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个面容苍老但精神矍烁的老者同一名身穿白色铠甲,头戴透明面罩的怪人,那怪人毛茸茸的脸孔活像一只猴子,手中提着一根金属短棒。
那年青人落地后,对那怪人道:“神猴阁下,是这里了吗?”
这怪人原来是客死异乡,如今又被独角兽救活的天狼星异客神猴,他向那年青人点点头:“我查得很清楚,是这里没错。”
那少女低声问那美妇:“娘,爹真的在这下面?”
那美妇点点头道:“希望他还活着。”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神猴对那老者道:“古先生,其他人应当快到了吧。”
这老者原来是古空空,此时他已九十高龄,但精神不减当年,古空空抬头遥望远方,道:“应当是快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楼主!咱们在等候多时了。”
但听蹄声如雷,数百名黑衣人从远处策马奔腾而来,这群黑衣人手中均持有一条有如神猴手中一模一样的金属短棒,当先一名黑衣人奔到那年青人面前,翻身下马拜道:“参见楼主。”
“不必多礼。”这年青人正是当年五岁登位的青衣楼主萧无仇,他朗声道:“准备得如何?”
那黑衣人道:“寇护法传话来,万事齐备,只等楼主发号施令了。”
“辛苦你了,林堂主。”萧无仇扶起那黑衣人,这黑衣人居然是当年悬蒲宫蝎人居堂主林秋,如今悬蒲宫已并入青衣楼,成了青衣楼一个分堂。
远处一个山头一名白衣老者高呼一声:“喂——!”向这边众人挥手致意,这人正是六指神医寇天敌,萧无仇也挥手回应,表示收到。
那美妇走到马队中,将一名美貌黑衣妇人牵下马,亲热道:“花妹妹,你也来了。”
这黑衣美妇正是花奴儿,她转头向身边一名年青人道:“宁儿,快下来,拜见你穆阿姨。”
那年青人扯下面上黑巾,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向那美妇拜道:“拜见穆阿姨。”
这美妇乃狼牙之妻穆阿林,而那少女正是狼牙从未谋面的女儿狼萍。狼萍一见那年青人不等穆阿林回话,立时奔上前一下拉起他的手,欢声道:“南宫弟弟,你也来了?”
那年青人面色一红,轻轻挣脱狼萍,道:“是……是呀!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来。”
“咱们就要见到咱们的爹啦!”狼萍雀跃道:“不知他们是什么样子?”
这年青人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敢乱猜。”
“你这人真胆小……”狼萍扯着年青人边走边聊,渐渐离众人远了。远远听到狼萍道:“你爹还是同我爹齐名的英雄好汉呢……”
穆阿林见自己女儿同这年青人咭咭喀喀说个不停,也不理会,转头对花奴儿道:“花妹妹,你来就好了,猴子师兄见到你,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花奴儿苦笑道:“我只是带他儿子来见下他爹,我自己先回去了。”
穆阿林拉住花奴儿急道:“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这时,忽听萧无仇道:“是时候了,传令寇护法,开始!”
数百名黑衣人纷纷下马,手中金属棒插进地面,形成一个大圆,神猴对古空空道:“古先生,你来吧。”
古空空点点头,道:“就让老朽见识一下霹雳钢的神威吧!”
古空空从神猴手中接过那金属棒,在那金属棒形成的圆环最后一个缺口插下去,只见远处轰然一声巨响,又远远听到寇天敌大喊:“成功了!”
只见那地面裂开一个圆圆黑洞,深不见底,而远处却有一股泥土碎石如喷泉一般涌出来,高达数十丈,煞是奇观。
又听呜的一声,金属棒数百根同时震动,从那洞中慢慢浮上两个来,待这两人浮上地面,又听哗啦一声,那黑洞周围泥土垮下,瞬间又填平那黑洞,只余一个低矮的陷坑。
浮上来的两人正是深埋地下二十年的狼牙与猴子,二人衣裳褴缕,蓬头垢面,头发胡子已经老长,狼牙竟生出一头白发,照理他此时年不过五十岁,不应如此早生华发,这全是这二十年来心怀对何婷婷愧疚,心情折磨所致。
当二人一上得地面,数百名黑衣人同时下拜,一部份高呼:“恭迎护法!”一部份高呼:“恭迎门主重见天日。”
狼牙与猴子被阳光刺痛了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人群,正在惊诧之间,狼萍已一个纵身扑进狼牙怀中,泪如雨下,叫道:“爹!”
另外那年青人走到猴子身边,含泪下拜道:“父亲,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狼牙与猴子俱是满脸污垢,很难辨认谁是谁,何况他二人子女与他俩从未谋面。但血缘亲情,却让这两个年青人一瞬间认出自己的生父。
狼牙重见天日,心中感慨莫名,他轻抚狼萍的秀发,抬头望向泪光盈盈的穆阿林,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无法表述。
猴子尚未打量这叫自己父亲的年青人,神猴已步到他身边,道:“还认得我吗?”
猴子一见神猴,不由又惊又喜道:“神猴,你……你复活了。”
神猴道:“是的,独角兽总算念一点同类的情谊。”
“是你救了我们?”猴子望向地面几十条霹雳钢,顿时明白。
“除了神猴,别人怕也没这份能耐。”古空空步上前,笑吟吟盯着猴子。
猴子一拱手道:“古先生,别来无恙吧!”
古空空长叹一声道:“我是没什么,但那些老朋友,这二十年来死得差不多了。齐天烈临死还念念不忘要我一定弄清楚你们究竟是死是活,还有毒老人与少姬两位前辈……对了,他们是在成亲一年后才去世的,也算双宿双栖了。”
“毒老人与少姬成亲了?”猴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一转头望向神猴。
神猴微笑点点头:“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古空空道:“你这二十年可得多谢你那位花奴儿,她当真是女人豪杰,一手将五毒教与诀天门整顿得好生兴旺,否则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拜你。人家还替你将儿子养到这么大,不容易呀!”
猴子大惊道:“五行山大战时她有了身孕,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忽听一阵阵得得的马蹄声,花奴儿掉转马头,向远方奔去,她不想见猴子这负心人。猴子呆了一下,继尔身体有如离弦之箭,向花奴儿追赶而去,这二十年来他在神猴洞府闲来无事与狼牙切磋武功,如今内力更为精进,不消片刻赶上花奴儿,挡在马前。
“让开!”花奴儿怒喝一声,猴子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花奴儿。
“我叫你让开!”花奴儿一鞭甩下,猴子不闪不避,任脸上抽下一道血痕,花奴儿手一颤,掉转马头向另一方向奔去。
猴子一把扯住缰绳,发力一抖,花奴儿惊叫一声,跌下马来,一下落在猴子怀中。花奴儿挣脱猴子怀抱,抽出一柄短剑,指住猴子道:“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猴子苦笑一声,道:“娘子,二十年了,该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什么也不想说,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花奴儿眼眶一红,怒道:“谁是你这负心汉的娘子!给我滚。”
猴子上前一步,喉头顶着剑尖,道:“我气走你是因为……我爱你!”
花奴儿心中一抖,往事如风掠过脑海,冷冷道:“可我不爱你。”
“我不管!”猴子又上前一步,喉头被剑尖刺出丝丝鲜血,花奴儿一惊,不由倒退一步,猴子微笑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爱我!要么,杀了我!”
花奴儿眼泪终于滴下,猴子又上间一步,顶着剑尖前行,花奴儿不敢用力,手臂渐渐弯曲,终于当啷一声短剑坠地,猴子一下抱住花奴儿,感慨道:“岁月还长呀!”
花奴儿痛哭失声,一边抱住猴子,一边用力捶着猴子的肩泣道:“冤家!冤家!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呀?”
狼牙远望猴子与花奴儿言归于好,牵着女儿的手走到穆阿林面前,执起穆阿林的手柔声道:“苦了你……”
阿林摇头道:“没什么。”她拭拭眼泪道:“我……听花奴儿说了何姐姐的事。”
狼牙长叹一声,道:“是的,我亏欠了她,所以……”狼牙将阿林拥进怀中:“我不可以再亏欠你。”
阿林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安详,她知道自己终于在秋天抓住了幸福的尾巴,回首这二十年的苦与累,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狼牙叔叔!”萧无仇上前对狼牙道:“您回来就好了。”
狼牙一惊,连忙转身拜道:“参见楼主。”
萧无仇扶起狼牙道:“狼牙叔叔,您终于回来青衣楼了,以后青衣楼就交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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