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毒女二的相爱相杀

17 第17章


“郎君!郎君!……”
    大殿不知何时开始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哭喊,渴望而悲怆,抽噎了一声,绣娘失落地跌坐在地上,双眼望着前方像是有谁在对她说话,她愣愣地看着,仿佛想用目光描绘出那人的眉眼,可她又是怯懦的,张扬明媚的女人此时竟变得娇怯,她只静静地聆听着,像是回到了懵懂的少女时期,两眼放光的看着情愿交付一生的人。
    “怎么回事?”
    苏茉看着绣娘望着身前空无一人的方向含情脉脉地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茉茉,我刚刚给你解酒的时候检测到酒里有有害成份,有致幻的作用,所以系统直接让你体内的物质变成气体挥发了出来,他们应该是醉酒后毛孔疏张,把那些气体不经意间吸收了,而且醉得越狠吸收的越彻底,换句话说,在场的除了你和简清这个魔头……”
    简清抱着剑冷漠地看着底下形态各异的人,听见“魔头”这个称呼气息一凛,吓的于年年在系统里抱头鼠蹿,天知道为什么系统会随着简清的意识而动,系统的主人不是苏茉吗!!!
    于年年刚开始还有功夫骂骂咧咧的,直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实在受不了了,特别没出息地对着简清就是一番夸,恨不得连根头发丝都夸出朵花来。
    好在简清也没有特别不高兴,和这个叽叽喳喳的人呆久了,连容忍度都高了不少。
    待于年年安静了下来,苏茉问道:“那幻觉会是什么?”
    “这个幻觉因人而异,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会看见埋藏在心底的欲望。”
    得到了答案,苏茉再看过去时,绣娘不知怎么,原本希冀的目光变的悲凉,双眼盈满的泪水哗哗地流淌,一会就落了满脸。
    绣娘周身充斥着求而不得的绝望,苏茉只是看着都心酸不已,更何况是身临其境的女子,她不忍心再看过去,喃喃道:“绣娘大概是见到了很重要的人吧。”
    仿佛被巨石压住了身体,心里莫名地堵了起来,苏茉艰难地出了口气,移开了视线。
    绣娘一早便知道身在幻象里,可即使知道她也不愿意清醒过来,她想了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如今好不容易出现在眼前,她不舍得!
    那么鲜活……
    那么生动!
    那么真实地感受!
    假的又如何!她甘之如贻!
    她回到了年少时,艳丽的裙摆随着肢体的摆动翩翩起舞,周身花鸟围绕,伴着女孩银铃的笑声,欢乐,恣意。
    古朴的凉亭,那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眉目淡然,白净的长衫袖摆被一手托起,捋了捋笔尖,蘸了墨看着蝴蝶般轻盈舞动的女孩,含着笑开始一笔一笔地描摹,他的目光虔诚,仿佛眼中的是他一切的寄托与盼望,金黄的阳光洒了一地,就像两人此时心底的愉悦,耀眼而香甜。
    绣娘少时称为红莺,她个性跳脱,因着家世,周围一直围着很多贵族公子,可着劲地讨她欢心,但谁都知道他们看不起这个不识笔墨、个性怪异地女子,试问谁不想娶一个良善、识文、内敛羞涩的妻子,如若不是家里威逼,不好撕破脸,他们才不屑舔着脸过来讨一个文盲的欢心。
    红莺自然知道,所以她更加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兴起收拾行囊便爬山涉水地游玩,有时流连酒坊彻底不归,外面传的越来越不好听,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的个性本就是这样,如果受不了,那便走好了。
    红莺家里却是怕这样糟贱地名声毁了其他的女儿,强迫她必须立即嫁出去,性格执拗地她怎么可能答应,索性连夜裹了包袱逃了出去,日夜的赶路让她彻底迷失了方向。
    直到看到那漫山遍野地花香鸟语,美不胜收,望着这番美景她立即停下了脚步,跌跌撞撞地进了村落,那逼仄地紧迫感似乎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书生收留了她,明明身子不好却生怕她受苦,一点累活也不让她做,每每说两句话耳根通红,看着红莺总是会看的痴了,虽然两人恪守礼数可相处久了的默契却怎么也瞒不住邻里四坊,渐渐的,村里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夫妻,两人也不否认,那人读书她便研墨,那人劳作她便去隔壁学着做饭等着人回来,闲下来的时候书生还会握着她柔软的手一笔一画地写下他们的名字。
    日子一天天的过,他们甚至畅想过老了以后互相搀扶着在撒满霞光的田野散步,那时候真的很幸福。
    但世事往往不可推算,幸福的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到了头,等着他们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红莺逃走不久,一个颇有名望的家族偏生看上了她,也不计较外界的传言,点名道姓地要娶回家,原本还暗自高兴红莺逃跑的家里这才用了所有的人手寻她,不到一日,找到了村子,村里的人四处在传着来了个天仙一样的女子,看着那画像立马便认了出来就是那个书生的妻子。
    当晚,一大群人拿着刀剑围住了小小的茅屋,强行掳走了人。
    第二日,清早,琐呐齐鸣,锣鼓震天,满目的红。
    听闻那个奇怪的小姐嫁了出去,夫家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傻子。
    百姓们在自家里嚼着舌根,而红莺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坐在床边。
    红莺嫁过去才知道,那人是个痴儿,分不清好坏,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只有她这个人们口中道德败坏的女子被家里绑着送了过来,她记起家里父母见到自己一脸的嫌恶,看见满箱满箱的黄金眼底掩不住的贪婪,瞬间了悟,心底冰凉。
    成亲当晚,痴儿的母亲倨傲地看着她,说:“我们一点也不在意娶进来的是什么人,我们只要个孙子,你还是老实点,已经没人帮你了。”
    痴儿什么都不懂,刚开始几日她骗着哄着一点也没让他碰到自己,可府里的人岂有那么容易糊弄的,消息传到老夫人那,阴狠地给两人下了药,门上上了好几把锁,室内一片光明,她却更加绝望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流着口水的人慢慢靠近自己。
    不久后她怀孕了,肚子里跳动着的是那个痴傻人的孩子,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要了结自己,杀掉这个孩子。
    她不纯洁了,不是那个书生心里干干净净地红莺了。
    她不止一次地拿着剪刀想要刺进去,可这个心底已然千疮百孔的女人还想见见她的书生。
    丫环发现红莺想要轻生后,府里立即派了一个仆人专门看着她,她气的摔了所有的东西。
    当看见那个仆人熟悉的脸,她喜极而泣,竟是那个书生。
    他放弃了考取功名,为了心心念念的人到了这府里,书生劝她孩子是无辜的,可她听着那温柔的劝阻更是恨这个孩子。
    两人在房里旁若无人的亲密,握着手说着话,书生的脸通红,心爱的女子早已成为别人的妻子,可他的身体像是由不得自己一样,总是想靠近,总是想占有,眼前的人彻底地让他沦陷了,早忘了满肚子的不该,那些书里的伦理仿佛丢进了汪洋大海被他抛在脑后。
    府里的人还是知道了,痴儿的母亲满脸嫌弃的看着她,命人拖着书生在她眼前一棍一棍地打下去,她哭喊着想要奔过去,可双手被钳制住,根本动弹不了。
    书生意识早已模糊,却怎么都不肯闭眼,梗着脖子望着她,眼神依旧温柔,像是在安慰她,心疼她。
    红莺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真正受苦的是你啊,红莺疯了般嘶吼着,滚烫的泪水蜿蜒而下,声音嘶哑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书生闭了眼,没了呼吸,女人疯了,抱着男人的尸体拖拽着出了府,所有人冷漠地看着她。
    肚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
    她拥着书生跳下了崖,茫茫人海早已没了牵挂。
    苍天弄人她意外地活了过来,且被一名脾气怪异地老道收为徒弟,掩埋了书生的尸身,红莺刻苦练功,终于杀了痴儿一家,用鲜血淋了一地,祭奠亡魂,自此红莺不在,绣娘横空出世,游戏人间,更加不把世人的目光放在眼里,活的令所有女人艳羡,没人知道她的孤寂。
    一幕幕地画面让她又经历了一次,也意味着又送走了书生一次,心底深处刻意忽略的哀痛□□裸地被披露,她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眼前的一幕却是万分的陌生。
    老道用毒蝎勉强吊起了书生的一口气,书生望着满身鲜血的女子,眸子里盛满了怜惜,只恨自己命不久矣,不能长伴心爱的女人左右。
    他转过头望着老道,一脸的恳求道:“道长,鄙人求您教给她一身自保的功夫好吗?吾命不久矣,只盼着她能安然一生。”
    语罢,不待老道回话,气息全无,身体向着绣娘仿若一座石雕,不怨不悔。
    绣娘看着那满眼的深情,一腔孤寂终于找到了寄托。
    ——我的书生,我一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泪珠像要汇成一条河,顺着脸颊一滴又一滴掉落在地。
    绣娘扬起了笑脸,那笑纯粹、简单。
    与她一身明媚的装束格格不入,与那泪更是自相矛盾。
    冲突的美感衬的人别有一番秀丽,苏茉盯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张艳丽的脸庞此时带着纯真的笑脸好似回到了天真的年华,漾着甜美的笑意,仿佛刚才空洞的木头人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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