕哪里触到了他,让他的心魔加重。要是容雪淮能变小,他恨不得把他天天捧在掌心里,要什么给什么。就是要他的心,也可以当场剖胸切片,他又怎么可能去威胁吓唬他?
    “不承认?”容雪淮稍稍用力,顶了顶温折的额头:“想要做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即使我不愿意,我们也可以慢慢商量。偏偏要用你的情绪来做筏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是可以轻易拿出来做筹码的吗?卿卿,我最想要的,就是你永远都快活。”
    “我错了,我错了。”温折连声道:“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定不再犯。”
    容雪淮闷笑了一声,戏谑道:“晚啦。”
    温折咽了咽口水,连忙补救道:“那我赔罪。雪淮你不是想让我快活吗?那不如现在,我们就都好好……快活快活?”
    容雪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容雪淮笑道,俯身在温折脸颊上轻咬了一下:“卿卿,你可真是吃定了我。”
    既然话已经说口,不妨就直接说到底。温折压住心底的害羞之意,更为直接的伸手勾住了容雪淮的脖子:“那就公平一点。雪淮要不要也来吃吃我?”
    下一刻,他被人横抱起来,另一边脸颊也被用同样的力道和角度,轻轻的咬了一口。
    容雪淮的舌尖扫过他的面颊,双唇悬在他的耳朵附近,向温折的耳蜗里吹了一小口气,登时让他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
    第二天,温折见到了苏澜。
    苏澜显然已经见识过容雪淮的发色和瞳色,面见温折时的表情分外凝重。他坐下来喝了几口茶水,没有寒暄几句就直奔主题:“花君他,没有关系吧?”
    温折环着手中的茶盏:“我不会让他有关系。”
    苏澜若有所思的看着温折,口吻十分谨慎的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么问?”温折递过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雪淮和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苏澜摇了摇头:“我对灵力环毕竟比较熟悉。在刚刚摘下灵力环的几天里,我们自身的灵气会呈现出一种有规律性的紊乱。嗯,温折,你的话,是只说给我听吗?”
    这就是看出了温折曾经被封锁全身灵气,猜测容雪淮的心魔可能会难为温折,在委婉的询问温折是否隔墙有耳了。
    “雪淮不会干涉我们交谈的。”温折保证道:“至于灵力环,只是个意外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今天请你来,是想问问你知道的,关于最近的大事。以及拜托你一件事。”
    “我只是个普通人,听到的事和知道的事未必准确,甚至未必对你有用。”苏澜先声明道:“我打打腹稿再和你说最近发生了生命。除此之外,温折,你想让我做的那件事是什么?”
    温折用一种慎重的语气道:“我想让你穿着白衣,带着斗笠,在闹市上、人群里、山岭中,你所能走到的地方都走一遍。我要知道,白衣和斗笠配合起来,为什么格外好用。”
    苏澜乍一听的时候,几乎以为温折是在跟他打什么暗语,或者是在开活跃气氛的玩笑。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跟花君的心魔有关?”是不是太荒诞了一点?
    “我不知道是否有关。但他曾经和我说这话时语气不太对。”温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心细,容易感受别人的情绪。我现在还不能单独出门,所以这件事情还请拜托你了。”
    这只是件小事,而且毫无风险,苏澜自然一口应下。
    他又饮了一口茶水,慢慢道:“我同你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第一件事不是很大,却是发生在我和花君之间的,我也就说一下。不久前,他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个半妖,要我好好照料……”
    他话音未落,温折就已瞪圆了眼睛。“半妖”和“不久前”两个词组飞快的让他脑中灵光一闪,他疾声道:“是不是一个背后负有白羽的青年半妖?他现在怎么样?”
    “是。他当然是还在我那里,过得好好的。”
  ☆、第82章 拨云
如果那个半妖是被容雪淮买走的那个的话,那在小铁峰的冰棺里躺着的是谁?要知道,那个死相凄惨的半妖被撕去双翼,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无伤,面目也和留影球中的一般无二。
    温折睁大双眼,脑中闪回一样的闪出了那个有关半妖的片段:截去一肢,剩下三肢皆断,脸颊都凹陷下去,背后的翅膀也被人毁掉……
    难道那个半妖是拍卖会上半妖的双胞胎吗?温折拧起眉头想:死去的那个半妖和应该雪淮有旧,而寄卖会上的那名半妖多半就是亡者的同胞兄弟了。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雪淮才把那名半妖买下的吧。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推断,死去的半妖身上的伤势也未必是雪淮所为。他在小铁峰见过无数刑具,刑房里也留着一滩滩紫黑色的血迹,但那些刑房都空无一人。
    既然如此,那个半妖何德何能,作为一具尸体被特意保存在冰棺里?依照那里的痕迹推断,被在刑房施刑的人都应该被处理掉了才是。反而是不由容雪淮动手的,也许还和容雪淮有些交情的人,才会被特意放入那一间全部由冰雪构成的寒冰天地。
    他很可能误会了雪淮。
    如果这个让他觉得可以敲定“雪淮有残酷爱好”这个定论的事件是假的,那他在跗骨派见到的,会不会也未必是真的?温折越想就越觉得心惊,因为他想起来,容雪淮入心魔的原因,切实的和他扔掉的那枚戒指有关。
    温折握了握拳,觉得自己很是心慌。旁边的苏澜早就由他的表情中窥得半分端倪,只闭口不言,好给温折留出余暇让他想个明白。
    镇定。温折喝令自己。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就一点点弄清楚,辨明白。首先弄清雪淮执着于白衣斗笠的原因,然后再问清楚跗骨派的事情。
    他定了定神,哑声问苏澜:“苏澜,有关跗骨派的事情,你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又知道多少?”
    “跗骨派……”苏澜沉吟了一下:“我只知道那日花君动手,扫平了跗骨派。跗骨派全派上下。近乎鸡犬不留。”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苏澜的声音放得很轻,还特意的看了看温折的脸色。
    确认温折表情无异后,苏澜才继续道:“至于后续,便是有菡萏花君在棋子山脉受魔门埋伏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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