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追缉令

第30章


继续跑,不要停。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机敏,
    更有潜力!你一定能成功!
    她听到他在山坡上那沉重的脚步声――就是她刚刚爬上来的那个小山坡。他已
    经离她很近了。
    “我就在这儿,凯特!嗨,凯特,我就在你后面,我来啦!”
    凯特终于受到一种好奇心和恐惧感的驱使,把身子转了过去。
    他正在轻松地往上爬着,凯特可以看到下面他那件白色的衬衫在近乎黑色的树
    丛中一闪一闪的,还有他那长长的金发。风流浪子!他仍然戴着那副面具,一把电
    击枪,还有一把什么枪握在他的手上。
    他在放声大笑。他为什么要笑呢?
    凯特停住不动了。想要逃跑的欲望一下子消失了。她骤然间感到一种强烈的震
    惊和绝望。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抽泣。她知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凯特悄声对自己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一切都完结了,没有希望了。
    那座陡峭的小山顶上无路可走了,前面猛然间出现了一个峡谷。峡谷十分险峻,
    垂直地下去至少有一百尺深。这里无处藏身,也无处可逃。凯特心想,死在这个荒
    凉的地方,实在是太悲惨了。
    “可怜的凯特!”风流浪子尖声叫着,“可怜的孩子!”
    凯特又一次转身去看他。他来了!距她只有四十尺,三十尺,二十尺。风流浪
    子一面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一面用眼睛盯着凯特。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那黑色的面具仿佛一动不动地固定在了他的脸上。
    凯特转过身,不想再去面对那张象征着死亡的面具。她朝着陡峭的峡谷下面的
    乱石和树丛瞧了一眼。至少有一百尺深,也许还不止,她想。那高度给她造成的晕
    眩,几乎和她身后逼近来的魔鬼同样恐怖。
    她听到他在尖声叫喊着她的名字:“凯特,不要跳!”
    凯特没有再回头。
    她纵身跳下了悬崖。
    她把两膝缩拢,用两手紧紧地抱住。就当是在游泳池边炸弹式地一跃吧。她默
    默对自己说。
    下面有一条小溪。那波光嶙嶙的溪水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她逼近。她的耳中
    响起一阵强似一阵的喧嚣和怒吼声。
    对于这个山谷到底有多深,她毫无概念,但是这条小溪可能会有多深呢?两尺
    深?也许四尺深?如果能有十尺深她就太幸运了。可对此她却深表怀疑。
    “凯特!”她听到他在她的头项上高喊,“你死定了!”
    她看到水中泛起的小小的白色的泡沫状的浪花,这说明这湍急的水流下隐没着
    一块块石头。天哪!我可不愿意死啊!
    凯特重重地落到了刺骨的水面上。
    她很快就撞到了水底,仿佛这条湍急的小溪中根本没有水一样。凯特全身上下
    感觉到针扎一般的剧烈的疼痛。她呛了几口水,意识到她将会淹死在在这水里。不
    管怎么样,她总是要死的。凯特已经筋疲力尽了:听天由命吧。
    四十六
    达拉谟缉凶警官尼克。拉金斯给我打电话来说,他们刚刚发现了另一个女人,
    但她不是内奥米。两个逃学的男孩儿无意中在怀克吉尔河里发现了三十一岁的查佩
    尔山的一名医生。
    拉金斯开着他那辆时髦的绿色萨伯跑车到华盛顿杜克旅店门口接我。最近,他
    和戴维。赛克斯变得比较乐于和我合作了。赛克斯这一天休息,据拉斯金说,这还
    是他这个月里第一次休息。
    拉金斯见到我似乎颇为高兴。他在旅馆前面跳下车来,像见到了朋友一样,和
    我不住地握手。这天拉金斯照例穿得很精神,外面是一件从名牌店里弄来的黑色运
    动衫,里面是一件黑色有口袋的T 恤衫。
    我在南部的局面有了一些进展。我觉得拉金斯知道了我和联邦调查局的关系,
    而且他也想从中获得一些好处。尼克。拉金斯警官的活动能力确实很强,这个案子
    搞好了可以使他飞黄腾达。
    “这是我们第一个重大突破。”拉金斯对我说。
    “目前为止,你对那名医生都知道些什么?”我在去北卡罗莱那大学医院的路
    上问他。
    “她还活着,显然是顺着怀克吉尔河漂流下来的。他们说这简直是个奇迹,连
    一处明显的骨折都没有。不过看来她是受了惊吓,要不然就是有什么更严重的内伤。
    她不能说话,或者是不愿意说话。医生把这叫做紧张症或伤后反应。谁知道是怎么
    回事?至少她活了下来。”
    拉金斯工作热情很高,而且也有一定的能力。他肯定希望利用我的关系。我想,
    可能我也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会到了那条河里面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从他那儿
    跑出来的。”拉金斯对我说。这时我们已经进入了查佩尔山的大学区。想到风流浪
    子在这里寻猎女学生,真使人不寒而栗。这座城市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
    的脆弱。
    “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风流浪子劫走的。”我又补充了~点,“对此
    我们现在还无法断定。”
    “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对吧?”尼克。拉金斯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车子转
    到一条标明“医院”的小路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担保,这个案子马上就要轰动
    了,媒体那帮家伙都来了。你看前面。”
    这一点拉金斯倒没讲错。北卡罗来那大学医院的外面已经乱哄哄挤满了新闻记
    者。在停车场上,在医院的大厅,在学校赏心悦目的绿色草坪上,到处都是电视台
    和报社的记者。
    我们刚一到,照相机就对着我和尼克。拉金斯劈劈啪啪地照开了。拉金斯仍是
    这一带的当红警探。他似乎很有人缘儿,而我又小有名气,至少给这个案件增添了
    一种神秘色彩。我在盖利。桑基绑架案中的表现已经在当地广为流传,人们都知道
    我是克劳斯博士,从北边下来的专门对付恶魔的专家。
    “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女记者高声叫道,“不要隐瞒了,尼克。
    凯特。麦克蒂尔南究竟遭遇到了些什么?”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也许她会告诉我们。”拉金斯微笑着对那位记者说。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和我走进了医院里面。
    拉金斯和我远不是此案的主角,但是他们还是允许我们在那天晚上见到了她。
    这还多亏了凯尔。克莱格替我打通了关节。医院已经对凯特。麦克蒂尔南做出了诊
    断――她精神没有错乱,不过正处于伤后严重精神紧张状态。我个人觉得这个诊断
    比较合理。
    当晚我绝对不可能从凯特身上了解到什么。不过,在尼克。拉金斯离开之后,
    我还是留了下来。我把各种检查结果,护士的值班记录和报告看了一遍。另外,我
    还仔细地阅读了警察的报告,上面记载了她被两名逃学去河边抽烟、钓鱼的十二岁
    男孩儿发现的详细经过。
    我想,我大概也明白了尼克。拉金斯为什么要找我来。拉金斯头脑很聪明,知
    道我这个心理学家也许会对凯特。麦克蒂尔南目前的这种状况起些作用,尤其是我
    以前曾经接触过类似这种精神受到创伤的案例。
    凯特。麦克蒂尔南,劫后余生。在那一个晚上,我在她的床边默默地站了整整
    三十分钟。她床头挂着吊瓶,床栏杆高高的,把她围在了里面。病房里已经有人送
    来了鲜花。我想起了塞尔维亚。普拉斯写的一首诗。这是一首十分忧伤,感人的诗,
    诗的题目叫“郁金香”。诗中描写了普拉斯在一次自杀未遂之后,对送到她医院病
    房的鲜花采取的漠然的态度。
    我试图回忆着凯特。麦克蒂尔南在没有被摔得鼻青脸肿时的模样。我曾看过她
    的一些照片。此刻,她的脸上胂得很难看,仿佛是戴着一副风镜或是一只防毒面具。
    她的下巴周围肿得更厉害,医院的诊断报告上说她还掉了一颗牙齿。那颗牙齿显然
    是在她被发现的至少两天前就掉了。他一定曾经毒打了她!这个所谓的风流浪子,
    这个自诩为情人的家伙。
    我对这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想好好安慰安慰她。
    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凯特,你现在回
    到朋友当中了!你是在查佩尔山的一家医院里。你现在安全了,凯特。”
    我不知道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是否能听到我的话,也不知道她能否听懂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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