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陷阱

第56章


“这才几天啊,你决定了?这么快?”
  彼时周姈躺在阳台的吊椅上,悠闲地喝着下午茶,欣赏窗外壮阔清新的海景。她说:“岁月不等人啊,我都快三十了。”
  “你还真是果断。”丁依依无限感慨的样子,“女人真是善变呐,纠结不定跟我吐苦水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转眼这又戴上别人的戒指了。”
  周姈比她小两岁,刚认识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纯情小妹妹,后来慢慢在磋磨中变得比她还要成熟稳重,现在这份当断则断的魄力,就比她强百倍。这个榜样树立起来,搞得丁依依突然也有些向往,也想决然一回,不争论对错不衡量得失,过一把任性的人生。
  “你可想好了啊,跟表哥在一起,以后可就没有豪宅住,没有跑车开,出行不再前呼后拥,家务也要亲力亲为,没有佣人伺候你。”
  “这个还好吧,”周姈笑嘻嘻道,“表哥伺候我伺候得挺好的。”
  丁依依呸了她一声,“反正你再多想想吧,一定要给自己留条退路。没听人说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现在已经习惯了上流社会的骄奢,未必能适应朴素的市井生活。而且,”她叹了口气,“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千万不要太相信热恋期的甜言蜜语——经验之谈,你明白的。”
  “我明白。”周姈轻声回答,转而又嬉皮笑脸地,“不过你不要太小看我,我这段日子体验的一直就是市井生活,现在整条街的街坊都认识我,感觉还不错啊。况且我又不是放弃遗产就身无分文了,还有我们一起开的餐厅和其他投资,开不了跑车住不起豪宅,养活自己顺便包养一个要求不高的男人,还是很随意的。”
  丁依依笑骂她几句,又道:“你看看现在哪还有男人要求不高,肯被你包养的还不是冲着钱来的嘛,”没等周姈说什么,自己立刻又补充一句,“——除了表哥这种傻了吧唧不冲你钱就冲你*的土汉子。”
  土汉子……
  定位相当准确,周姈被这个词逗笑。
  向毅换好衣服过来,见她躺在那儿笑得咯吱咯吱停不下来,捏了捏她脸,挤进吊椅里一起坐下。
  又聊几句,周姈便挂了电话,听到向毅在她耳边问:“聊什么呢?”
  周姈将手机搁下,转过头,笑容透着一丝狡黠的劲儿:“聊怎么包养一个傻了吧唧不喜欢我的钱只喜欢我的*的土汉子呢。”她用食指挑起向毅的下巴,“你有什么建议吗?”
  向毅低头就去咬她的手指,没咬到,轻飘飘道:“说的不就是我吗。”
☆、第55章
  清闲的午后,周姈和向毅一起窝在舒适的藤椅里,享受温暖的日光洗礼。钱嘉苏陪奶奶和姑姑去海边玩了,说是让他们小两口培养感情,强行把他们留在了酒店。
  可是他们俩并没有什么好培养的了。周姈满足地眯着眼睛,这样的午后时光真是舒服。
  正享受着,向毅忽然一声不吭站起来,回房间打开行李箱,似乎要找什么东西。片刻后又回来,把晒得手脚送软的女人抱到腿上。
  周姈睁开眼睛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似乎是一张银行.卡。
  向毅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听说现在流行结婚上交工资卡。”
  周姈一乐,他的存款估计还不够她的零花钱。不过感觉很不赖,她把卡拿在手里把玩着。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等了许久,她还在兴致勃勃研究那张卡,普普通通一张卡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一点也没有主动交代的自觉,向毅只好先开口。
  “说什么啊,家底都已经被你摸清楚了。”周姈窝在他怀里,又默念一遍卡片上的数字,头也不抬地说。
  向毅沉默几秒钟,情绪不明地说:“昨天你在餐厅和时俊说的话,我听到了。”
  周姈一怔,错愕地抬头。昨天?
  “为了我放弃一切是什么意思?”向毅盯着她的眼睛问。周姈眼神霎时变得闪躲起来,想要扭开脸,被他钳住了下巴,动弹不得,“你要跟律师说什么?”
  怪不得这么突然地跟她求婚,因为听到了那些话,要对她负责吗?周姈嘀咕一句:“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向毅手上松了力道,重新抱住她:“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前夫的要求,他怕我拿着他的钱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周姈脸色平静,似乎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得不说这个老头子还挺有先见之明呢。”
  说完笑着去看向毅,见他一脸严肃,这才敛起笑,也换上认真的表情:“他的遗嘱中有约定,如果有一天我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想要共度一生,就必须放弃所有财产。”
  她说的似乎云淡风轻,向毅却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不只是豪宅名车,不只是堂堂大集团的董事长一职,她放弃的是经营多年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以及能享有的诸多特权与便利。
  从优雅奢华的上流社会,到堪称贫穷的底层;从数百平米带花园和游泳池的顶级豪宅,到一百平米的小区旧房;从车库里十几辆名牌跑车,到还没有她一双鞋子贵的电动车……
  这有点像古时候大家千金和穷书生私奔,向毅作为这个穷书生,瞬间觉得颇有压力。
  他久久没有动作,周姈看他几眼,有些好笑:“干嘛这幅表情,怕我养不起你啊?”
  向毅把她揽到怀里,手臂用力圈着,嗓音低沉而坚定:“以后我养你。”
  他倒是很有觉悟。周姈脸上的笑容扩大,捏着那张银行.卡晃了晃,“那你可要卖力点了,我可是很败家的。”
  “败吧,”向毅说,“谁家还没有个败家娘们儿。”
  第二天上午有会议,时俊的位置照例在周姈身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脸色骤变。周姈只当没看见,也丝毫不避讳。
  很快大家便都看到了,与会人员大多是大元自己的职员,脸色均变得古怪起来。郑律师自然也察觉到了,深深看了主位上从容的周姈一眼。
  结束后,周姈叫住他,单独到一边说话。
  时俊脸色很差,见周姈叫走了郑律师,便料到她要说什么,不自觉也停了下来,沉沉盯着走向僻静处的两人。直到同行的人察觉到折回来叫他,才收回阴沉的目光。
  郑律师也是聪明人,自从那天见到周姈与一个男人姿态亲密、并和对方一家人一同出游,便猜到了几分。
  从她对他毫不避讳的态度,他便知道,早晚周姈会来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等不及此次行程结束。
  两人走到大厅尽头的玻璃窗前,外头是艳丽苍郁的红花绿丛,周姈站定,转过身。
  “您大概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她浅笑着,一脸轻松。
  郑律师年过五十,气质儒雅,为人也十分亲善。当初继承遗产时,不仅裴希曼几次三番来闹,外人也颇多指点,郑律师在职责之外,也为周姈说过不少话,提醒她诸多细节小事。
  总之是个很好的人,并且是遗嘱公证的主要律师之一。
  “今天来主要是想请教您,如果我放弃遗产,除了原本属于老元的财产外,我自己这些年的投资所得,还有名下的商铺,需要归还吗?”
  “那倒不必,元先生的遗嘱中并没有对孳息部分做特别约定,原则上归你所有。”
  周姈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笑了笑:“原则之外呢。”
  郑律师沉吟片刻,道:“按照元先生的意思,如果你主动放弃,除了一部分财产将捐赠给福利机构,其他所有不动产及动产便由时总继承。若是时总追究,可能会有些麻烦。”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时俊想要的是公司,偌大一个集团到手,不会在意她这点小小的资产。
  “你真的想好了?”郑律师问。
  周姈点头:“想好了。”
  “不后悔?”他提醒道,“你要知道,这个决定一旦下了,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周姈依旧点头:“我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这么大岁数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这样说让我很惆怅啊,你这年纪要算大,我岂不是可以称作老头子了?”
  周姈笑了笑:“是啊,所以早点退休跟太太一起享受人生吧。”
  郑律师爽朗地笑了几声,感慨道:“是该赶紧退休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他顿了下,转而道,“你的魄力我很佩服,也衷心祝愿你,享受自己想要的人生。”
  “谢谢。”周姈发自内心地道谢,“回去之后,手续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跟郑律师谈完事情,从会议厅出来,便见门外葱郁庭院里,两个男人隔着两米的距离,相对而立。
  他们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向毅又穿回了他的t恤和五分裤,不过今天t恤是纯黑的,短裤是油彩泼墨的花色,脚上也是同色的运动鞋。他总是能将黑色穿得很帅气,这样一身竟然还有点时尚。
  他站在那里姿态闲适,时俊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很快便离开了。
  周姈走过去,看了眼他的背影,问向毅:“你们在聊什么?”
  “聊男人的事。”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随周姈出来的那位中年男士。对方目光似有别有意味,他礼节性点了点头,伸手搭着周姈的肩膀,带她离开。
  钱嘉苏一行人已经彻底将他们抛弃了,四个人一大早就出发去景点了。周姈嫌无聊,想去沙滩玩儿,回酒店麻溜儿地将带来的比基尼拿了出来,然后拎了不同样式的两款,过来问向毅:“哪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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