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踩高门

第40章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背后有燕齐盛的影子?”
    “恐怕是这样,你足不出户,来来往往的除了家人之外,便只剩下这段日子时常过府探病的燕齐怀,咱们污了燕齐盛的名声,他便来坏燕齐怀的名誉。”
    “讲清楚一点。”
    “皇上注重孝道,处处以皇太后为尊,当年母亲怀上我,皇太后心里气恨不已,为保住皇上的名誉,曾经下令杀了我母亲。
    “母妃曾道,当时为了保住我和我母亲,母妃和父王想尽办法掩人耳目,才留下我们母子的性命。我出生后,父王更是在皇太后跟前跪求三天三夜,才让皇太后松口,保我一条性命。不让我袭爵,也是当时父王亲口允诺皇太后的条件之一。你想想,如今再发生同样的事,皇太后会怎么做?”
    “赐死我、打压五皇子?”洁英猜测。
    “没错,燕齐盛和燕齐怀的战争已经浮上台面,这次的秋猎便可见一二。燕齐盛认定我是个傻子,发生这种事定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后只能听从长辈的话,他打算牺牲你来断燕齐怀的帝王路。”燕祺渊低低发出两声嗤笑,似怒似讽,像是坠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敢动他的女人?他会让燕齐盛悔不当初。
    “我明白了。”
    她丢掉恐惧,告诉自己莫慌,她在算计着,如何把恶人给一块儿张罗起来。
    燕祺渊也在做相同的盘算,两人面对面,却沉默不语。
    不久,她的脸偏到五十度,脸颊一跳一跳,嘴角微勾,那是她的职业坏女人笑容,燕祺渊看得多了,晓得她心里有了坏主意。
    他浅哂,“你打算怎么做?”
    “你也有想法了,对不?”
    燕祺渊点头,她拿来纸笔,各自在纸条上写字,两人摊开纸条,上面写着同样的字:怀孕。
    他点点头,她跟着点点头,坏男人的笑加上坏女人的笑,下一刻他们异口同声道:“要闹,就闹大一点。”
    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喻柔英怀孕的消息传来。
    洁英诧异,怎么可能?她不是……但略一思索便也猜到答案,如果不是和自己一样遭人陷害,便是喻柔英自己异想天开了。
    真有意思,怀孕本该是喜事,竟也会变成阴谋?
    针对此事,洁英与燕祺渊都不多说,只能等待,等待阴谋成熟爆发的那一刻。
    半个月后,礼王府上下都晓得大少奶奶怀孕了。
    她嗜睡,成天想吃酸梅子,多走两步路就喊累,可是……大少爷受伤,不得行房啊,她那个肚子是哪里来的?
    一天一天,小话越传越盛,矛头全指向同一个人——五皇子燕齐怀。
    礼王爷和礼王妃隐忍不发,他们很清楚这对小夫妻的感情,猜测两人放任谣言扩大,必有后招。
    但在旁人眼里,燕祺渊是个傻子,大少奶奶往外发展并不意外,何况有个孩子也利于她在王府里的地位,只可惜日子没算准,居然在大少爷受伤的时候闹出来。
    事情越传越盛,却见礼王爷迟迟不处理。
    王侧妃急了,吕侧妃和梁氏跟燕柏昆更心急,他们在礼王妃耳边说小话。
    礼王妃却维护起自己的媳妇。“你们别胡说,洁英是怎么照顾渊儿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人累得厉害,小日子迟些、身子倦怠些,也是正常的。”
    见礼王妃不为所动,梁氏怂恿燕柏昆找上礼王爷。
    在梁氏看来,这件事非得闹开不可,万一燕祺渊胡里胡涂认下,那可是王府的嫡长孙呐。
    燕柏昆想的倒不是这个,他想以此事向燕齐盛邀功。
    于是怒气腾腾的,一脸的爱家、爱国、爱哥哥的找上礼王爷,“父王,哥哥傻了,咱们得替他作这个主。”
    礼王爷却打算冷处理,说道:“怎么作主?祺渊根本离不开洁英,如果此事为真,也得隐瞒下来,祺渊傻了,必定弄不清楚孩子是谁的,只要他开心就行了。”
    知道礼王爷有意将错就错,燕柏昆心急不已,王侧妃更甭说了。
    这与他们的计划不同。
    燕齐盛的本意是在礼王府里闹腾开,再透过王侧妃和大皇子妃之口,传到皇太后耳里,皇太后本就看重嫡庶之分,再加上这码子事,有她在皇上那里使力,自能将燕齐怀剔除于东宫之争。
    燕齐盛铲除燕齐怀,王侧妃也顺利除掉喻洁英,他们这边再也不足为虑。
    所以明知道礼王爷和礼王妃的心思,王侧妃还是不肯放手,趁礼王爷和礼王妃不在,大着胆子硬是熬了碗打胎药想逼洁英喝下肚。
    这一喝,不管她有没有怀上孩子都会立刻出血。
    一场“怀孕假戏”立刻成为“流产事实”,那么洁英到底有没有怀上都不重要了,不贞的事实扣在她头上,而乱伦之罪落在燕齐怀身上,两人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如果洁英性烈而自尽,对燕齐盛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侧妃想得到的事,燕祺渊和洁英哪会想不到?
    他们当然打死不肯喝堕胎药,两方人马就在祺院僵持不下。
    就在这个时候,白轩进宫,他脸色凝重的把来龙去脉说给皇上听,并且夸张了府中谣言。
    他说道:“这些日子,喻氏心里像火在烧,煎熬着,一边是礼王府的颜面,一边是祺渊的病情,她把苦水往肚子里吞,打死不肯透露中毒之事。”
    皇上不是傻子,洁英又不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她身上张罗罪名?在听到传言中的“奸夫”姓名时,他便清楚此事牵扯到帝王之争,皇上怒极反笑。
    “朕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想要这把龙椅了?渊儿已经被他们害成这样还不够,现在连他喜欢的女子也想要一起欺负?”
    大掌一拍,皇上微服出巡。
    皇上刚到礼王府大门时,虹红便飞奔进祺院手举桃枝做暗示。
    于是原本与王侧妃带来的丫鬟、嬷嬷们僵持着的海棠、月白、天蓝……等人立刻跪成一排,高涨的气势瞬间转弱。
    她们一个个哭红了眼眶,哑声道:“侧妃娘娘,奴婢对天发誓,主子是清白的,主子与五皇子绝对没有苟且之事。”
    “是啊,奴婢以命起誓,这是谣言、是陷害!五皇子每回进院子,奴婢们都亦步亦趋的,从没离开过主子身边。”
    月白哭得一个情真意切,看得其它人鼻头微酸,真是忠诚啊!
    “是啊,五皇子在的时候,白爷也在,更多时候,大舅爷和二舅爷也在场的呀。”天蓝哽咽。
    “既然她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不敢让大夫把脉?”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让大夫把脉?这岂不是坐实谣言吗?”
    洁英和“病弱”的燕祺渊坐在床上,明明“吓得脸色苍白”,却还是挺身保护丈夫。
    她看着自己的丫头,心想,自己可以不演坏女人,直接晋级当导演了。
    “这会儿伶牙俐齿可帮不了你,来人,把药给大少奶奶灌下去!”
    见丫鬟们服了软,一个个跪在前头,而双腿不便的燕祺渊只能躺在床上大喊大叫,却无能为力保护自己的妻子。
    王侧妃让婆子们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洁英的手臂,想将堕胎药往她嘴巴里强灌。
    这时几个婢女想护着自己的主子已然来不及,力大身壮的粗使嬷嬷将她们牢牢压在地上,又打又扯又扭的,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
    洁英不断扭着头,抵死不喝药,而王侧妃有备无患,堕胎药准备的不是一碗而是一大壶,她冷笑着,看洁英能撑多久。
    王侧妃心想,只要造就出事实,不管那个“事实”有几分真,喻洁英就算玩完了。
    而大皇子那里也有了交代,大皇子妃允诺,只要她办成此事,定会让大皇子助自己的儿子袭爵,至于燕柏昆……梁氏要斗赢大皇子妃?凭她那块料,慢慢等吧!
    见洁英抵死不从,王侧妃下令,“掌嘴!我就不信她的嘴巴撬不开。”
    啪!第一声巴掌响起时,皇上进屋了,身旁的太监大喊一声,“退下!”
    所有人全停止动作,王侧妃心头一惊,心慌着,皇上怎么会来?!在这个时刻?莫非……
    隐隐地,她察觉情况不对,但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太监扬声,所有人都跪了一屋子,随行太监把下人全赶到外头跪着,只留下天蓝几个婢女在屋里。
    皇上见满屋子丫头衣服乱了、头发散了,满身狼狈,洁英的脸肿了一大片,却顾不得自己,急急安抚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燕祺渊。
    看见皇上,他怒指王侧妃控诉,“她要欺负喻妹妹,皇伯伯帮我把她赶走好不好?”
    见燕祺渊这副模样,皇上心疼不已,当初他是自己最优秀杰出的儿子,要不是母后坚持,他才是最适合接下大位的人,他已经被皇后害成这副模样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欺负他是傻子吗?不知道他还有个亲生爹呐!
    一把无明火在胸中窜烧着。
    “你,你把经过说一遍。”皇上手一指,点向菊黄。
    位置是事先安排过的,否则天底下哪有这么恰巧的事,早说过,菊黄是个外交家,她口齿伶俐、声音动作表情活泼清晰,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清清楚楚、生动非凡地说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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