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踩高门

第5章


“记住,天底下只有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信。”
    “哦,好的。”
    洁英傻傻地点头,却完全不认同他的话,她有爹娘有哥哥,两个哥哥更是人中菁英,有他们在,她还考虑自保,那是对他们能力最大的污辱。
    但洁英才不会傻得和他辩论,这时候该做的是远远的离开他。
    所以她虽然点着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写着“阳奉阴违,甩开你才是重点”。
    燕祺渊看出她的想法,忍不住笑弯了两道眉,“你最好有这么听话。”
    不放心她吗?她连声保证,“我有。娘叫我往东,我绝对往东;爹要我朝西,我绝不会走北,“乖乖牌”三个字是专门用来形容我这种好小孩的。”
    小孩?他嗤了一声笑出来。
    她哪里像小孩了,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态度表情跟想法推敲,怎么看都像大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想看透她的灵魂似的。
    唉,三十岁老女人的灵魂有这么容易看透吗?戏龄十三年不是混假的,想当初她纵横各家电视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是哪个杜鹃窝里的蛋呢。
    思及此,洁英瞠大双眼,装出九岁孩子的天真无敌可爱模样。
    “记住我了吗?”
    干么记住他?她心里直觉反应的想着,但嘴巴却回答,“记住了。”
    说实话,他这张绝美的容颜,要让人遗忘还真是不容易。
    “等我几年,不要轻易许了别人。”他靠近她耳畔低语。
    “呃?!”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被人家一见钟情了?!
    有这么厉害?她才九岁啊,未来难说得很,万一她十二岁长天花,变出一张麻子脸,他娶是不娶?
    她本想换个语气说:小伙子啊,姊姊教你,人生道路还很长,未来会发生什么状况无人可以预料,定论千万别下得太早……
    但根本没机会,因为皇上正带着一群妃嫔朝他们走过来。
    该散了、该散了!洁英在心中呐喊,但燕祺渊听不见。
    他强势地拉起她的手,朝皇上走去,两人站在皇上跟前,像一对金童玉女,惹得皇上和那群妃嫔们看个不停兼赞叹不已。
    皇上满面春风,问得好亲切,“祺渊,朕赏给你的匕首,你马上就拿去送人了,莫非是瞧上这丫头了?”
    皇后笑着附和,“该不会是定情物吧?”
    燕祺渊回答,“就是,侄儿怕她太小,会不小心应了别人,所以侄儿就先把她给定下,就不怕别人来抢。”
    听见他的回答,洁英直觉想把匕首丢回去,但皇上和皇后加妃嫔们,跟宫女太监和侍卫们,一整个气势逼得她手脚无力、反应迟缓,所有的不满只能咆哮在心底。
    “真有这么喜欢?”
    皇上上下打量着洁英,看不出这丫头哪里让祺渊看上眼,样貌是清秀,可再清秀还是个娃儿,满园的名门淑媛,怎么就看上她了?不过……那双眼睛确实透着几分灵气,应该是个聪明的。
    “真有这么喜欢。”
    一边应着,燕祺渊一边把洁英的手拉得更紧,洁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想把手给抽回来。
    动作不大,但皇上却看见了,心忖着:所以不是存心勾引?
    也是,这丫头看起来就没那股子妖娆气。
    手抽不回来,洁英在心底大骂。
    夭寿,他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强烈的想要娶媳妇,还是他觉得一个人走黄泉路颇孤寂,多拉一人是一人,并肩过奈何桥比较不寂寞?
    她挤眉弄眼、咬牙切齿,暗暗用指甲在他掌心里猛刮狠抠,想逼他吃痛松手,然后她也要施展凌波微步逃得无影无踪。
    燕祺渊的手虽是痛了,但这点痛他还能够忍受,他故意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喜欢有多坚持。
    皇上与他眼神交流,忍不住莞尔,依旧是这副性子,想要的非要到手不可,不想要的,就算凑到眼前也不肯多看一眼,不过也就是这样的脾气才教人信任安心。
    好吧,成全不了他其他东西,他既然喜欢这个丫头,他便如了他的意。
    皇上笑得更亲切和煦了,他对洁英道:“告诉朕,你是哪家的丫头?”
    不要啊……洁英心里大喊糟糕,皇上真的要赐婚?!
    心乱如麻,面上却不能不保持沉稳,在皇上跟前失仪,下场只会比赐婚更惨烈,万恶的君主时代,万恶的皇权制度!
    她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禀皇上,小女的父亲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喻宪廷。”
    “是喻大人?”还不错,二品官的女儿,配得上祺渊。“小春子,去请喻大人和喻夫人过来,朕要给他们道喜。”
    道喜?!天打雷劈啊、天摇地动啊、火山爆发啊、庞贝城覆灭了啊……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皇上,只差泪水没有狂飙下来。
    她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乐了皇上。看来不是人人都心仪他家俊俏的少年状元。
    “是。”小春子应诺下去。
    皇上道:“祺渊,带着你的小丫头陪朕走走。”
    “是。”燕祺渊理所当然地拉着洁英走在皇上身后。
    她脸上的苦瓜籽儿发芽抽苗、迅速茁壮,瞬间结出丰硕果实。
    她咬牙问:“请问,我跟你有仇吗?”
    这话音量控制得不是太好,皇上扬了扬眉毛,连站在身旁的皇后和程贵妃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据我所知,并没有。”燕祺渊扬起眉毛,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号表情和皇上有多像。
    “还是我杀人越货、残害忠良、烧杀掳掠、不敬天地鬼神,你要这样害我?”洁英已经气到不顾一切了。
    噗哧一声,皇上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皇后凑趣的道:“这可是渊儿头一回吃瘪呢。”
    看着皇上笑得发颤的背脊,燕祺渊又接话,“杀人越货、残害忠良,你还没有这等本事。”
    “既然如此,你干么拖我下水?”
    洁英没出口的台词是:你不知道你很危险吗?你不知道你很快就会变成冤魂吗?
    她没说出口的话,他猜到了。
    燕祺渊凑过脸来,在她耳边说:“有你的好法子,我能不全身而退吗?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当!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这是警告,警告他和她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难道……其实妙真道人和他有关系?
    现在他在逼她封口,逼她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所以他真的在图谋大事?!
    洁英猜错了。
    燕祺渊是想把他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但重点不是让她封口,燕祺渊不认为她是个大嘴巴的人,他只是担心她被燕齐怀捷足先登。
    当他们两人在竹林里偷听时,自己对喻洁英有多感兴趣,燕齐怀就有多感兴趣。
    那丫头虽然年纪小,但骨子里的智慧是掩不住的,况且喻大人位高又得皇上看重,有这么一号人物站边是好事。
    未来几年,他不会留在京城,若是不先把她给算计上,他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离京这件事本来就在计划中,他对菊花宴不感兴趣,这次特地与父王进宫,目的是要知会皇上一声,没想到会冒出妙真道人这件事……
    这会儿不赶紧离开,还真的不行了。
    “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一个信口雌黄的道姑罢了。”礼王沉吟着。
    他原以为这是后宅妇人惹出来的祸端,却没想到会牵连得这么广?
    “儿子本来也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妙真道人的崛起时间太快,短短几个月内,京城上下都知道有她这号人物,如果说她没有图谋,我不相信。所以儿子命人私底下查访,果然……”
    果然被那个小丫头给猜到,真是能耐啊!
    若非她一语道破,他还没想得这么深,那丫头不是普通人,与其让人给抢先,不如自己早一步把她绑在身边。
    “是谁?”
    “廉王。”
    “他?”礼王难以置信。
    廉王是先帝的嫡长子,先帝本有意思将皇位传给廉王,但廉王生性寡刻,得不到文臣百官的支持,后来先帝才传位给当今皇上。
    这些年廉王在封地上日子过得极为低调,没想到暗中还是出招了。
    “他未免太高估一个江湖术士了吧?”
    “父王,妙真道人一个表情就让皇后娘娘对儿臣动了杀机,儿臣是第一个,下一个会是谁?虽然只是江湖术士,但放任她在京城跳上蹿下的,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少波澜。
    “万一她预言父王不轨?万一她预言朝堂即将倾颓?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天下的智者有几人?父王不如将计就计,在廉王尚未坐大之前,把他给刨出来。”
    他只提起廉王,绝口不谈花大把银子买通妙真道人的吕侧妃。
    因为她再坏,都替父王生下儿子,家丑不外扬,只要不动到母妃,他都可以放下。
    礼王心里何尝不明白,叹道:“父王对不起你。”
    “说什么呢?要不是有父王,儿子焉能有今日?”燕祺渊是真的不在乎,细数从小到大碰过的事儿,这一茬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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