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灵媒小助理

李力见程瑾晕倒了，立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狠狠地踹了程瑾一脚，然后不满地对方睿说：“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不是你的手下，你别想命令我。”方睿本来不打算和他们合作的，可最后还是屈服了。
    因为他需要他们的帮助！
    “好，我不命令你，但我建议你把那个女警察处理掉。”李力把注射器里的麻醉剂完全地注射到了程瑾体内。
    “我已经给小娴注射了麻醉剂，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不知道苏叶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们的秘密。”方睿解释道，拳头却默默握紧，“她与这件事无关！”
    “不行，为了以防万一，你去把她弄到实验室里来。”李力扶起程瑾，一边往507实验室走去，一边吩咐道。
    “已经来不及了，周斯年发现了她，她现在在他的实验室里。”方睿不想让温子娴卷进来，所以在她触发警报器后，他就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已经背叛程瑾了，他不能让温子娴也受到伤害。
    “周博士？”李力眉头紧蹙，周斯年在这个研究基地的地位不低于穆国锋，想从他手上要人，的确棘手。
    更何况他们的实验得保密，不能让周斯年知道。
    “那就别管那个女警察了，把程瑾先带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力决定放过温子娴。
    ……
    实验室里，苏叶躺在床上，她体内的麻醉剂效力逐渐消失了，体力正在一点点恢复。
    刚才躺在那个仪器上的时候，她依稀听到了程瑾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了。但就算是幻听也没关系，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好。
    他们会来救她吗？虽然她真的很想见他们最后一面，特别是见程瑾，但她还是希望他们别来，因为她不想他们有任何危险。
    苏叶环视了一周，从墙上的一块大玻璃上看到那两个人似乎是在隔壁房间——从他们的口型来看，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她心一惊，他们在讨论什么呢？而且还时不时就会看她一眼，不会是在商量着怎么杀掉她吧？
    苏叶哭丧着脸，看向窗外，程瑾，你可能真的要守寡了！
    不行！她怎么能这么消极呢？她得自救！
    可是，她看着这个密闭的实验室，连条缝都没有，怎么逃出去啊？
    窗户是有，而且很多，但上面的玻璃都是单向钢化玻璃，且不说打不碎，就算她使劲呼救，外面的人也看不见她啊！
    她想撬开门，可锁是高级的电子锁，连下手的余地都没有——找不到锁孔。
    难道天要亡她？
    突然，她眼睛的余光瞥到了实验室里那个占地面积最大的机器，她脑子一转，能不能利用这个仪器逃跑呢？
    她凑过去，开始研究这个核磁共振仪的使用方法。
    隔壁的主控室。
    “老师，我们对她进行解剖吧，”口罩男透过玻璃，看了眼里面的苏叶，建议道，“取出她的大脑，再进行更细致的研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苏叶的脑区出现了大量的病变，可是她的生理机能却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口罩男是个生物博士，他对脑电图的兴趣不大。他更想研究苏叶的大脑组织，以及病理机制。
    “不行，我们暂时不能杀她，她活着的价值更大。”穆国锋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而且，我想看看她到底能活多久。”
    苏叶的大脑皮层出现了异变：她的颞叶、枕叶皮层中的一些部位远厚于正常人的平均值，而那些变厚的皮层区控制的恰好是听觉和视觉。此外，在她的布洛卡区内镜像神经元所在的皮层也厚于正常人的平均值——镜像神经元与人的模仿行为有关。
    但是，她的额叶皮层中有些部位却远远薄与正常人的平均值。边缘系统里面的结构也出现了异常，海马体了杏仁核的大小都高于正常人的平均值。
    这解释了苏叶为什么视听觉灵敏，为什么能模仿能力超群——因为她的大脑皮层发生了异变。
    “你知道吗，当年我把她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的时候，她患有运动性失语症，语言能力不强，”穆国锋看着电脑屏幕上苏叶的脑成像图，回忆道，“她的布洛卡区损伤严重，可现在这部分脑区修复了，她的语言能力也恢复了。”
    布洛卡区损伤会使发音系统完好的患者说话不流利、说出的句子毫无意义，严重的患者甚至不能说话，是一种器质性损伤造成的失语症。
    “老师，难道就是这种药物在起作用？”口罩男捏着一颗蓝色的小药丸，问道。但在他心底里是不相信的，他觉得没有药物可以修复器质性损伤的脑区，因为那种伤害是不可逆的。
    “你可别小看它，我把它命名为Ψ（sai），寓意就是，它具有神秘的力量。”穆国锋自豪的说道，转而又有些失落，“但是，它的效力我也无法控制。”
    这种药物的主要成分是一种生物碱，从一种毒蘑菇里面提取出来的，它会刺激脑皮层细胞的生长，能使受伤的脑区修复，但同样的，也有可能使正常的脑区发生病变。
    穆国锋这些年来进行过很多实验，也不断地调整用药量，但是每个被试服药后都活不过五年。用药初期，他们的症状会得到缓解。但过一段时间，他们的身体机能会迅速退化，直至死亡。
    而苏叶是活得最长的那一个。
    “所以，它根本不是在修复损伤的脑区，而是使它发生了病变。”口罩男总结道。他跟随穆国锋后，曾解剖过那些实验者的大脑，发现他们神经系统的功能完全紊乱了，这也是导致他们死亡的重要原因。
    “七号倒是个特例，”穆国锋看向玻璃那边的苏叶，说道，“希望能够从她身上研究出为发生病变的原因。”
    “我更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能活那么久？”口罩男看着苏叶的化验单——她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处于正常值。
    “我更好奇她还能活多久，”穆国锋扶了扶眼镜，“按理说这不可能，她大脑功能正在衰弱，怎么会没事呢？”
    这时，李力拖着晕倒的程瑾，和方睿一起进了实验室。
    “老板，他已经发现苏叶在这里，我们要怎么处理他？”李力把程瑾扔在地上，问道。
    穆国锋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程瑾，又看了眼方睿，皱了皱眉，不满地质问道：“方警官，你为什么没有及时把信息告诉我们？”穆国锋没料到程瑾能那么迅速地就找到了这里。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想到了救援方案，”方睿透过单向玻璃看到了苏叶，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更没想到他们能那么顺利地进来。不过，我已经掩盖了他们的行踪，警局那边是查不到他们去向的。”
    当时时间紧迫，程瑾并没有把详细的救援方案告诉方睿，只是叫他带着警局的人在这附近埋伏着，等着他的消息。
    “算了，”穆国锋对口罩男使了个眼色，“既然他找死，我们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