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灰姑娘

122 第一二二章


    锦芜偏了头,顿了下才抬起来,走上前来,将慕青大红的嫁衣轻轻抚了抚,声音放的极低,道:“姑娘你听我说。”锦芜说完才发现慕青久久不语,只是偏头看屋外,陈冲从外面请来的工人女仆纷纷从天井处走过,天井之外敞开的是中门,门外模模糊糊的能看见人影,她怔怔的向外望,问了句:“周瑾生呢?”
    此时天色已从最明亮的时候向暗渐变,几乎可以看出日光的颜色,她站起来走在屋门前向外望,望眼欲穿,锦芜内心愈发焦急,眼看着迎新娘的轿子马上就要来了,慕青却还是这副模样,禁不住捧着盖头上前道:“姑娘您乖乖的坐着吧,接您的轿子马上就要来了。”她欲将盖头盖上,却被慕青一把扯了下来,攥在手中,依旧的问:“周瑾生呢?”
    再一次的问几乎将锦芜逼出泪来,她扶她回到暖床边坐着,想拿起她攥在手里的盖头,却被她捏的紧紧的,没奈何间还是掉了泪,扶了她的肩,哑声的说:“姑娘,你就嫁了吧。”
    慕青怔怔的看屋外,对锦芜的话不闻所动,前院里,牧生一身鲜红的喜服坐在八仙椅上,让一众的人干着急,均是暗暗的催促着他进去,前院的门敞开,门外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来人看情况,问牧生少爷怎么还不接新娘,他不语,沉默而坚定的坐着。
    锦芜从外院进来,见慕青一动不动,向外望的动作都没有变过,她等他,从晨曦到黄昏,着一身明艳嫁衣和一颗煎熬至死的心,锦芜红了眼睛,跪在慕青脚下,将嫁衣的裙摆一缕一缕的抚平,说:“我初见大少爷的时候,他穿了一身军装,眉眼俊朗,惹得一屋子的丫环都迷了眼,我自知身份低微,只是想着,如果有一天,谁能嫁给我家大少爷,那定是她天大的福气。后来少爷娶了徐佩珊,进门的时候大少奶奶还笑的比蜜甜,可后来渐渐就冷了,还越来越疯了,特地穿了嫁进来的嫁衣在少爷的院子里指着少爷诅咒,老无所终孤独至死,明明是喜欢的,可怎么就生了那么大的恨。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这样了呢。姑娘,这或许就是命,你与大少爷,都抵不过一个命字。”
    慕青像是块岩雕,任锦芜一边哭泣一边絮叨,只是怔怔的看屋外,她手里攥着盖头,始终没有被锦芜盖在头上。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喧闹起来,中庭里也响起欢闹的人语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的中庭门前,英姿飒爽的朝屋内走来,慕青蓦然睁大了眼睛,见那人影一点一点的向自己走近,此时锦芜也看到了,擦了眼泪朝外走。
    拥挤而吵闹的人群在他面前均自动分成两列,寂静泼洒下来,他跨过人群义无反顾的朝她走来,如盖世的英雄,一直走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攥在手里的盖头抽出来,大红色遮了面也遮了眼,慕青睁大的眼睛此时才终于滑出泪来,一滴滴的砸在赭黑的大理石砖上,溅起重重的忧伤。
    牧生牵着她的手,一路来到院外,上了轿,牵了马,鞭炮剌剌的响,从城南到城北,迎新娘进门已是天黑,众人见牧生着了喜服,均是窃窃私语,佐中唐更是铁青脸色,周家在宝山也是有三分地位的,他是客人,又在别人家的喜堂,自然不好胡闹,只是不高不低的说:“我记得是瑾生要娶的,怎么换成牧生了。”
    周夫人笑的那叫一个客气,回了话说:“我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儿子多,老大这事不提,老二娶也是一样的。”呛的佐中唐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的哼了声,还没见新人拜堂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一众的看客见到新郎换了人,自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窃窃声都能盖上房顶,可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正面议论的,人家娶媳妇,即使换了人,关你什么事,只管凑热闹就好了。唱官叫了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慕青被簇拥的送进洞房。
    元霜此时才觉得对慕青有了那么一些愧疚,在慕青进了婚房后便遣了一干人等,连接下来的习俗规矩也免了,只觉得该让她好好静一静。
    牧生由瑞生陪着,敬完一桌又一桌,有周三少爷陪着,这位主可不是吃素的,有眼色的均是闭了嘴,不该提的一句也不提,敬酒就喝,喝完道声“恭喜”,那厢也自然的受了,一切都自然的找不出不妥的地方来。
    一直撑到喜宴散,婚房的门才被推了开,红雀几个将桌上收拾干净,将牧生引进来便低眉顺眼的走出去关了门。慕青还是刚进来的模样,盖着盖头坐在床头,只听牧生走近的脚步,便说:“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声音哑的不像话,透着斯人的伤。
    他便站在离她三米多的地方,看着那处被红帕遮盖的人,说:“嫁衣太重,你自己换身轻松的穿上。”说完便退出卧室,独自坐在床榻处。
    天色渐亮,带着微曦的月光,一行人均是短脚打扮,走的寂静无声,钱朗走在后面,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议论纷纷,便越过前面的人来到最前面,见地上一团的血渍,触手还挺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才沾上的,他蹲在地上摸了摸,就听一旁的陈皮压低了声音说:“这条道挺隐秘的,莫不是被人赶了先机。”
    钱朗顺着血渍看过去,只见断断续续的朝一个方向走,便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找隐蔽的地方躲一下,你还有你,跟着我。”
    被点了名的两人跟着钱朗循着血迹走,一直到一处低洼的断崖处,从高处往下看,只见一人滚在低洼的悬崖里,血渍染了半身,钱朗蹲在高处,指着一人道:“你去看看去。”
    那人得令,便跃过陡峭的石壁,灵活的下到这处不算高的崖底,将那人翻过来,钱朗打眼一瞧,心里“哟!”了声,不觉出声道:“这不是老熟人嘛。”
    钱朗与周瑾生打过一回交道,对这人印象不算坏,心里盘旋了又盘旋,才对手下的人说:“还活着吗?”
    “有气。”
    “有气就救上来吧,谁叫是老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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