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琥珀

第107章


    “不,你现在就说,你爱我。”
    “我爱你。”沈晖的声音透着空洞,没有灵魂。
    “沈晖,我们回去以后就结婚好吗?”
    沈晖愣了一下,“好。”
    我紧紧地抱住他,“沈晖,我爱你。”
    “乖……别瞎想。”
    这一天,我做了一个女人最没有尊严的事,我一整天都缠着沈晖,不让他有任何空隙。
    可是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走了。
    没有打招呼,他就离开了,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我拼命的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说有点事,等会就回。我再打,他就把手机关了!我疯了一样,一直给他打电话,即使那边是忙音!
    一直到深夜,沈晖的电话都是关着的!他一定和那个江梅梅在一起!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像刀割一样!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忍受一秒没有他的失落,我给江梅梅打了电话,她说沈晖不在她身边,语气不像是骗人。
    挂了电话以后,虽然沈晖的下落没有着落,但是我居然松了一口气……我宁愿沈晖去嫖去赌,也不要他和那个江梅梅在一起!
    沈晖在清晨醉醺醺的回来了,我没有理会他,他竟然也没有跟我说话,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不敢再让沈晖在这里多呆一秒钟,我宁愿一个人做所有的事。乘着沈晖睡着,我就给他订了机票。他醒来看到机票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默默地去洗漱。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体贴入微,面面俱到,终究还是心不在焉。
    我已经能理解他过去的几年那些奇怪的行为了----不是因为社会,不是因为性格,也不是对生活失去信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江梅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绝对是致命的关系。
    我飞在烟京和南方之间,沈晖又变成了那个兢兢业业的男人,照顾母亲,认真工作,甚至开始着手准备我安排的婚事。不过这婚事,一切都是我说,他只不过是做罢了,不提供任何意见。
    终于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晖的妈妈病危。
    我也飞了回去。但是再精妙的医术都无济于事,沈晖妈妈移植的那颗肾脏,在一年之后产生了毁灭性的的排斥反应。
    丧事办完以后,沈晖呆呆的跟我说,“清河,我们结婚吧,你别去烟京了。”
    我欣喜若狂。
    开始各种准备,我要把我们的婚礼做成最梦幻的婚礼,婚礼上的舞曲,我选了那首《梦中的婚礼》,没想到对婚礼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沈晖,竟然对这点坚决不同意。
    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那天的酒会上,江梅梅弹奏了这曲!
    我终于明白,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一层纸,只是我们没有人去戳。沈晖绝不会去戳,他是好男人。我如果也不戳,我们这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
    可是我……我能这样绑住一个男人一辈子吗?
    我心里难受,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说。
    别说这样会耽误了沈晖,难道不会耽误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沈晖,我爱他,可是他从未爱过我。
    这个男人,不是我的。
    我鼓足了勇气,跟哥哥说了我的想法,哥哥开导我,好男人到处都是,不必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一生。短暂的痛苦会有,但是会换来一生的幸福。
    我一个人去欧洲旅游了一圈,回来就跟沈晖提了分手。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我认真的说了以后,他的表情释然了。
    我告诉他,公司需要他,我们的关系结束了,但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继续。但是沈晖执意要辞职,他认为我和哥哥待他太好,他不跟我在一起,也没脸再在这里呆着了。
    我和哥哥都劝了他很久,但是他还是走了。
    临行,哥哥给他办了个小型的践行,我没有去。我还有很多工作,我现在的所有寄托都放到了工作上,其实也不错,生活很充实,再不像从前那样患得患失了,也许……失去是重新拥有的开始。
    听哥哥说,他醉的很厉害……
沈晖篇
    沈晖篇
    抢救室外,清河陪着我。自从从烟京离开,离开那个伤心地,离开我最爱和最爱我的梅梅以后,我几乎没有难过过了----还有什么事能够比失去梅梅更能令人伤心?
    可是,现在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从来没有这么伤心。
    抢救室的门隔绝着我和我的妈妈。
    她里面与死神做着殊死的争斗,而我却无能为力。一如几年前家里出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和梅梅分开的时候,我想着,我离开她,是放给她,让她往更远更高的地方去,而我,永远都知道她在那里。可是现在,我的妈妈,在里面,我无论做什么,这个人,都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我想起中学时读过的那首诗,“小时候,乡愁是一张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座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难道我也要和诗人一样,和妈妈天人相隔?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清河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她用力太狠,甚至掐痛了我,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掐痕。这一天,我要是没有清河,肯定熬不过去。
    妈妈是被推出来的……脸上覆着白布。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她活着也不幸福,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在对未来的感伤,还有……无尽的病痛中。
    “沈晖,你去送送阿姨……”清河红着眼对我说道。我迈着步子,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随着护工的推车一起往殡仪馆走去。
    “这时死亡证明,家属可以随时来领取尸体,也可以由医院直接联系殡仪馆……”护工嘴里像是念经一般,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清河问我丧事怎么办,我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我难过,便也不再问了,一手操办了。丧事隆重简洁,给了这个被病痛折磨致死的老人最后的荣耀,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再也看不见了。很多人都会很善意的跟我说,清河真能干,把老人家后事料理的这么好。我会没心没肺的对他笑一下,是啊,清河很能干。
    谁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只想把我妈一把火烧了,再把骨灰带回季川。可是……哎!
    清河买了一块豪华墓地,刻了一块非常气派的墓碑。墓碑上妈妈的生前照片音容宛在,墓碑两旁的石刻天使张着肉嘟嘟的翅膀,纯洁而善良,前面种着冬青和黄菊,墓前墓上都放着鲜花,整个墓地朝气蓬勃,像是死者最后舒适的归宿。
    许多人来吊唁,清河穿着一身黑衣,宛如新媳妇一般,接待每一个人。忙忙碌碌几天,终于把丧事做完了。
    那晚,我抱着她,她瘦了许多,浑身的骨头,戳的我有些痛。我从烟京回来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要我再去烟京的事,但是她自己却两头飞,我知道,她把另一块地拿了,一个女人,挑着这么大的梁,我看着她略显憔悴苍白的脸蛋儿,不由得心生敬佩……却怎么也生不出一丝心疼。
    她太聪明,不提起半句,但是却加倍的对我好。但是也仅限于生活上----她不再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了。公司的重要会议我都还是要参加,所有人都认为我依旧担当重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去听听罢了,很多时候我还听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是我不知道的项目。
    清河,清河,负了清河,我恐怕要万夫所指了。
    “清河,我们结婚吧。你一个女人,别那么拼命,把烟京的项目交给下面人做吧,偶尔去看看就好。”
    “啊?”清河愣住了。
    “恩。”
    “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吧。”我抱着她笑起来,“可惜我不会浪漫,没有准备什么求婚仪式。”
    清河眼睛里含着泪水,紧紧地抱住了我,“不用……”
    接下来的时间,清河兴冲冲地准备婚礼,她把一切都想到细节,准备的无微不至,那天,她跟我商量婚礼上的背景音乐,我告诉她,这些她做主就好。
    “《梦中的婚礼》,好不好?我特别喜欢这首曲子。”清河拿着一本乐谱,脸上带着笑意。
    我愣住了,她这是报复我吗?她看见了那天梅梅在酒会上弹琴了,是不是?
    “换一首,我不喜欢这个曲子。”我想她是在试探我。
    “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我坚决的答道,说完以后,想到从前的元旦晚会,梅梅那身白衣,飘飘然上了台,她专注,而又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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