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的私房药

第19章



  「她盯得再紧有何用,谁让她肚皮不争气,硬是晚了几天生孩子,否则天龙星是钧沛还是梁梓瀚还真难说。」
  「就是因为这样,丽贵妃才对八皇子心生嫌隙吗?听说她对小儿子远远比对大儿子尽心,明明是个傻的,却当成眼珠子疼。」
  「谁晓得那恶妇在想什么,总之,那把龙椅,春晖宫连想都不要想!」
  文氏点头,现在太子稳坐东宫,又有梁钧沛这个天命之子坐镇,谁也动摇不得,梁梓瀚手上有再多的兵又如何,难不成他敢逼宫造反?
  「我担心的是钧沛的子嗣……」
  「这倒无须担心,太子爷的儿子可不只一个,大不了将来从子侄当中过继一个给大爷,反正都是太子爷的子嗣,有何差别?」
  听文氏这样讲,太子觉得这是个好法子,松口气道:「芬儿说的对。」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太子皱起眉头,问道:「外面是谁?」
  「禀太子爷,是奴才。」
  阿金?太子眉头松开,他对文氏哂道:「这狗奴才,这么晚了还来扰芬儿安歇,待会儿爷打他几板子,给你出气。」
  文氏清楚,近两年来金管事越发得太子爷看重,他口齿伶俐、反应极快,与人为善,许多时候也给了她不少方便,这样的人不结交,还能结交谁,难道要和柳氏一样,时不时去搬刘老狗出来镇宅吗?
  太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又开始帮皇上掌理朝政,哪还会听命于一个老阉奴,偏偏刘公公还以为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东宫的老佛爷,不知进退,不懂分寸,他啊,得找个人镇镇。
  文氏娇媚地横过一眼。「说不定金总管有大事禀报,爷还是快起来吧!」
  太子一笑,握住她软嫩的手掌。「起来做啥,叫他进来讲几句便赶出去了,今儿个爷心里烦,芬儿得给爷松快松快。」
  他说得文氏满脸生霞,轻推他一把。
  太子被推开,又摇了回来,顺势在她脸上亲一口后,扬声道:「进来。」
  金总管进屋,急忙跪到太子跟前。
  看着他的狼狈样儿,太子失笑,「你去哪里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搞得一身狼狈。」
  「禀太子爷,奴才刚去听壁脚了。」
  「听壁脚?这种事儿也敢到爷跟前说,你这奴才胆子是越发大了。」太子咯咯大笑,阿金就是鲜活有趣,每次听他讲话,再大的火儿也能败了去。
  「禀太子爷,奴才听的是刘公公的壁脚,有人向刘公公禀报大爷出的那事儿!」
  「我还以为你是个机灵的,这种事随便猜也猜得到,他那消息多,肯定瞒不住,还需要去听壁脚?」太子哼一声,想到儿子,胸口那堵气就压得人心烦。
  「太子爷,是有人捡走大爷那、那个宝贝,说要高价出卖,事情就传了出去……这还不是要事儿,重要的是,今儿个苏大人被大爷的人打了,回去后喝醉酒,对下人说要写折子将当年天龙星的真相禀报皇上……」
  光听前面几句太子就快喘不过气来了,说什么瞒得密不透风,连那话儿都让人给捡去,再听到「天龙星的真相」这几个字,急得他更加气怒,吼道:「把话讲清楚,什么真相!」
  「说是苏大人当年受柳相爷所迫,编出天龙星一说……」
  太子一惊,弹坐起身。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天龙星?!从头到尾都是舅父为了把他推上太子之位的手段?
  没错,怎么会这么恰巧,这边柳氏刚生下钧沛,那边就有个天龙星降世,原来是他的好舅父兼岳父出手了,他自以为帮女婿一把,却没想到要是东窗事发……柳信这是连他也给算计进去了,父皇绝对不会相信此事没有自己的手笔,所以他、他……真真是可恨!
  父皇多次骂他昏庸愚昧,多次说道——
  若非你是钧沛的父王,你凭什么位居东宫!
  要是父皇知道真相后,他这个父凭子贵的太子就要被废了吗?他满脑子慌乱,又听见金总管道——
  「刘公公说,此事会危及苏大人的仕途性命,苏大人不过是喝醉酒、对下人胡言乱语,多说个几句,天亮、酒退,自然会想得清楚,还说此事不需要回禀太子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万一那个苏大人……」
  太子终于定下心神,冷笑道:「原来他也能代主子做决定了?」
  全当他是傻的,一个帮他拟天龙星大计,一个作主没事,对那把龙椅,他们比他更上心,会不会哪天他们又径自决定直接传位给钧沛?
  「主子……苏大人那边,真会没事吗?」话说完,金总管急急捂住嘴巴,狠掮自己两下,求饶道:「太子爷饶命,奴才是关心则乱。」
  太子看他一眼,是啊,关心则乱,这才叫做忠仆。「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金总管目的达到,便躬身退了出去。
  文氏看着太子变幻莫测的脸色,赶紧下床替太子更衣。
  太子神色复杂地瞅着她。
  她笑道:「妾身是个明白人,知道爷有要事得尽快处理,怎能强留爷?」
  反应慢两拍的太子缓缓笑开,可不是吗,苏为必须尽快处理,阿金说的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真相必须牢牢捂住,不可泄漏,况且从今以后,他再不必顾忌什么天不天龙星的,他上位后,要让谁当太子谁就是太子,钧沛无后又如何,他的儿子多着呐!
  想通之后,他张开双臂,让文氏服侍自己穿衣。
  这个晚上,苏宅出现十数名黑衣人,苏为毙命。
  皇上轻抚着手中虎符,越看越满意。
  「起来吧,告诉父王,瀚儿想要什么赏赐?」
  把虎符放回匣中,皇上望着八皇子的面容,赞赏的点点头。他与宁王是最肖似自己的两个儿子,但两人性子不同,宁王性情耿直鲁莽,瀚儿圆滑得多。
  瀚儿这孩子,不慕权、不恋利,一心一意只想着替他撑起半壁江山。
  他曾经问过瀚儿对这把龙椅有什么想法,那时瀚儿坚定的说,他愿为大梁镇守边疆、为父王守护江山。
  瀚儿这模样让他想起当年的宁王,这孩子文韬武略不输宁王,倘若当年不是为着夺嫡之争,宁王怎会通敌叛国、落得那样下场?
  即使亲如父子,他的龙椅也不允许有人觊觎,只是近日他越发觉得身子不行了,他经常觉得心悸、无力,夜半也老是被恶梦扰醒,他的梦里有父王、有宁王,那些早已逝去的人要来接引自己。
  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想象身后哀荣,也犹豫着,倘若太子登基,大梁江山会否像现在这般稳固?太子会否对瀚儿推心置腹,会不会太子担心功高震主而给瀚儿安个罪名,让他走上宁王的老路?
  想得越多,皇上越无法安枕。
  「父皇,如今国库空虚,连军饷都拿不出来,儿臣不需要任何赏赐,只求父王与民休养生息,民富,国方富,民安,国方安。」
  「说的好,太子要是像你这样一心为民,父王也不必这么担忧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论他讲了多少次、骂过多少回,太子始终当成耳边风,每每有赈灾情事,太子便抢着做,可最终落入百姓口袋的银两不过三成,即使太子无能,可他总不能废了生下天龙星的太子吧,天命如此,他能奈何?
  「还望父王放心,太子早晚会明白事理,父王要好生照顾身子,别为国事操劳太过,未来二十年,太子还需要父皇教导。」梁梓瀚一揖到地,再抬眼,满脸真情挚意。
  二十年?怎么可能,皇上知道自己的身子,何况人生七十古来稀,他都六十三了,不过这种话人人爱听。「谁让你跪的,快起来,咱们父子不兴这套。」皇上的口气亲切、神情慈蔼,自从瀚儿南征北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之后,他是怎么看这儿子怎么满意。
  这时候,秦公公进御书房通报,「禀皇上,御史郭重铭求见。」
  秦公公莞尔,要不是少主提早送信进宫,他还不晓得郭重铭被刘公公给拦在御书房外,这个刘阉狗真当自己是辅国重臣了,径自替皇上决定什么人该见不该见,看来他还不晓得太子对他已经不耐到了极点,不晓得丽贵妃早就想拔掉他这根刺,这会儿尔东他们快动手了吧,刘公公一「投井」,会倒霉到谁?他挺期待的。
  事实上半个月后,刘公公失踪,而后在井里发现他的尸体,不知凶手是谁,但太子侧妃文氏几句话,脏水泼到了丽贵妃头上。
  虽无证据,但皇上震怒,连他身边的人都敢动,哪天刀子是不是要横在他脖子上了?他命皇后清理后宫,这么一来,丽贵妃折了不少棋子,两宫之间的矛盾更深,不过以上皆为后话了。
  这时,皇帝乐呵呵地笑了。「郭重铭?这会儿来找朕,莫非朕做错什么,要他来骂个几句?」
  天底下做皇帝的,有几个能像他这般心胸宽阔,由得臣子指着鼻子骂,好几次他忍不住想降罪这个硬脖子了,是秋太傅屡屡劝道——
  有贤君才有铮臣,若非皇上肯纳忠言,谁敢冒死进谏,日后青史上定要为皇上留下这一笔。
  想起那年,钧沛为一座园子弄死人家上下七十余口人,郭重铭在殿前告状,他不理会,郭重铭竟一头撞上梁柱,血溅当场,若非他自知理亏,忙命太医救治,郭重铭哪还有命老是与他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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