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的私房药

第7章



  「他就记得。」他撇撇嘴道。
  「阎罗王不是很厉害吗,直接删除他的记忆就好啦。」
  「他非尔等凡人,执念很深,必须你亲自解决。」
  「我……」
  勾魂使者指指病床上她插着维生系统的肉身,打断道:「奉劝你快去快回吧,你自己是医师,应该很清楚卧床越久,清醒后恢复正常的机率越低。」
  染染还想讨价还价,但他的神情太笃定,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她确定再确定,拐骗无法糊弄过去,只能叹口气,认命的问道:「怎么去?」
  「闭上眼睛,自然有人会送你过去。」
  说实话,即使在那当下,她仍然相信自己是在作梦的成分居多,她压根不相信穿越这种事会真实发生,没想到眼睛闭上的瞬间,她感觉到灵魂似乎在飘移,迷迷糊糊间,她还听见勾魂使者对她说:「勾魂使者不是鬼,不会见光死,太阳再大,魂照勾、命照收。」
  呵呵呵……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真有诚意的话,何不直接告诉她,奈何桥下那个死心眼男人姓啥叫啥?为啥不是送她去地狱而是得穿越!
  苏染染确实穿越了,时光荏苒,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两年了,但她还是不知道和自己有过约定的男人到底是谁,她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而留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也不知有没有因为浪费医疗资源饱受批评,或者她早早被拔管、送进焚化炉里。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承袭了原主部分的记忆,原主名叫苏苒苒,是镇国公府的六小姐,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家族风光的时候,她把后宫当自家厨房逛,最光荣的事蹟是在某个妃子身上尿尿。
  不过伴君如伴虎,上一代得罪皇帝,于是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府中忠奴受镇国公所托,带着她和哥哥逃跑。
  忠奴?忠奴个屁!那个人怕自己受波及,又想到银票是好东西,就把小主子和小小姐给推下山谷。
  小哥哥当场死亡,苏苒苒的身体被她苏染染强占,不过后来她还是用自己的本名向大家自我介绍,唉呀,总之,时也、命也、运也,不知道等她穿回现代后,苏苒苒有没有办法再回到自己的身子?
  而且她觉得自己的境遇没有比较好,她居然被当成药人,天天喝药吞补,还被逼着练武,要把她养出一副强健体魄。
  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当金庸笔下的梅超风好吗?练武这种事,讲究的是天分,她的天分是当仙女!
  「染染,还不快点出来!」曹建在屋外大喊。
  听见他醇厚的呼唤声,染染没有用可爱天真的声音说「好,马上来」,而是一口气跳回床上,飞快用棉被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她不喜欢练武,因为苏苒苒的末稍神经分布是正常人的三到五倍,一点点痛、一点点苦都会让她受不了。
  前辈子的她,皮粗肉厚,摔跌揍打、全身瘀青也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在……不行、不行!还是仙女比较好当。
  「染染!」曹建继续叫喊。
  染染掩住耳朵,假装没听到。
  「再不出来,我要拿板子去揍人了。」曹建在门板上猛敲几下。
  不要、不行、抗议,这是多么没人权的鬼地方啊!
  一、二、三……连五都还没数到,门就被踹开,又一根门栓阵亡,她屋子里的门栓是整个璇玑阁里消耗量最大的。
  咚咚咚,即使闭着眼睛光用听的,染染也知道曹建人走到哪里了。
  曹建一把抽开棉被,对着蜷缩成虾米、屁股朝天的苏染染道:「你怎么了?」
  「我……生、病、了。」她用极度虚弱的声音回答。
  「病了?曹叔看看。」
  曹建一把将她抱起来,摸摸她的头,再用自己的额头碰碰她的。
  他不是大夫,怎么看得出她生了什么病,再说了,就算他是大夫,想来也诊断不出她得的是什么,因为她这是心病,心病啊!
  「我昨天采药草,不小心掉进溪里,怕是受了风寒。」苏染染故意咳几声,增加真实性。
  「别怕,我抱你去给宁叔瞧瞧,宁叔医术好,让他扎个几针,再喝几碗药,很快就会好了。」
  扎针?!不——?她的两颗大眼睛瞬间瞠得更大,清澈的眼神里带着讨好。「我……突然觉得,已经好了。」
  曹建浓眉一挑,问道:「所以你刚才是在说谎?你想偷懒,是吗?」
  「这么说也不太正确,那是因为练武真的很痛耶,曹叔,为什么我非要练武不可?璇玑阁里,也不是人人会打拳啊,宁叔不会、宁婶不会,少主……看起来也不太会。」
  「不行,如果你不想死得乱七八糟,就给我乖乖练武。」
  曹建教过无数徒弟,但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怠惰的,时不时找藉口逃避,但说也奇怪,这么糟心的坏徒弟,就是惹人疼,她那副撒娇耍赖、古灵精怪的调皮样儿,让他忍不住打心里喜欢。
  不光他,璇玑阁上下里外,大概找不出不喜欢她的人,更甭说宁婶了,简直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染染鼓起包子脸,她都活得乱七八糟了,还怕死得乱七八糟吗?她撒娇地把头往他怀里猛钻。「曹叔叔,我怕疼。」
  曹建被她这一闹,顿时胸口发暖,但为了她好,他还是得硬着心肠道:「就是怕疼才要多训练。走,练武去!」
  「休息一天,行不?」
  「不行!」他回得斩钉截铁。
  「曹叔叔……」
  「没得商量,小翔都练一上午了,快来!」
  染染就这么被曹建连拖带拽的拉到练武场。
  啪!
  「又让小翔帮你,有人这样紮马步的吗?」曹建大吼一声,板子跟着拍了过去。
  染染又叫又跳的,疼得绕着练武场跑了一圈。
  曹建实在头疼,这丫头的鬼点子怎么这样多,居然让小翔在她身后紮马步,而她的小屁股往小翔身上一坐,手臂让小翔帮她抬着,半点力气都不必使,要是多教几个像她这样的孩子,他迟早会英年早逝。
  「小翔,不准帮她。」曹建将板子指向小翔。
  帅得要死的小少男见染染挨打,气红了脸,怒指曹建,老半天才挤出话来,「打人、不好!」
  这时染染已经跑回原点,她躲在小翔身后,探出一颗头,对曹建道:「打人可以解决问题吗?打只会令人心生畏惧,让我更痛恨练武。」
  小翔用力点头,完全附和,他指着曹建,又道:「打人、坏!」
  「你还说,蹲了两年马步了,下盘还这么不稳,你给我乖乖出来紮马步,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打得你下不了地。」
  「如果暴力可以促进学习兴趣,那多买几根棍子,就可以让大梁国上下全都变成菁英,曹叔,咱们做人做事不能不讲道理。」染染说得振振有词。
  曹建早就学乖了,才不中计,他讲一句,这丫头就能顶上十来句,如此一来一往,她今儿个的功课就赖过去了。「闭嘴,快过来。」
  见曹叔不上当,她耍赖道:「曹叔,练武干么非要紮马步不可,练练拳不行吗?练个剑也不错呀。」
  练拳练剑好歹可以当成舞蹈来跳,可这紮马步又无聊又磨人,简直是精神肉体双重虐待。
  曹建不说话,将板子举得高高的。「小翔,让开。」
  「不要,染染、累。」小翔两手张开,把染染护在身后。
  染染顺势抱住小翔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像抱住救命浮木似的。
  「都还没开始,累啥?苏染染,你给我出来。」曹建气急败坏。
  「曹叔,我求的不过是个强身健体,我已经够壮了,何必天天练,练一天休一天,行不?」她的小嘴张张阖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曹叔,好像谁冤了她似的。
  「闭嘴!哪儿那么多话。」曹建可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璇玑阁上下,只有少主能治得了她。
  「学问之道,不只在学,也在问,问世人、问世情,既学且问,方能增长见识,曹叔不让我问,怎么学?」
  「我不是在教你做学问,是在教你练武。」
  上钩了!染染连忙又道:「武学也是学问,没经过学习过程,一样学不会,曹叔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如何为人师表,这岂不是把一株好秧苗给活生生教歪了吗?」
  她这话简直污辱人呐!曹建气得怒目横眉、咬牙切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有没有半点规矩?」他是武人,向来不重规矩,如今竟拿规矩压人,可见得被气得神智不清了。
  「这世间的规矩原是为蠢人所设,人若老实,便要被规矩给限制一辈子,若是聪明人便可踩着规矩、制定规矩,用规矩去欺压旁人,好自己得利,曹叔,您不常说我聪明吗,怎么可以让我去学那蠢人行径?」
  「你、你……气死我了!小翔,你快给我让开!」
  「我不!」小翔分毫不动。
  曹建气得涨红了脸,手中板子挥得呼呼作响,可是接连换了几个方向,小翔都把苏染染护得密不透风,挥打下来的板子全都招呼到小翔身上。
  「你不让染染练武,她以后就会死得乱七八糟,你要看她死得乱七八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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