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

第165章


    或许,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的天子来说,殷守就是他此生所求的自在。
    皇位如何好坐?有那个一直目光炯炯的盯着天子的殷守在,想来,天子在那百般的拘束之中,才能终得自在与快活。
    因此几人俱都不肯出言反对,甚至还劝说那些臣子也莫要再行多余之事。
    只是,没几个人肯信他们的。
    于是这一日的早朝上,就有不少人开始鼓着一股劲,想要把折子递上去。
    不意早朝开始,新皇与福王又是携手而来,没有丝毫的避讳。
    诸臣心中更堵,深觉上奏一事势在必行。
    然而新皇并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谢远端坐之后,便直接拍了拍手,就有宦官上前,为朝中诸臣送上本本新书。
    诸臣愣了一下。
    谢远已然开口,道:“朕幼时便喜读书,然玉简沉重,纸张昂贵,终究有诸多不足之处。七岁时虽以册书献于老师,然而纸张难成,价格昂贵,始终不能令天下文人手中有诸多书籍,更不能令读书的价钱下降,令天下万民可以读书识字知礼,既为自己求得谋生之道,也令我大庆朝可以更加国富民强。”
    诸臣都听得怔住。
    谢远接着道:“故而在朕做了一地藩王后,便令匠人开始着手想出更加简单低廉的造纸术,在价格低廉的造纸术成行后,又谏之以活字印刷,令纸张书籍平民百姓尚可买之。”
    一众人听得心头“砰砰”直跳。
    “如今大事已成,纸张价格即将大将,印书价格也不会再太过昂贵奢侈,朕因在藩王时,令匠人以熬糖之术,有了各种糖可售卖各地,因此私库颇为丰.盈,今欲以朕之私库行二事,诸位爱卿,且看是否成行?”
    诸臣心头早就已经一阵的激动和兴奋,哪里还有反对的?俱都言道:“圣人英明,洗耳恭听。”
    谢远微微一笑:“首先,朕欲以私库金银,于各地修建学堂,不求百姓各个成才,能科举做官,只求百姓知礼明法,不至混混沌沌中庸庸碌碌度过一生;其次,朕欲求各地文人,修大典。此典之中,除却经史子集百家之书及出名文人之注解,更应囊括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凡童子有问,皆可从此大典中寻到解答。凡百姓有疑,皆可在大典中寻到方法。诸位以为如何?”
    朝中武人只觉前头那一项令百姓可读书,是新皇做的大好事,只觉很好;然而朝中文人却觉得,新皇所言的第二件写大典之事,才是真正可以名垂千古的大事!
    若是此书能成,不但是新皇,就是他们这些有可能参与其中一小部分的文臣,都将在史书上留名!
    更何况,这还是一件大大的利国利民更可使得后代子孙得受益的大好事!
    诸臣俱都心潮澎湃,行大礼道:“圣人仁厚英明,定当成千古明君,青史留名!”
    至于这位新皇打算娶一位男皇位,以及他们昨夜彻夜未眠写下的那些折子?
    那是甚么?他们才不记得。
    谢远微微一笑,看着人群中忽然抬头的殷守,对他轻轻勾唇。
    还在跪着的殷守就觉,他想立刻就扑上去。
    赶走其他人,就在那皇位之上,压在他的阿远身上,行那等……快活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打赏喵,抱住亲亲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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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白首之盟
    谢远的计策一出,诸臣心情都万分激动,既感慨于这位新皇的各种英武果决,又急于在新皇面前征求能做得那等流传千古之事的著典大事,一时间忙忙碌碌,心潮澎湃,任是谁也无闲暇再去上折子找新皇的晦气,不许新皇和福王成亲了。
    ——左右他们也看明白了,福王积威犹在,权势犹在,圣人又是这样一个性子,明眼人一瞧,就知这是一位盛世之君,英明睿智是真的有,但是,这位圣人的皇位真正是用军功和智慧换来的,虽则平日里也能听得进去臣子的劝谏,谨言慎行,颇为贤明,然而,在某些事情上,这位圣人也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比如喜欢男人也就喜欢了,何必要给他名分?
    给名分也就算了,又何必非要是皇后之位?
    更荒唐的是那一位福王,虽则尊贵不比圣人,却也是真正有才干和累累军功的郎君。
    此等骄傲的郎君,如何肯担上“皇后”的名分?
    偏偏这位福王殿下与旁人不同,每每有人劝他,他先是不理,待有人劝得多了,这位福王殿下才会认真的跟旁人解释:“我与圣人情投意合,早早就已定下白头之盟,无论他人眼光如何,我与圣人将来于战场是是生是死,是否能完完整整的从战场回来,我二人之情意都不会改。”
    “非但如此,他还与我盟约,言道此生我嫁他,来世他嫁我。我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如何会生出不该以男子身份‘出嫁’的想法?那是我的心上人,只盼能与他早日成亲,让世间人皆知,我与他乃是正大光明的夫夫,谁也不能代替我站在他的身旁,如此,我又有何可怨愤的?”
    撺掇殷守之人听罢,也只能被噎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转过身,仓皇逃窜。
    而且朝中不少人都发现,这位福王所言非虚,福王说不在意,果真就是半点不在意。不但不以自己要出嫁为耻,甚至还亲自忙上了自己出嫁的事情,并且悉心准备各种各样的嫁妆。
    殷守虽然不如谢远有诸多会敛财的点子,西北藩地也没有多少盐税之利可赚,奈何殷守麾下倒颇有几个会赚钱的谋士在,他又几番与吐蕃打仗,打赢之后,从吐蕃那里也得来不少好物。
    如此一来,福王殿下的私库数量,那也是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的。
    殷守好不容易挑到了一个谢远不太忙碌的时候,拉着他就去福王府看他的“嫁妆”。
    偌大的福王府里,只有殷守一个主子,里头的好几个院子,都成了家殷守的“库房”。
    谢远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阿守拉着他去看那些东西,看罢之后,谢远微微有些惊讶。
    “阿守这里,竟真的有不少稀罕之物。”
    而且,谢远还听到殷守说,这里只是他的东西的一部分而已。殷守在殷地还有不少他看不上的东西没有弄来,更有田产铺面房产无数,倒真的算是一个有颜有房有“宝马”的钻石单身汉了。
    不过,这个单身汉,就要归自己了。
    谢远想到此处,就忍不住笑完了双眼。
    殷守在一旁看得心口发热,身上也发热,忍不住上前几步,拿着谢远的手去贴自己的脸,道:“都怪阿兄,让我身上不舒服。”见谢远瞪他,才又看了一眼那些库房,低声道,“这些,都给阿兄,好不好?我知道阿兄现下要花钱的地方多。左右我也没甚要花钱的地方,以后嫁给阿兄了,吃穿住都要由阿兄管,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用物事,不如就都给了阿兄。”
    谢远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殷守瞧:“这可是你的嫁妆。虽说百年后,咱们是带不走它们,可是,只要活着,它们就是有用处的东西,纵然不用,搁着也会心安。”
    殷守却摇头,定定的瞧着谢远,道:“能得阿兄一笑,我送出这些东西,也就能心满意足,一生心安了。”
    谢远听罢,很是感动,可还是摇头道:“嫁妆便是嫁妆,我自不能用。我早想好了,阿逸很是聪明,人也稳重。和……他很有些相像,又比他多了几分圆滑,凡事亦颇有主见。这样的阿逸,我想着,待他满了十岁,就立他为太子。待我将藩地全都收回,天下归一时,这个天下,就给阿逸,我与阿守,就离开长安这个拘束人的地方,天下之大,你我尽可以四处瞧瞧。阿守这些东西,就都留着咱们到时候用。”
    殷守闻言双目一亮:“当真?”
    谢远点头:“当然当真。我从不骗阿守的。唔,对了,还有一事,待明岁,我将朝中事务安排的更妥当一些,科举选官也能选出一批能臣出来,我便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逢国有大事再日日小朝。如此,你我也都能有闲暇,偶尔还能去山上住几日,嗯,不带阿姨,就我与阿守两个,阿守以为,如何?”
    殷守只觉心中暖意都要溢出来了,还能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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