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欢欢欢

    蒋家的二胎计划（下）
    说起这个二胎计划，李心水有一肚子的牢骚没处发。
    她知道蒋渔去结扎是为了她好，心疼她，可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自己呢？
    不想出门买安全套，网购不会啊！
    居然不声不响，跑去结扎。
    动不动还自己夸自己双商高，真的，傻起来，谁都没有他傻。
    说起网购来了，蒋渔现在连买个米都网购了，他能不知道网购安全套吗？
    他的考量是啥？
    他的考量是蒋三三是怎么来的！
    在便利店买的安全套都能漏，网购买的，万一也漏呢！
    那会儿不是想着，打死都不再让小河生了，脑子一热，嗯，去结了个扎。
    结扎手术挺快的。
    恢复手术，也挺快的。
    医生说了，恢复了是恢复了，保险起见，还是再养养，看看术后效果，再过夫妻生活。
    蒋渔旱了将近两个月，再去医院检查，嗯，效果不错。
    医生又说了，没有出现疏通手术后的后遗症，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当然，也不能过于频繁，这样不利于怀孕。
    当晚，蒋渔就解了渴。
    因为不能过于频繁嘛，第二晚没做，第三晩，又运动了一场。
    至此，就是以隔日一行的频率，行房。
    一个月后，李心水的大姨妈如期而至了。
    蒋渔得知这个消息后，挠了挠头，因为蒋三三那个熊孩子，他一直以为怀孕是个特别简单的事情。
    如今看来，并不是呢！
    据说，还得有天时地利和人和。
    说白话，就是得看女人的排卵期。
    排卵期同房会增大受孕的可能性，而不是说排卵期同房，就一定能怀孕。
    为此，小河还买来了试纸。
    大概算一下排卵期的时间，然后每天早上验一下，如果是阳性的话，她会给蒋渔一点儿小暗示。
    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看一眼放试纸的柜子，反正，蒋渔每一次都懂。
    第二个月后，李心水的大姨妈又如期而至。
    这再一次让蒋渔感慨，蒋三三这熊孩子的小生命，着实是个奇迹啊，单为了这个，他都得对蒋三三好一点再好一点。
    蒋三三挺奇怪的，他爸最近特别多愁善感，动不动就会抱抱他说：“爸爸爱你”，这样的话。
    蒋三三已经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了，现在的小学生妖的很，该懂的不该懂的，懂得很多。
    这晚上，临睡之前，蒋三三又和妈妈说了悄悄话，“妈妈，爸爸生病了吗？”
    “没有啊，壮的跟牛似的！”李心水觉得特别莫名奇妙。
    “妈妈，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我，我是家里除了爸爸之外的男子汉，妈妈放心，我可以照顾你，也可以照顾爸爸的。”
    “真没有，就你爸爸的身体，一年也就得一次小感冒，他能有什么病啊，神经病差不多！”
    蒋三三叹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你告诉爸爸，我也爱他，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今儿正是排卵期的时候，蒋渔一早就洗干净了自己，在床上等小河了。
    谁知道，小河一从儿子的房间回来，关上了门，抱了枕头就打他。
    他压低了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李心水还想知道呢，也小了声道：“你都在儿子的跟前儿说什么了？”
    蒋渔仔细回想了一下，说的话太多了，谁知道那小子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心挺暖的，小子长大了。
    就是因为那小子的事情一打岔，夫妻两个说了半休的话，把排卵期忘在了脑后。
    是以，第三个月，李心水的大姨妈，哼哼，提前了一天来了。
    而且，网购的排卵期试纸已经用完了。
    更悲催的是，她要进组拍戏了。
    探班可以，但探班还得带着孩子去。
    拍了这么多年戏，李心水对住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般都是住普通的套房，就是一个卧室，一个会客厅的那种。
    她接戏一般还都是大制作，就没有少于四个月回家的。
    也就是说，他们得过四个月比牛郎织女稍微强那么一点点的生活，一月顶多能过一两次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都过不上，二胎计划也就暂时搁浅了。
    蒋渔也投入到了新工作里，他给白明当了助教。
    运动员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优秀的教练员也不会一开始就是教练的。
    他的身份转换没给他带来多少心理波动，他还在国家游泳队，还能面对他最爱的游泳池，就连200米自由泳的世界纪录也还是他的。
    陆茫还能再游四年，白明说了，四年之后，他不升就退休，环游世界去。到时候，就让陆茫做蒋渔的助教。
    时间过得说快特别快，说慢又特别的慢。
    想当初，白明带着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一个是十八岁，另一个只有十六。
    再想当初，他十几岁的时候，也是水里的一条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回到现实，哎哟，都四十出头了。
    白明和他的前女友求婚了，一束玫瑰，一枚钻戒，一句“我们再不结婚，就真的老了”，终于把后半辈子定下了。
    一切都办理的很低调，等到蒋渔给李心水打电话，她才知道，白明的婚期，就在两日后。
    李心水道：“这么低调啊？女方是很有名的主持人啊，怎么没见报道？”
    “教练说了，一把年纪了，还是低调点幸福吧！”
    “那成，我后天一准儿到。”
    后天凌晨四点，她从影视城出发，不到七点赶到。
    比起她和蒋渔，陆茫和何牡丹的婚礼，这个婚礼，简直太朴素了。
    证婚人是白明的教练，已经白发苍苍的前游泳队赵主任。
    伴郎是蒋渔和陆茫，伴娘是李心水和何牡丹。
    花童还是蒋三三，陆何儿还不会走路，凑了个数，保姆抱着她，拉着她的小手，把花往外面洒。
    观礼的也只是男女双方的亲人。
    因为女方信教，证婚人致辞之后，还有牧师登场。
    牧师手按在经书上道：“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并且在这群人的面前，来见证这场神圣的婚礼。新郎，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你的新娘，尊敬她，安慰她，关爱她，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请看着你的新娘的眼睛说话。”
    白明激动的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愿意用我的后半辈子爱着她。”
    牧师：“那你的前半辈子呢？”
    白明：“我们都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了，前半辈子爱过，错过，混蛋过，就不提了……”他重申：“我愿意用我的后半辈子来爱她，照顾她，弥补她，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一定要做合格的丈夫。”
    牧师转向了新娘：“新娘，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你的新郎，尊敬他，安慰他，关爱他，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我愿意。”
    礼成，新娘哭花了妆容，新郎也眼含着泪花。
    其实在场的谁不动容呢！
    也许人真的是到了后半辈子，才能真正了解生活的真谛。
    撕开了那些华丽的包装，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彼此偎依和相爱而已。
    因为白明的婚礼，李心水请了两天的假。
    晚上一家人一起回家，家还是那个家，和她走时没什么两样。
    她儿子最近新养了一只巴西龟，听说过胆小如鼠，倒是没听说过胆小如龟，从他们回家，它就没有露出过头，还躲在水草的底下。
    蒋渔开了句玩笑：“它一定是闻见了我们身上同伴的味道。”
    别看今儿白明的婚礼是牧师主持的，但婚宴还是中式的，有一道菜叫“霸王别姬”，就是甲鱼炖鸡汤。
    听说，这是白明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要求的。
    老年人吃不惯西餐，还是觉得地地道道的中式宴席用来款待客人最好。
    三人没吃甲鱼，但是都喝了点儿鸡汤。
    蒋三三挺不乐意的，“我就说我不喝，爸爸非让我喝！”
    李心水：“别听你爸的，他瞎扯呢！”
    “那它怎么不出来呢？”
    “困了呗，睡觉呢！”李心水随口道：“你也赶紧洗洗睡觉。”
    蒋三三也确实困了，自个儿放了热水洗澡，不用人催促，就上了床。
    蒋渔揽了媳妇的腰，不正经地道：“嘿，那口子，我们也洗干净了睡吧！”滚床单吧！
    李心水飞了他一眼，浅笑。
    “正常的夫妻，还是多多进行一些不健康的运动才能真的健康。”蒋渔一本正经地道。
    “这就是你要求一块儿洗澡的原因？”
    “是啊，够正当了。行不行吧？给句话！”
    “随便你。”李心水拿着换洗衣服，一扭身先进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是蒋渔刚刚放好的。
    那个人，可能不来吗？
    “上一次一块儿洗澡，是多久的事情了？”蒋渔问道。
    “忘了。”
    “就你这金鱼脑子，除了能记住台词，还能记住什么？”
    “记住你是我老公不就行了！”
    “好吧，这句话说的让人心里熨帖，我决定了，一定会好好为你服务的。”
    上洗洗，下搓搓，还不是上下其手啊！
    水都洗凉了，戏才开始呢！
    李心水拿进浴室的换洗衣物，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蒋渔说：“既然一会儿上床了还得脱，现在又何必穿呢！”
    便把她光着扔到了床上。
    这个扔她的游戏啊，玩了几年，还没玩够呢！
    没有衣物的束缚，简直就是互相点火，而且火很快就点起来了。
    彼此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入，没有过度的消耗，也能让彼此达到高|潮。
    一次尽了兴，又何须再来二回呢！
    这一次的第二个月后，李心水的大姨妈没有如期而至了。
    大姨妈过期八天，蒋渔从百里之外送来了验孕棒。
    结果，两条。
    啊哈，蒋家的老二终于要来了。
    这就是什么，蒋渔想，蒋三三和蒋四四都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什么事情，还得顺其自然，光想是想不来的。
    ——
    关于自己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事情，蒋三三的内心小纠结了一下，也就认命了。
    仔细想想，他已经挺好了，像陆何儿，自个儿才学会走路，还总想让妈妈抱抱呢，干妈的肚子里就又有了小宝宝。
    他呢，好歹现在自己会跑也会跳！
    人生嘛，你要是指望爸爸妈妈只爱你一个，可能早就被恩爱的爹娘给虐死了。
    好在，除了爸爸妈妈爱他，还有小女生会喜欢他。
    如果他再恋爱的话，就不是他的初恋了。他的初恋，自从幼儿园毕业，他们就分开了，前天在步行街偶遇，她缺了颗门牙的笑容，他已经完全不迷恋了。
    不是他花心啦，他爸爸说了，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的审美，从小到大能保持一致，但有些人的审美会随着年纪的长大而产生变化。
    他爸爸说自己是前一种人，至于他是哪一种现在还说不好，毕竟他还小，还没遇到能hold住他的人。
    只是这些，并不影响，他的受欢迎程度。
    他有一个小抽屉，装满了小女生写给他的信。
    他只拆过一封，看着满页的错别字，强迫症受不了。
    后来的信，他干脆都不拆开了。
    如果是小女生本人送的，他会很礼貌地说：“谢谢，但是我不会给你回信，你也别再给我写了，我们还是比学习。”
    如果是托人转交，他也会托人传以上同样的话。
    这是他妈妈教他的，即使不喜欢，也要尊重对方。
    因为能被很多人喜欢，其实是一种幸运呢！即使是烦恼，也是美丽的。
    因此，别的孩子都说他是学霸，学霸只懂得学习，不懂得交友和生活。
    他对此嗤之以鼻，那些人懂什么，不是他不会动心，是他长大了，还没有碰见能让他动心的人而已。
    二年级的下学期，先是干妈家又生了个妹妹，起名陆什么来着。
    他干爹憋了两天，终于起好了——陆榕儿。
    蒋渔憋了又憋，还是没有吐槽，陆茫的起名水平也就这样了。
    七天之后，蒋三三的弟弟，蒋四四，哦不，蒋隋珠出生了。
    其实蒋三三上学时也有一个大名的，叫蒋和璧。
    他和弟弟连在一起，就是和璧隋珠。
    他已经是小学生了，早就会查字典。
    他查了“和璧隋珠”的意思，比喻极珍贵的东西。
    想想他爸一个运动员，整天光顾训练，哪有时间学文化知识啊，能给他和弟弟起出这样的名字，得熬夜翻多少页的字典！虽然名字也就那样，但真不容易了。
    看来他有点儿误会他爹了，原来他和弟弟也像妈妈一样，都是爸爸最珍贵的。
    蒋渔：老子好歹也是211学校毕业的好嘛！体育系的，知道不？
    原以为二宝出生了，大宝会闹情绪。
    哪知道，蒋三三不但没有，还和爸爸的感情有了进一步的升华，从只愿意给倒喝的水，到愿意给倒洗脚水，简直连跳好几级。
    至于二宝蒋隋珠，小名蒋猪猪，是个能吃能睡的小伙子，果然带了点神兽的习性。
    小孩子不闹腾，大人也跟着享福。
    李心水这一次的产后恢复，明显比生蒋三三那一次费力，也是毕竟年纪也大了，身体消耗能力下降，只有多动才行。
    所有的手艺都是三天不练手生，跳舞也是啊！
    李心水从基本功开始练起，一开始每天跳上一个小时，都累的不行。
    慢慢的可以跳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
    然后固定，她每周会跳五天的舞，还有五天会带着蒋三三跑跑步。
    蒋猪猪三个月的时候，她上称称了称，还好还好，恢复到了产前体重。
    蒋渔上称一称，我去，比当运动员的时候，胖了十斤。
    我去，十斤啊！
    想想怎么不是呢！给奶孩子的妈妈准备的营养餐，肥了不喝，他喝了。腻了也不喝，他又喝了。光汤，都把他养成了这样。
    陆茫嘲笑他：“师哥，你是不是让幸福肥整的连八块腹肌都没有了？”
    这个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蒋渔想不到自己也有发奋减肥的一天，很快，就把肥肉转化成了肌肉。
    媳妇是演员，压力大啊！
    媳妇还在美丽着，老公不能长成了猪样，更不能让那些人有机会说他媳妇插在了牛粪上。
    哼！就是这个强大的动力，让他快速恢复到标准体重的。
    关于自己家的二宝和陆家的二宝性别问题，蒋渔已经看开了，陆茫嘴上没说想要儿子，肯定心里也想。
    人都是这样，想要的都是自己缺少的，永远都不能知足罢了。
    其实想开了以后，这样也很好，结了干亲，每个家庭都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了。
    嗯，说不定还不止，樊帆那边已经求婚成功，姓樊的小天使，很快也会降临的。
    还有姓白的小天使，虽说辈份高点儿，但年纪小啊，挨了打也只能怪自己老爹结婚结的晚呢！
    连续好几晚，蒋渔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是很多年后的场景。
    当他们两鬓斑白了，儿女绕膝。
    当他们两鬓斑白了，斗嘴唠嗑，还在一起。
    当他们两鬓斑白了，他会握着小河的手，许愿“下一辈子，我还去找你”。
    小河甜笑着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