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追缉令

第32章


    四十九
    半小时之后,玛丽亚。鲁卡医生来到了凯特。麦克蒂尔南医生的病房。我已经
    早等在那里了。我没有把我的发现告诉达拉谟警方或联邦调查局。我想最先和这位
    实习医生谈话。这可能是本案的突破点,是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
    玛丽亚。鲁卡对这位重要病人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详细检查。她是个严肃认
    真但又热情友好的医生。她长得十分迷人,浅黄色的头发,年纪大概将近四十岁。
    我不知道风流浪子有没有打过鲁卡医生的主意。
    “这可怜的孩子可真遭了罪了。”她对我说,“她体内有大量的马里诺尔,差
    一点儿要了她的命。”
    “我怀疑他本来就是准备要杀死她。”我说,“她有可能是属于他要排除的人。
    我真想和她谈谈。”
    凯特。麦克蒂尔南似乎处于睡眠状态中,睡得并不踏实,但确实是在睡着。不
    过,当鲁卡医生的手刚一触摸到她时,她马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伤痕累累的脸
    也马上变得极度的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恶魔的手中。这种极为明显的恐惧感实在
    让人看上去胆战心惊。
    虽然鲁卡医生动作非常轻柔,可是病人仍然继续发出呻吟和呜咽声。过了一会
    儿,凯特。麦克蒂尔南终于开口讲话了。她讲话时仍闭着眼睛。
    “别碰我!不许碰我!你敢碰我,你这个坏蛋!”她大声叫喊着,眼睛仍然没
    有睁开,反而闭得更紧了。“走开!你这个狗崽子!”
    “瞧这些年轻医生。”鲁卡医生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头脑倒很清醒,居然开起
    了玩笑,“他们讲话都非常不客气,说话真他妈的粗。”
    此刻,看着凯特。麦克蒂尔南,仿佛是眼睁睁地看到有人正遭受着肉体上的酷
    刑一般。我又一次想到了内奥米。她还在北卡罗莱那吗?会不会被弄到了加利福尼
    亚去了呢?她也在经历着同样的遭遇吗?我尽量把这种令人不安的思绪从头脑中驱
    逐出去,先让自己集中精力考虑眼前这件事。
    鲁卡医生又用了半个小时为凯特。麦克蒂尔南进行治疗。她给她插上了含有利
    眠宁的吊瓶,然后又重新把心脏监视器接好。当这些完成之后,凯特又进入了更深
    的睡眠状态。今晚她是不会把她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们了。
    “我很喜欢你工作时的样子。”我悄声对鲁卡医生说,“你干得不错!”
    玛丽亚。鲁卡做了个手势,要我随她一起到病房外面去。走廊里光线昏暗,鸦
    雀无声,使人感到阴森森的。我又想起来风流浪子有可能就是大学医院里面的一名
    医生。他现在甚至有可能就在医院里面,即使已经这么晚了。
    “亚历克斯,我们现在该做的都做了,等着让利眠宁去发挥作用吧。我算了一
    下,今晚有三个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加上两个达拉谟最棒的警察,在这里保卫着麦
    克蒂尔南医生。你何不回旅馆去休息一下呢?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安定片,我的好先
    生?”
    我对玛丽亚。鲁卡说,我宁愿睡在医院里。  “我看风流浪子不大会到这里杀
    害她。可这也很难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我心想,风流浪子是这里的
    医生的可能性很大,但这话我没有对玛丽亚说。“而且,我觉得我和凯特之间有一
    种缘分。这我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感觉到了。也许她认识内奥米。”
    玛丽亚。鲁卡医生仰着脸瞧着我。我至少比她高出来一尺。她板着脸对我说:
    “你的外表很正常,说话有时也很正常。不过,你可真是个疯子。”说完,她笑了,
    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对我顽皮地眨了两下。
    “而且我还是个身带凶器、极端危险的疯子。”我说。
    “晚安,克劳斯博士。”玛丽亚。鲁卡说着,朝我轻轻送了一个飞吻。
    “晚安,鲁卡医生,谢谢你。”我也朝她的背影送了一个飞吻,看着她沿着走
    廊走远了。
    我在凯特。麦克蒂尔南的病房里将两张极不舒服的椅子摆在一起,断断续续地
    睡了两个小时。我把那支手枪始终搂在怀里,肯定做不了什么好梦。
    五十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先生?”
    一个尖尖的声音把我吵醒了。那声音离我很近,几乎就贴在我的脸上。我一下
    子想起来,我这是在北卡罗莱那大学的医院里,而且我也想起来自己是在医院的什
    么地方。我是在我们宝贵的证人凯特。麦克蒂尔南的病房里。
    “我是警察。”我轻声说。我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对这位饱受精神创伤的实习医
    生起到某种安慰作用,“我叫亚历克斯。克劳斯。你现在是在北卡罗莱那大学医院
    里。现在一切安全了。”
    凯特。麦克蒂尔南最初仿佛是要失声痛哭,随后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看着她
    那意志坚定的表情,更使我明白了,她是如何从风流浪子的魔掌中以及那条湍急的
    小河里生存下来的。我所看到的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我在医院吗?”她说话来还不十分清晰,但至少让人听得很明白。
    “是啊!”我说,示意让她不要动,“你现在安全了。我去把医生叫来。我马
    上就回来。”
    麦克蒂尔南医生吐字还有点不大清楚,但思路却很敏捷。这真让人难以置信。
    “请等一下,我自己就是医生。在请别人进来之前,让我先自己清醒一下,把
    脑子里面的东西理一理。你说你是警察?”
    我点点头。我想尽量让她轻松下来。在她经历了过去那几天的磨难之后,我真
    想上去拥抱她、握住她的手,设法支持鼓励她,又不能让她害怕。此外,我还有许
    多十分重要的问题想问她。
    凯特。麦克蒂尔南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了。她说:“我觉得他给我用了麻醉药。
    要不然,这一切或许是一场梦?”
    “不,这不是梦。他给你用了一种很强的麻醉剂,叫马里诺尔。”我把目前知
    道的情况告诉了她。我十分谨慎,生怕让她情绪激动。
    “我这一趟走得可够远的吧。”说完,她试着想吹声口哨,却发出了一个怪怪
    的声音。我可以看到她嘴里掉了那颗牙齿的地方,她嘴里可能很干,嘴唇肿了起来,
    尤其是上唇肿得更厉害。
    我发现自己居然笑了。这我可没想到,“你大概是到另一个世界走了一遭。我
    很高兴你能回来。”
    “回来的感觉真好。”她低声说了一句,眼眶里涌出了热泪。“对不起!”她
    说,“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不想让自己的弱点被他看
    到,并加以利用。可是现在我想哭了,我忍不住了。”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吧。”我也同样轻声说。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自
    己的眼泪也快流出来了。我心里堵得难受。我凑到病床跟前,轻轻握着凯特的手,
    看着她在低声哭泣。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凯特。麦克蒂尔南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她这么
    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使我感到惊奇不已。
    “我是从华盛顿来的。事实上,我的侄女十天前从杜克法学院失踪了,所以我
    才来到了北卡。我是一名警察。”
    她眼睛看着我,仿佛是刚刚见到我一样,那目光中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情似的。“我被关在那儿的时候,房子里还有别的女人。我们不能讲话。风流浪子
    严格禁止我们交流。可是我破坏了他的规矩,我和一个叫内奥米的女人……”
    我当即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侄女叫内奥米。克劳斯。”我说,  “她还活着
    吗?她怎么样啦?”我的心简直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凯特,请把你所记得的一切
    都告诉我。”
    凯特。麦克蒂尔南变得有点紧张,“我和一个叫内奥米的讲过话。我不记得她
    姓什么了。还有一个女人叫克丽斯汀。那些麻醉药搞得我的脑筋都不清楚了。天哪,
    内奥米是你的侄女吗……我现在觉得昏昏沉沉的,对不起……”凯特的声音猛地中
    断了,好像是一下子被撒了气一样。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说:  “不要紧,不要紧!你刚才说的给了我很大的希望。
    我到这里以来,还没有听到过这样令人鼓舞的话呢。”
    凯特。麦克蒂尔南那严肃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是在回忆着一些她宁愿忘掉
    的可十白的事情。  “我现在想不起来许多了。我看是马里诺尔的副作用……我记
    得他准备再给我打一针,我踢了他一脚,把他踢伤了,才跑了出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