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怠工

第69章


  “哈哈,那你就不用担心了,阿阵对你看得这么紧,不用几分钟就能赶回来啦。”野本调笑道。
  “嗯……说的也是。”深水利夏轻声笑了下,就像平时开玩笑的语气一般。天知道,他的手已经抖得快握不稳手机了。
  深水利夏挂上电话,又等了三个小时,直到天都从漆黑变为墨蓝色了,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时,他还是没有等到琴酒。
  深呼吸,深水利夏摊开手掌,指尖跃动着幽蓝色的火焰,然而那些火焰无一例外,全都没能维持两秒就灭掉了。
  他的追踪术已经失败了第36次,失败的打击快要击碎了深水利夏的信心,他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个力量并不亚于自己的人阻隔了他对琴酒的追踪。
  紧张、担忧、愤怒……最终演化成背叛的心痛。
  深水利夏不是没想过,琴酒可能是被人抓走的,但一来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二来以琴酒的智商,不可能不给他留下什么线索,如果有线索,深水利夏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的。
  再者,车的附近没有任何烟头,甚至估计连所有的指纹都抹掉了,这么细致的用心,与琴酒性格中的谨慎非常吻合。
  他不得不告诉自己,琴酒是自己离开了。
  那么深水利夏估计此时自己的家里,属于琴酒的一切痕迹也都被人为地抹消了。
  他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他是不是在恢复记忆的时候同时还扮演着“阿阵”这个角色?
  深水利夏越想就越是心凉,几次热血上涌又被冷风如冰水浇灌般吹灭,愤怒,憎恨,痛苦,心酸,疯狂,麻木……短短数个小时,深水利夏觉得自己经历了一辈子这么长。
  没有任何告别,这个男人就这么离开了他的生活轨迹。
  深水利夏说不出此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找不到琴酒不代表他就要消沉下去,从前他不也承受过爱侣失去的痛苦吗,最后照样撑过来了。
  深水利夏还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还好他对琴酒用情还没那么深,不然他还得花个好几十年去疗伤,中间还要过一段痛苦的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那才叫生不如死。
  叹了口气,深水利夏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踏上回家的路,琴酒离开时居然没把车钥匙留下……以琴酒的性格,那车钥匙很可能被扔在附近的某个公园的花丛里,第二天随便安排个人捡去交给警察,就能伪装成是车主不小心掉落的,路旁的摄像头成了最好的佐证。
  要是钥匙直接插在车上反而会引来窃车贼,这反倒是更安全的办法。
  看,他为了一辆车都能考虑得如此周到!
  深水利夏有点怨恨地想,那他又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呢?还是说,果然男人在床上说得再好听,现实里那些话一句都不可信?
  冷风一吹,深水利夏抖了个激灵,他刚刚在想些什么啊,怎么把自己弄成个深闺怨妇了!
  深水利夏囧了下,甩甩头抛开了那些想法,把关注点放回到主神身上。自己记忆断断续续的恢复才是目前最应该思考的问题,如果杰克苏大神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取走任何记忆,而只是暂时封印住了的话,那就说明……深水利夏的灵魂其实是完整的,他的力量,也是完整的。
  心念一动,体内储存的怒气仿佛有了灵性般,疯狂地凝聚成更为凝炼的怒气,整个气海犹如一个漩涡,外面更有无数的怒气仿佛受到了感召般奔涌而来。
  夜晚在梦中畅游世界的欣喜、半夜三更夫妇吵架的剑拔弩张、计程车司机忍着愤怒问酒鬼乘客要钱……方圆百里之内的怒气尽数被漩涡状的气海吸收,深水利夏闭着眼睛感受,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盈,好像连感官都比之前灵敏了许多。
  同样的,那潜伏在自己身后的恶意也没能逃脱深水利夏的捕捉。
  他镇定地转过身,看向黑暗中的阴影,“谁在那里?”
  “嘿嘿嘿,小妹妹,你不用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黑影逐渐靠近昏黄的路灯,露出一张形容猥琐的脸。
  深水利夏愣了下,低头一看,才恍然大悟。
  这身运动服虽然款式与男式的没区别,但如果是女中学生诱拐犯的话,一定不会认错。
  再加上深水利夏雌雄莫辩的外表,只会让对方以为他是有点男性化的女生。
  深水利夏笑了笑,眼底反而是恼怒。
  要是平时的话,他倒也愿意陪对方玩一玩,但是今天他的心情实在很糟糕,对琴酒不告而别的愤怒还积压在心底无处发泄呢,可巧这个家伙就送上门来了。
  深水利夏活动了下关节,笑得异常灿烂,一步步走向对方,“那正好,我也会让你很舒服的……”
  凌晨无人的街道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72章
  
  正如深水利夏猜想的那般,他和琴酒居住的公寓里,所有属于琴酒的私人物品都无故蒸发了。
  碗筷、牙刷、杯子、衣物……任何有可能留下指纹、唾液、皮肤纤维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电脑中的浏览痕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深水利夏布置的阵法也被人破坏了。
  所有首尾都处理得一干二净,就算来是个柯南都查不出蛛丝马迹来,黑衣组织将深水利夏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都以为琴酒的失忆是长期性的,监控手段并不严格,给了琴酒很多的自由。
  而这份自由,就成了黑衣组织钻空子的凭据。
  家里少了个人,却仿佛突然空旷了许多,明明琴酒的东西并不多,就算少了那些衣物和生活用品也没什么,可深水利夏总觉得仿佛自己的家都被人搬空了似的,站在客厅里四处看了看,只觉得不光家里是空荡荡的,连心里也似乎变得空荡荡的了。
  深水利夏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点,现在根本不是感性的时候……”
  然而,话虽这么说,一夜之间骤然发现被遗忘的恋人有可能是敦贺莲,和目前的恋人因不明原因不告而别,轮番打击之下,深水利夏能冷静得了才怪!
  哪怕他经历了数不清的世界,可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还是会痛。
  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楼下隐约传来收垃圾的卡车循环播放的耳熟能详的儿歌。
  深水利夏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状态来,在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深水利夏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些困惑,不过语气仍是彬彬有礼的。
  “琴酒走了。”深水利夏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答道,“没有,在你的电话之前,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深水利夏握着手机的掌心沁出些许汗水,“我以为你已经得到消息了,毕竟你在组织里的地位……听说还挺高的?”
  安室透苦笑了下,“想要真正打入组织的内部,哪有这么容易?就连琴酒,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那位大人’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对他来说没有绝对能够信任的手下,只有好用和不好用的手下。”
  “那位大人”的疑心一向很重,这点深水利夏隐约有印象,不过要是一个庞大组织的boss不深沉老辣的话,这组织也不可能撑这么久,还成了各国政府的心腹大患。
  深水利夏皱了皱眉,“这么说来,连你也不知道琴酒是怎么离开的?”
  安室透有些抱歉,“我并不确定是组织里已经有夺回琴酒的计划,还是琴酒记忆恢复自己离开的。只是我事先没有收过任何风声,如果不是我受到了上头的猜疑,那么这件事在组织里估计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深水利夏顿时对安室透也有些担心,“万一是我们平时之间的联系被琴酒发现了呢,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不妙?”
  也怪深水利夏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琴酒,倒是把安室透给忽略了。
  “也没那么严重。”安室透笑了下,“再说,这几个月我们连面都没碰过,琴酒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你的背后有日本公安的手笔。”
  “那也不一定啊,他看过我的手机!”
  “你在波洛咖啡店打过工的事只要查一下就能查出来,要是你的手机里没有我的电话才是奇怪的事情吧?”安室透又笑了笑,忽然起了点促狭的心思,“今天你的态度怎么这么配合,弄得我还以为你很不喜欢琴酒呢,难道和他相处得不愉快?”
  “……那也要分情况的,我现在是以一个公民的立场来支援警方的工作。”深水利夏叹了口气,反问道,“再说,就琴酒那个性格,你能跟他愉快得起来吗?”
  刚开始同居的时候,琴酒确实很不好相处,他对谁冷漠,并怀抱戒心,很难得到他的接纳。要不是朝夕相处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失忆,深水利夏估计自己和别人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安室透倒是没发现就在几天前,琴酒和深水利夏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深水利夏代为照顾和监视琴酒的关系上,相处久了自然会有点不一样,所以安室透也并不在意深水利夏语气里的些许不对劲之处。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安室透说,“得到消息的时间越快,我们这边就有越多的时间来做准备,虽然现在情况不明,但是未必就是一面倒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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