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如何培养精英

第20章


欧盟有25个成员国,四亿五千多万人口。欧盟GDP总和按现在的汇率算已经达到11万亿美元,和美国平起平坐。美国的General Electric和Honeywell合并,美国的监管部门已经批准,但欧洲的监管部门否决,合并只好作罢。欧盟向WTO提出诉讼,美国就不得不改变自己的企业税条例。这一回合的交锋引发了共和党众议院领袖哈斯特(Dennis Hastert)的著名讲话:“230年前,我们打了一场独立战争,目的就是要欧洲人少对我们在国内如何征税说三道四。如果他们还要我们服从他们的意志的话,我就会怒发冲冠。但是我们这次也只好照他们说的去做。”在经济上,我们显然还不是生活在一个单极的世界。
在反美情绪席卷世界的时刻,欧洲的生活方式、文化和社会,几乎吸引着它的每一个邻居。欧盟在世界拥有更大的“软权力”。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加入欧洲的大家庭。你不能指望海地会像夏威夷一样加入美国。甚至波多黎各想成为美国的第51个州,也受到本地居民的强烈抵抗。但是,欧洲的邻居都要加入欧盟。欧盟已经从西欧的6个民主国家,扩张到12个国家,又再进一步扩张到25个国家。而这个进程还在继续。
不错,欧洲的整合还会碰到许多问题。但如果放眼过去的二百年,我们仿佛看到了欧洲与美国历史的倒转。二百年前,欧洲陷入战争,美国却不断扩张。当美国从法国手里收购路易斯安那时,碰到的问题并不比现在的欧洲接受土耳其轻松。路易斯安那的加入,扩张了奴隶州的势力,削弱了北方的工商利益,乃至有人在新英格兰地区酝酿脱离联邦。更有人争论路易斯安那的法属和西属居民缺乏自由的天性,无法成为美国公民。但是,美国还是不断西扩,生机勃勃。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基于三个基本条件:第一,它不断扩张领土;第二,它基本不卷入战争;第三,美国的理想,召唤着世界,吸引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移民。这些原则,正是现在欧洲开始运用的。相比之下,美国却更像当时陷入拿破仑战争的欧洲。
历史已经为欧盟提供了“自然疆界”:东至土耳其,西临大西洋,北顶北极,南濒地中海。俄罗斯以外的前苏东地区,几乎可能全入欧盟。虽然欧盟国家在对外政策特别是与美国的关系上有诸多不同,这些不同也主要反映了政府之间的政策分歧。一系列“民调”显示,即使在最亲美的国家,大多数选民都强烈反对布什的单边主义,反感美国的霸权。一个整体的欧洲意识已经浮现出来。从长远看,美国很难在欧盟中拉一派打一派。这就像美国刚刚建国之时,亲英和亲法的势力在国内势不两立,但最终还是形成了完整的美国意识。目前要考验欧洲人的,是他们能否意识到土耳其的历史意义、扩大西方文明的包容性,能否迅速完成内部的文化、政治、经济整合,能否更加开放、吸收和消化大量移民,来弥补其人口的衰减。如果能够完成这些目标,欧洲就无疑会为人类的发展提供一条新的道路。
印度洋海啸挑战美国的领导力
印度洋海啸过后,各国慷慨解囊相助。人们也许没有注意到,这场危机,是美国自“冷战”后的世界独霸地位第一次受到真正的挑战。
自海湾战争以来,国际上只要有大危机,没有美国的参与似乎就无法解决问题。从波斯尼亚到伊拉克,世界即使不是处处跟着美国行动,也是看着美国行动。美国在各种国际援助中,也一向投入最多。
但是这次危机,美国却出奇地落后于人。最新一期《经济学人》公布了各发达国家的救援数字,与美国国内的报道略有出入。如今各国许诺的救助总额达40亿美元。在政府许诺的援助总量上,贷款和辅助金加起来,德国第一,达6??74亿美元。日本第二,5亿美元。澳大利亚第三,3??8亿美元。美国仅排第四,3??5亿美元。如果对照一下各国的经济总量,就更说明问题。美国GDP达11万多亿美元。日本4万多亿美元,不及其一半。德国2万5千多亿美元,不及美国的1/4。澳大利亚仅5千多亿美元,仅相当于美国的零头。以人均GDP算,美国38000多美元,日本34000多美元,德国30000多美元,澳大利亚26000多美元。美国绝对是最富。就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在本国GDP的比例而言,美国远远落后于其他发达国家。比如法国拿出GDP的%作援助,英国为%,德国为%,美国仅 %,可见都落后于欧洲国家。
《华尔街日报》发表社论,继续宣称美国是世界最慷慨的国家,并称媒体一天到晚比较政府的捐助数字,根本不去注意民间捐助。美国是个小政府大社会的国家,一切事情主要依赖民间。从过去的国际援助看,民间捐助远远超过政府,欧洲根本没有办法比。但是,在这次印度洋海啸的救助中,截止到1月5日,美国的民间捐助仅1亿美元左右,略高于英国,但落在德国之后。
这次海啸对世界的冲击,不比波斯尼亚危机、伊拉克战争小。美国媒体纷纷强调,这正是一个向世界显示美国的伟大的机会。但是,到目前为止,这却是海湾战争后第一次可以不让美国充当领袖的重大国际危机。特别是经过出师无名的伊拉克战争,世界视美国为一个仅仅为石油而战、为自己的利益而战的国家。美国这次作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又没有领头救助,就更加深了人们的这种印象。
也正是如此,反应迟钝的布什政府渐渐感到压力。布什宣布,这次美国人的个人捐助,要破例从马上就要申报的个人税收中扣除(按惯例要等到下一年度才能够扣除),以鼓励民间捐助。鲍威尔也公开表示,布什随时准备提高救援款项。但这要根据受灾地区的需要而决定,需要一个评估过程。
美国政府这次落后于人,原因可以理解。布什政府陷入伊拉克的泥沼不能自拔,巨大的减税又使联邦赤字攀升,不愿意再有更大的国际承诺。但是,民间捐款落后于德国,实在是一大惊奇。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的民间捐款很可能后来居上。但是,以美国的经济总量和国民的富裕程度,这样的数字显然太低。美国的老百姓注意力一方面被伊拉克吸引,无心他顾,一方面对自己的经济状况忧虑重重。看来,不仅是美国政府,就连美国社会也感到不堪重负的帝国之累。
克林顿与布什家族交情日深
美国的总统政治,经过两次势均力敌的大选,两党势如水火,仇恨不仅表现在意识形态上,而且落实到了个人层面。比如戈尔和布什,两人即使在正式场合,也藏不住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状。想想美国的党争,从建国开始,就是你死我活。比如1800年亚当斯和杰弗逊之间的大选,双方不仅极尽诽谤之能事,而且几乎要兵戎相见。亚当斯落选后,作为卸任总统,竟然连杰弗逊的就职典礼都不参加。更不用说反杰弗逊的汉密尔顿后来在决斗中死于其政敌、杰弗逊的副总统布尔的枪下。仇恨,似乎就是政治的天性。
然而,虽然如今大家一口咬定两党的仇恨正在分裂美国,但克林顿和布什这两个代表对立政治力量的家族,却感情日笃。早在里根的葬礼时,就有评论员注意到,当老布什和克林顿在一起时,双方的寒暄之间,透露出彼此的友善和敬慕。这种感情在布什和戈尔之间是无法想像的。印度洋海啸后,布什派老父和克林顿一同领导赈募工作,并前往灾区慰问。在座机上,克林顿主动让老布什睡惟一的一张床,自己打地铺,老布什则夸心脏刚刚做了手术的克林顿精力如何旺盛,自己已经跟不上了,等等,一时被传为政治佳话。教皇保罗二世的葬礼,人们又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劳拉、布什、布什的老爹、被称为布什家的养女的莱斯和克林顿并排在一起,十分融洽,好像一个在圣诞前夜团聚的家庭。老布什甚至最近这样说克林顿:“也许我就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爹爹。”要知道,克林顿出生前父亲就过世,他一辈子都在寻求父爱。老布什这话,没有真实的个人感情大概是不会说的。
克林顿和布什家族何以如此温情脉脉?这里有人性,也有政治。老布什被名不见经传的克林顿踢出白宫,用其子布什的话来说,实在是心灵受伤。在1992年那场大选中,老布什在全军覆灭前还难以置信:自己这么一个打赢了海湾战争、结束了“冷战”的伟大总统,怎么居然还会受到克林顿这个毛小子的挑战。但是,老布什毕竟是职业政治家。克林顿那次大选赢得就是漂亮,让本来是占尽优势的对手输得无话可说。克林顿那种亲民的政治天赋,老布什这辈子是不可能有的。他佩服克林顿,也是由衷的。况且,老布什毕竟过了一届总统瘾,被自己儿子辈的人取代,在美国是合乎人之常情的自然结局,不像同辈人之间的竞争那样容易积累仇恨。而自己的儿子两届后夺回白宫,如今又连任,说明当年自己败阵,正好是给儿子让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凭什么恨克林顿呢?
从克林顿的角度看,布什连败戈尔和克里两员民主党的大将,似乎是自己意识形态的死敌。但这个意识形态上的对立,和个人恩怨并无关系。当年戈尔竞选,虽然靠的是克林顿的政绩,却存心躲着克林顿远远的,生怕沾上他的性丑闻的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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