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

第64章


他让一名警探没能通过药检……现在他又让詹妮被捕了。他能办到吗?”
  “我可以和他们谈。你在哪儿?”
  “我在去皇后区拘留中心的路上。”
  “我20分钟后在门口见你。”
  “哦,谢谢,老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担心,罗恩。我们会有办法的。”
  此刻,罗恩·普拉斯基在移民归化局拘留中心门前踱着步子,等待着惠特科姆。旁边临时贴了一个标志,表明现在由国土安全局提供服务。普拉斯基想起他和詹妮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关于非法移民的新闻报道,那些人看上去惊恐万状。
  现在他的妻子遭遇了什么不测?她会不会几天甚至几个星期深陷某种繁琐的程序,备受精神折磨?普拉斯基想要尖叫。
  静下来。巧妙应对。艾米莉亚·萨克斯一直这么告诫他。
  巧妙应对。
  终于来了,谢谢你,上帝,普拉斯基看到马克·惠特科姆带着急切和担忧的表情,大步向他走来。他不很清楚对方能帮他什么忙,但是他希望与政府有关系的合规管理部能去国土安全局走走后门,把他的老婆孩子释放出来,至少在这件事得到正式解决之后。
  惠特科姆气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你有没有找到其他的消息?”
  “我大约10分钟前打了电话。现在他们就在里面。我什么也没说。我想等着你来。”
  “你没事吧?”
  “不,我心慌得很,马克。谢谢你。”
  “没问题。”这名合规管理部的助理真诚地说,“不会有事的,罗恩。别担心。我能帮上一点忙。”然后他抬起头注视着罗恩的眼睛。这位SSD合规管理部的助理只比安德鲁·斯特林高一点儿,“只是……对你来说,把詹妮解救出来非常重要,对吗?”
  “哦,是啊,马克。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好吧。这边来。”他带着普拉斯基绕过建筑物的拐角,走进一条小巷,“我要请你帮个忙,罗恩。”惠特科姆低声说。
  “随便什么,只要我能帮得上。”
  “真的吗?”他的声音异乎寻常地柔和、平静。但是他锐利的眼光却是普拉斯基从未见过的,好像他之前都是在演戏,此时才展现了真正的自我,“你知道,罗恩,有时候我们必须做自己认为是错误的事,但是最终会证明是上上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救出你的妻子,你也许要做一些你可能认为是不对的事。”
  警员什么也没说。他的思绪一片混乱。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罗恩,我要你放开这个案子。”
  “案子?”
  “谋杀案调查。”
  “放开?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撤销这起案件。”惠特科姆环顾四周后低声说,“暗中破坏。毁掉证据。给警方一些错误的线索。把他们引向SSD之外的其他地方。”
  “马克,我不明白。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罗恩。我很认真的。这个案子必须停止,你能办到的。”
  “我不能。”
  “哦,能,你能的。如果你想让詹妮从那儿出来的话。”他朝拘留中心点了一下头。
  不,不……他就是522。惠特科姆是凶手!他用上司萨姆·布拉克顿的密码,进入了innerCircle。
  普拉斯基本能地去摸枪。
  但是被惠特科姆抢先一步,一把黑色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不行,罗恩,这样对我们俩都没好处。”惠特科姆伸进手枪皮套,抓住枪把,把昔拉斯基的格洛克手枪掏出来,别到自己的腰带里。
  他的判断怎么会如此严重失误?是颅脑损伤的原因?或者说他就是个笨蛋?惠特科姆的友谊一直都是假的,这让他既震惊又伤心。给他端咖啡,在卡塞尔和吉莱斯皮面前为他辩护,提议他们参加社交聚会,帮助他弄考勤表……这些全都是接近这名警察并利用他的伎俩。
  “一切都是谎言,对吗,马克?你根本就不是在皇后区长大的,对吗?你也投有一个警察哥哥?”
  “都不是。”惠特科姆的脸色阴沉,“我试过和你讲道理,罗恩。但是你不愿和我合作。该死!你本来可以的。瞧瞧你现在把我逼的。”
  凶手推操着昔拉斯基,走向巷子深处。
  41
  艾米莉亚·萨克斯在市区的滚滚车流中缓慢地行驶着。这辆日本车的引擎噪音大,马力小。
  声音听起来像制冰机,马力也和它差不多。
  她给莱姆打了两次电话,但是两次都是直接转成语音邮件了。这样的事情极少发生,因为林肯·莱姆肯定不怎么离开家。警局大楼也出了怪事:朗·塞利托的手机失灵了。他和普拉斯基都不接手机。
  这也是522幕后操纵的吗?
  这为她立刻追踪在家中发现的那条线索,提供了更充足的理由。她相信这条线索是可靠的。也许是决定性的线索,谜团中缺失的一环,能让他们最终结案。
  这时,她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就在不远处。萨克斯谨记着卡玛洛意外失踪,她也不想让帕米的车遭遇不测(如果522正如她所猜测的一样是汽车被收回的幕后操纵者的话)。她绕着街区兜了一圈,发现了曼哈顿最罕见的一个现象:一个未被占用的合法停车位。
  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个好兆头。
  站在皇后区一条荒凉的小巷里,罗恩·普拉斯基低声问马克·惠特科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杀手没有回答,“听我说。”
  “我原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个嘛,很多事情往往和想象的不一样。这就是人生。”惠特科姆清了清嗓子。他好像很紧张、很不自在。普拉斯基想起萨克斯说过凶手感觉到了被追捕的压力,这会让他无所顾忌,也会让他变得更危险。
  普拉斯基开始呼吸沉重。
  惠特科姆迅速地环视四周,然后看着这名年轻的警员。他的枪握得很稳,显然他知道怎么开枪。“你他妈的在听我说吗?”
  “该死。我听着呢。”
  “我不想让这个调查继续下去了。该停下来了。”
  “停下?我是个巡警。我能阻止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暗中破坏。丢失一些证据。误导警方。”
  “我不会那样做的。”年轻的警员坚决地低声说。
  惠特科姆摇摇头,看上去几乎面目可憎,“你会的。罗恩,你能让这件事变难或者变简单。”
  “我妻子怎么办?你能把她从那儿放出来吗?”
  “我想做什么事,就能做什么事。”
  无所不知的人……
  年轻的警员闭上眼,像儿时那样咬紧了牙关。他望着詹妮被拘留的大楼。
  詹妮,那个貌似米拉·温伯格的女人。
  罗恩·普拉斯基屈从于他不得不做的事。这样做是极其糟糕而且愚蠢的,但是他别无选择。他被逼上绝路了。
  他垂着头,咕哝了一声:“好吧。”
  “你答应了?”
  “我说了我会的。”他厉声说。
  “这样做很聪明,罗恩。非常聪明。”
  “但是我要你保证,”他犹豫了片刻,望了望惠特科姆的身后,然后又看着他,“她和孩子今天就能出来。”
  惠特科姆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迅速扭头看了看身后。往后看时,他的枪口稍稍偏离了瞄准的目标。
  普拉斯基觉得这一招用得恰到好处,然后迅速出击。年轻的警员用左手把枪推得更远些,然后抬起一条腿,从脚踝上的皮套里拔出一把小型左轮手枪。艾米莉亚·萨克斯教过他,身上始终要留一把枪。
  凶手骂了一声,想往后退,但是普拉斯基死死地握住他拿枪的那只手,用手枪狠狠地击在惠特科姆的脸上,打断了软骨组织。
  他发出低沉的惨叫声,血流了出来。他蹲下身子,普拉斯基成功地把他攥在手里的枪夺走,可是他自己却没把它握紧。惠特科姆的黑色手枪滚落在地,像车轮一样直打转。他们俩则笨拙地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手枪跌落在沥青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是没有走火。惠特科姆惊慌失措,怒目圆睁,把普拉斯基猛推到墙上,试图抓住他的手。
  “不,不!”
  惠特科姆猛地用头撞过来,几年前被大棒击中的恐惧又浮上心头,普拉斯基本能地畏缩了。这倒正好给了惠特科姆一个时机。他把普拉斯基的备用手枪甩到空中,用另一只手拔出了格洛克手枪,对准了年轻警员的头。
  刚好给他留下时间做了几句祈祷,让他心里想着老婆孩子的样子,带着这个生动的画面上天堂。
  终于来电了。库珀和莱姆立刻着手继续调查从马洛伊遇害现场提取的证据。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俩,朗·塞利托在下城,试图推翻让他暂时停职的决定。
  犯罪现场的照片没有揭示什么真相,物证也不是非常有用。鞋印和前几起案件中发现的一样,无疑是522留下的。叶子的碎片来自两种室内植物:无花果和粗肋草,又称广东万年青。痕迹是无法追查的土壤,多半是世贸大厦的灰尘。还有一种白色的粉末,结果证实是咖啡伴侣。布基胶带没有牌子,无法确定来源。
  莱姆惊讶地发现图片上的血迹有那么多。他回想起塞利托对这名警监的描述。
  他是一个十字军战士……
  尽管他一向声明要采取超然的态度,他依然对马洛伊的惨死和凶手的手段之恶毒感到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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