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家事

第74章


上中学时,就曾在电脑方面取得一项发明,被美国科技当局认可并发奖鼓励,当时Robert才十几岁,就被周围的人们誉为“神童”。    
    两兄弟幼年时,曾随父母到台湾探望祖辈,张学良对两个孙子疼爱异常,小孙儿吵着嚷着要骑马,张学良竟不顾有客人在场,当即匐伏在地毯上,让孙子骑上后背,口里一边“哦哦”地叫,一边载驮着孙儿在屋里爬行。赵一荻有时看不过,上前将孙儿抱下,可是孙儿一哭叫,张学良便将赵一荻止住了:“逗逗孩子,也是天伦之乐嘛,何必管他。”    
    这份迟来的天伦之乐,让张学良喜笑颜开,他还曾得意地说:“我的小孙孙就要我抱抱,从小我陪他睡,因此他也与爷爷特别亲,这就是爱!”    
    如今居信、居仰也都成家生子,生活幸福。
第十二章 仇人恩人刘乙光1、受命看管东北虎
    1937年1月,张学良在戴笠及一帮卫兵的“护送”下,离开南京,前往蒋介石的老家——浙江奉化溪口镇闭门修身,读书思过。    
    溪口镇位于浙江东部,是个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地方,沿鄞奉公路一路下来,满目农田,视野开阔。征战良久,乍见久违了的山间田园风光,张学良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他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前面的山口,兵士遍布,如临大敌,他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他,堂堂的国民政府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今后的生活,将会和这些特务结下不解之缘!    
    车队在溪口入口处一座仿古的城楼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武岭门,距溪口镇还有几里路,张学良要先在这里住下,然后再等候蒋介石的安排。    
    刚在武岭文昌阁安顿下来,戴笠就指着身后的一个军人对张学良说:“乙光在这儿,专门负责副司令的内卫。有什么事,副司令尽管吩咐他。”    
    说完,他又向刘乙光招了招手,“乙光,副司令的安全,今后就交给你了,要有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刘乙光“刷”地一纪立正,朝戴笠行了个军礼,声音宏亮地说:“请局座放心,乙光必将全力以赴,尽力而为。”说完,又转向张学良行了个军礼道:“副司令日后有何差遣,尽请吩咐,乙光将尽力为之!”    
    张学良的目光炯炯,盯着刘乙光看了好一阵子,面前的这个军官,个子不高,略显敦实,大约三十七八的年纪,一副精干利落的样子,军阶是中校。张学良略显淡漠地朝他挥了下手,口里“嗯”了一声。此时的张学良,并没有想到,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刘乙光,从此将伴随他后半生几十年的幽禁岁月,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为了张学良的幽禁,蒋介石可谓是大动干戈,幽禁地点溪口雪窦山招待所被改名为“张学良先生招待所”,“管束”的任务交由军统局全权负责,撤销原宪兵司令部特高组和一排宪兵的配置,专门成立了一个监视张学良的组织,称为“军统局派驻张学良先生招待所特务队”,特务队由队长、队副、事务副官、队员等30个人组成,分为四个小组,担任便衣警卫。四个小组各司其职,负责不同的工作,严密监视张学良的日常活动,大至张学良的一举一动、生活状况,小到只言片语、思想波动,都要进行详细的记载,随时向上面汇报。另外还专门配备了一个宪兵连,担任全部的警戒工作。    
    特务队的队长就是刘乙光,对外称是张学良的秘书。他是戴笠的心腹干将,蒋介石能将如此重要的“党国重犯”交给他看管,可见其受赏识之重,得器重之深,在蒋戴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非同一般。对此信任,刘乙光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出生于湖南农家的刘乙光系黄埔军校4期学员,北伐结束后转任军统局工作。他曾任蒋介石的侍从室警卫队长及军统特务队队长,对蒋介石忠心耿耿。张学良初到南京时,他就由戴笠推荐给蒋介石,受命负责监管张学良的工作,从此,他与张学良朝夕相处25年,辗转大陆各地,最后一直到台湾。他对蒋介石给予的任务尽忠职守、任劳任怨。他的权力极大,有事可以直接向蒋介石报告请示。    
    刘乙光在戴笠手下干过多年,对上层的各种关系脉络因之略知一二。“张学良”三个字,对他来说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以前,他只敢远远地仰慕,暗暗地敬畏,哪里想得到会有机会接近,可如今,居然这位手握重兵、纵横南北的东北军统帅、鼎鼎大名的张副总司令要由他来“管束”,他来负责!他受宠若惊之余,又感到忧心忡忡。为人精明,善于迎合上司意图的刘乙光,正是因为办事认真谨慎、有板有眼,滴水不漏才逐渐取得蒋介石及戴笠的欣赏,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和微妙,一方面他深深体会到权力的重量,如此大人物,沦为他的阶下囚,掌握在他的手中!另一方面,他也不无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是在张学良的问题上出一点差错,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他该怎样在两者之间做好平衡呢?    
    刘乙光不禁又回想起戴笠派给他任务时吩咐的话来:    
    “派你去的目的有两点,”戴笠神色严肃,对笔直站立,凝神听他分派任务的刘乙光指示道,“第一是要确保张学良的安全,既不能让他自杀,又要防止来自外界的一切威胁;第二是要随时留意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要做到有言必记,有行必载。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你要定期直接向我汇报,不可疏忽。关于这一点,委座也是再三交代、一再嘱咐的,你万万要切记。”    
    “是,局长,乙光记下了!”刘乙光毕恭毕敬地答道。    
    “在有关张学良的问题上,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你向我负责,我向委座负责,我们是直线领导,听明白了吗?”    
    听到问他,刘乙光挺了挺身子,站得更直,声音宏亮地答道:“听明白了,局长,乙光一定不负所望,请局长和委座放心!”回答干脆果断,戴笠满意地点了点头。    
    稍顷,刘乙光小心翼翼地问:“局长,张学良交游广泛,故旧甚多,恐怕少不了会有人来探望他,这,”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戴笠,见他并无反对,便又大着胆子说下去,“是不是就......”    
    戴笠闻言稍稍皱了皱眉,刘乙光看在眼里,心下一惊,忙转了口风,请示道:“局长,你看这些人我们怎么应付呢?”    
    戴笠眯着眼睛,沉思片刻,才缓缓地说:“不管怎么样,张学良现在是在管束期间,他的活动应当受到限制。至于探望他的人嘛,”戴笠搔了搔脑袋,果断地说,“你必须先向我报告,否则一律不准会见。有的人,恐怕还得经过委座批准才行呢。”    
    刘乙光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我再重复一句,你们的任务就是看住张学良,一定不能出什么意外。你们布置好以后,我会去检查的。记住,出了问题,别说你刘乙光,就是我戴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戴笠用手摸着刮得青光光的腮帮,缓缓地在屋内踱步,突然,他转身朝向刘乙光,挥着手说:“不过,说起来张学良毕竟也算得上是我的上司,有些事情,你们也不要太难为他。”    
    这又是一件得细心体会,揣摩深意的难事,尤其要把握好度,刘乙光点点头,“我一定牢记局长的指示。”    
    此刻,领受任务的刘乙光心中,兴奋与担忧同在,激动与惶恐并行。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太重大,也太令他振奋了,戴笠把这样非同一般的任务交给他,显而易见,是对他的高度信任和赏识,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旁人难以企及的向上爬的机会!知遇之恩使刘乙光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局长和委座失望,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按照蒋介石确定的“严加防范,相对自由”的原则,刘乙光做了周密的安排:四组特务,分时按断,轮流值班,交替执行,张学良的卧室、饭厅、书房、出入的前后门等,全都配备看守,使张学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时时刻刻都处在警惕的严密监视之下。    
    根据戴笠的指示,张学良在雪窦山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方圆六十华里之内,东不出镇江口,西不过曹蛾江。张学良若想要到宁波市等人口稠密的热闹地区,则需要提前一天“登记”,由刘乙光挂电话请示戴笠,获得批准后,在其座位的前后左右安排上层层便衣,才能得以成行。而且,即便是在被许可活动的六十华里以内,张学良的出游也是受“保护”的,便衣先行,宪兵断后,他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杂在众人之间。    
    息善亭(后改称入山亭)是进入雪窦山的惟一通道,在这里,刘乙光布置了一个班的宪兵队,担任外围警戒,负责巡逻放哨,另外再配上便衣特务四名,把守山口,对登山的游客进行盘问,严加审查。张学良被软禁后,禁止游人香客进山,就是国民党军政要人看望张学良,也要经过军事委员会批准,由南京电话通知武岭学校校务主任邓士萍,再由邓士萍电话通知刘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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