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公主的复国史

45 离开


燕回听闻,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苏玉堂继续说道:“你这脑中的血块,留着隐患极大,我还是尽快想办法帮你化去。也许等血块完全化去的时候,你就能得到完整的记忆了。”
    燕回“嗯”了一声,对这个她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想了想,燕回说道:“江大哥,趁着现在林木白还未回来,要不我们先离开吧。他毕竟是南明的丞相,我们继续跟在他身边怕是不妥。”
    苏玉堂却道:“我倒是觉得你留在他身边对我们最为有利。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你算是十分信任,你在他身边,能够更轻易地拿到南明那边的情报。”
    燕回皱了皱眉,说道:“但是现在我不记得和他之间的所有事情,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继续留在他身边,恐怕他轻易便能看出我的不对来。”不知为何,燕回下意识对于利用林木白的主意感到反感,毫不犹疑地拒绝了苏玉堂的提议。
    苏玉堂听闻,也皱了皱眉,燕回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想了片刻,他踌躇地说道:“要不就说你后脑受伤,再次失忆了?”
    燕回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好好的人,隔三差五的失忆,这不生怕别人不怀疑我吗?失忆的主意可一不可再。”
    苏玉堂想了半晌,终究叹了一口气,同意了燕回先行离开的打算。
    这厢,燕回随着苏玉堂悄悄地离开,那厢,林岩扶着林木白刚回到迎宾楼。两伙人刚好在客栈的大门口错身而过,因燕回和苏玉堂都乔装打扮过,并且林岩一心都放在林木白的伤口上,并未注意到他们。林木白在错身而过的瞬间,略顿了顿,他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有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了。他茫然四顾,却又无从找起。
    林岩见他顿住步子,连忙问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刚刚他只是简单地帮林木白包扎了一下,准备回来再好好上药。
    林木白听见林岩的问话,终于回过神来,蹙着眉,摇了摇头,继续往后院走去。
    燕回看着林木白胸腹下的伤口,心内有些惊慌,又有些担忧,他受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突然,她心内冒出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似乎内心深处的她不愿离开林木白,更不愿在这种时候离开他,似乎这一走,她会失去一些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燕回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林木白,随后在苏玉堂的眼神示意下大步走向门外。
    一人向里,一人向外,就此交错,似两条线相交之后,渐行渐远,再无交点。
    林岩刚扶着林木白进了屋,还未在床上躺下,就见林凡带着一个老大夫走了进来。此次来江南,林木白并未带大夫随行,一般的小伤小病他们三人自己便可处理。不过这次林木白伤的地方有些凶险,虽然已上了最好的伤药,并且内服了神医药三开的补血药丸,但是林凡和林岩还是不放心,非要去请专业的大夫来看看。说起来,林木白已经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这次原本计划得也是相当完善的,但是朵依的刀一直不离林木白身上致命位置。虽说最后找到了机会,但是也被察觉过来被包围了的朵依疯狂地反击,因为距离太近,即使林木白轻功绝顶,第一时间闪开,也还是被刺中了胸腹,不过好歹避开了心口的位置。
    老大夫坐在床边,把完脉,又看了看伤口,随后才说:“你们上过药了?”
    林岩点了点头。
    老大夫用手指从伤口上抹了一点药膏,举到鼻尖,闻了闻,神色变得有些深幽,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药膏是哪来的?很不错!”
    林岩和林凡听闻,却并不答言,林凡只追问道:“我家少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大夫见他们不答,也不介意,他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三人的穿着,便已经发觉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不过,事不关己,也不多说。此时,听见林凡的问话,便答道:“这位公子伤口并不是很深,处理得也很及时,并未大碍,只是有些失血,我开些补血的方子,吃个三剂也就差不多了。另外,最近的饮食也可多吃些补血养气的食物,忌辛辣。”
    林凡听闻,点点头,准备跟随老大夫出去开药方、抓药了,正当他要踏出门口的时候,林木白却开口了:“小磬呢?”
    林凡转头回道:“简姑娘回来之后,苏大夫去给她看病,随后我就没见过他们了。刚刚我本来是要去找苏大夫来看看的,但是我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见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街上了。”
    林木白皱了皱眉,脸上神色并不是很好看,不过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林凡见林木白冷了神色,有些局促不安,动了动唇,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略站了站,还是沉默地转身,随着大夫出去了。
    傍晚,冬日的阳光早早地便收了起来,天色一点点的暗淡起来。林木白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招来林凡,让他去看看简磬回来没有。
    林凡转了一圈,苦着脸来回道:“少爷,简姑娘还未回来。”
    林木白问道:“苏玉堂呢?”
    林凡说道:“苏大夫也没看见身影。”
    林木白沉吟了一会,对着林岩说道:“你派人几个人,去街上找找。”
    林岩听闻,沉默地走了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木白的脸色和屋外的天色一般,越来越黑,林岩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又过了一个时辰,林岩回来了,却并未带来好消息。林岩已经派人找遍了全城,还是未找到简磬和苏玉堂二人。
    林木白问道:“柳府你找过了吗?”
    林岩点点头。
    林木白想了想,轻声说道:“难道是白羌那边还有漏网之鱼?”
    林岩平静地回道:“不可能,我已经详细调查了,朵依就是他们唯一没有被逮捕的,今日也已经死了,白羌探子确定全部落网,绝无一人逃脱。”
    林木白点点头,他也觉得应该不会再有白羌的漏网之鱼了,有一个就已经是他们天大的本事了。不过,到底是谁带走了简磬呢?苏玉堂?!
    林木白冷声对林岩说:“派人再去查查苏玉堂的背景。”
    林岩领命而去。
    …
    前往长安的小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的尘土。透过尘土,能隐约见到马上的乃是一男一女,女子带着帷帽,大不大清长相,只隐约可见纤细的身姿,男子身材挺拔,面容俊朗,赫然正是苏玉堂,哦,不,应该说是江以安,苏玉堂不过是他行走在外的化名而已。
    长安,乃是前燕朝的国都,不过,燕朝灭亡之后,南明便迁都京城了,长安作为旧都,便逐渐荒废下来,不过该有的格局还是有的,只是不比从前。而长安,便是燕回以及一干燕朝旧臣的隐藏之所。
    燕回原本并没有打算如此急地回来,但是在他们离开苏州之后,江以安便接到长安来的飞鸽传书,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娘娘病危”。燕回看完便心急如焚,跳上马,便疾驰赶往长安。
    纸条上的娘娘乃是燕回的亲身母亲,燕朝还在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偌大后宫中的一个小小美人,她也并不怎么受宠,不过是侥幸被皇帝看中,侍寝了几次。可是,就这么凉薄的君恩,便能让这个女子铭记一生。燕回是见过她娘画的皇帝的画像的,那个所谓的父皇,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么酒满肥肠,长相可以算得上是清隽,身材有些单薄,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惆怅。那个在天下所有人的口中昏庸无能、每日沉湎于纸醉金迷中的末代皇帝,经过母亲的转述,赫然是一个才高八斗、有志难伸的怀才不遇之人,母亲说,父皇他接任皇位的时候,整个燕国就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不管是官场上,还是民间,都是乌烟瘴气,全国各地时不时就冒出民变。父皇竭尽全力改革吏治,试图力挽狂澜,终究还是屡屡受挫,多番打击,才使得他消沉。若不是所处的时机不对,他必然也会是一代明君的。
    对于这些话,燕回从来都是不置可否。她从未见过那个人,在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和那座辉煌而死气的宫殿一起被大火所吞噬了。她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她愿意挑起复国的担子,也不过是因为母亲以及身边人的殷殷嘱托,从小的耳提面命。她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固执,也许是他们经历过,而她什么都没有过。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自己不是这么一个身份,或者说,她身边没有这么多督促她的人,她的人生是不是会简单幸福很多?不过,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
    此时,她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儿的飞驰而上下起伏着,脑中却想起了从小到大母亲和她相处的画面,一幕幕,一句句,似遥远,又似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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