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恰恰好啼鸣

第67章


没有的事!”小大夫连连摆手,“只是前天我刚好才去她家里面,给她过瞧风寒。”
  
  “哦,是吗。”秦音音不咸不淡地开口,“那她今儿是忽然怀孕了么?还是不过复发了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把您为难成这样?”
  
  “啊?”小大夫被秦音音咄咄逼人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不是不是,喜脉我还是认得的、认得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在她胳膊上摸了这半天,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可不是在吃她豆腐又是在做什么?不行的话,赶紧滚回医馆去换个会瞧病的来!”
  
  “老板!老板您息息怒,别生这么大的火气呀,生气伤肝……再说了,今儿晚上只有我跟师弟两个人坐诊,我俩的水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换谁来都一样,呵呵,都一样……再说了,您这位小娘子的毛病,很是不一般呀,很是不一般……”
  
  秦音音冷哼一声:“有屁快放!”
  
  “哎、哎!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症状的的确确是受了风寒无疑啊。只是一点,当时在给她诊脉的时候,凭我多年的切脉经验,我敏感地察觉到关脉、尺脉的脉象,与平常相比略有一点点的异常。可惜我当时也没太多想,只给她开了几副治疗风寒的药物,待她服下之后,果然,没多久,烧就退下了!”
  
  “……”秦音音扶额,“说重点!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如何!”
  
  “哦、哦,好的……现在呀,看症状,她还像是风寒未愈不错,但是,我这回却怎么也摸不到、摸不到小娘子的脉象了……呀——”
  
  “摸不到脉象?!”
  
  恰在此时,一身夜寒的林鸢赶了过来,正正好把小大夫的最后一句轻飘飘的、毫不在乎的话听到耳里。这一下子,就让他红了眼。林鸢并不通医术,却直觉“摸不到脉象”跟“死亡”好像有什么关联。
  
  他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
  
  留莺,你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接近结尾了。
如果到最后也没啥留言的话,番外我就先暂时不写了quq最近真的挺忙的,人快坏掉了quq嘤嘤嘤也没有小天使亲亲抱抱quq嘤嘤嘤
蓝瘦香菇
 
☆、罪过
  她是我的罪过。时勿说道。
  留莺一愣,很多不太好的念头生了出来。“那她是你的……”私生女么。她想这样问。
  可这一回,时勿却没有再纵容留莺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够了……够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孩子,只要继续好好地呆在这棵树下,终有一天会从迷蒙中清醒过来。而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你病情加重的原因。既然你们决心收养了她,那就好好待她。但是,留莺施主,为了你的自身,也请你离她远一点。就是这些,你们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不要再试图问我其它的问题,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答了。”
  “为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留莺被时勿的话完全弄糊涂了,“您这是想要离间我跟孩子的意思么?既然不是,那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您能再说清楚点吗?……”
  可无论留莺怎么质问,时勿只是摇头,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话。被逼得急了,竟然别过脸去,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来。
  “你!”留莺气急败坏,想要上前去与时勿理论,可刚往前迈了一步,腿脚一个虚软,差点就向前栽倒地上。
  “莺!”林鸢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低头见留莺虚弱难受的模样,他心急如焚,“道长!不论您说什么,我们一切照做就是,还请您一定救救她啊!时勿道长!”
  时勿见状,长叹一口气,终是伸出手帮着林鸢把人扶进屋里。
  回魂的法事是在房间里完成的。林鸢被时勿请到屋外去等候,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干着急了小半个时辰,才把里面的人等出来。
  “留莺!”房门甫一打开,他就焦急地大喊。
  可从里面出来的只有时勿一人,林鸢往屋里一看,留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怎么样了,道长?她还没有醒来吗?”
  此刻的时勿白着脸,喘着粗气,半晌才平顺过来,有气无力地答他道:“留莺施主不过是睡着了,再有半个时辰就会醒。”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林鸢,“回魂的法事进行地非常顺利,接下来只要照纸面说的做,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林鸢低头扫了一眼,纸上无非是写了些衣食住行中要注意的小事项,再无特别之处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来,感激道:
  “多谢您,道长,多谢您的救命之恩……道长?道长您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时勿缓缓地摆了两下手:“不必,贫道这就告辞了。贫道还会在昙朗观中停留一段时间,这几个月若再有事情,仍要记得即时去寻我,我必当竭尽全力……啊,万万不要叫她跟孩子太亲近了,切记切记。”
  林鸢见时勿一点没有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认真应道:“是,在下必当谨记。”
  时勿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欲去。
  林鸢见状忙喊住他:“道长大恩,我二人无以为报,这一点心意——”
  时勿回身,按住林鸢正要掏荷包的手:“施主无需报答。贫道如此作为,并非是缘于行善之心,不过是为了赎清我的罪过罢了,哪里算得上是恩德呢。吾既无功,又何敢受禄。”说罢,对林鸢微微笑了笑,飘然而去。
  林鸢看着黄昏中时勿远去的身姿,心头不觉一凛。
  “……道长果真非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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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莺一觉醒来,额头上的热度果然退下去了。头脑也晴明起来,想起那日对时勿脱口而出的不逊之言,心中懊悔不已,一直想着去趟昙朗观跟道长当面道歉。只是秦音音这两天的怒火跟怨气冲天地旺盛,一个劲儿地压榨着留莺的劳动力,一天到晚地忙着训练新来的小姑娘,哪还有时间上山去?
  “哎,算了留莺,等你过段时间闲下来再去也不迟。”林鸢劝她道,“再说了,时勿道长并非世俗之人,人家心怀天地,未必会在乎你的一句道歉。于他而言,或许没有比你好好地遵循他的嘱托养好身体更好的回应了。”
  “嗯,那是当然。你也都看到了,我这么一个惜命的人,当然要好好的遵循他的嘱托了!”可不是,如今她的日子过得简直就像是个和尚,早睡早起,滴酒不沾,一日三餐难见一点荤腥。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总觉得这样下去非把林鸢连累地清心寡欲,那可就不好了。
  但秦音音却不像留莺这么乐观。因为留莺她不能喝酒的事儿,秦小老板已经气得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了。你说,这新梦阁里的顶梁柱不能喝酒,算个什么事儿?况且这还不算完,留莺这些天又逐渐把“辞职”提上了跟秦音音日常交涉的日程,弄得秦音音不胜其烦。在几番婉拒回避统统无效之后,她终于决定,要跟留莺好好地谈一谈话了。
  “你告诉我留莺,你究竟为何铁了心地要离开?”
  “您这还不知道吗?我跟林鸢早就决定要成亲了,只待赎身之后,我就正式成家。”说到这儿,留莺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我立过业之后,终于也要成家了。”
  秦音音不禁也笑出来了,她这也是头一次见人把“成家立业”这个词用在女人身上呢。也就是留莺做得出来,这一下可真让她更舍不得放人了。
  “成家跟立业,从来不是冲突的两件事。”秦音音驳她道,“照你的想法,你一旦选择了成家,就必须得抛弃原先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事业吗?”
  留莺一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只是……在新梦阁里太累了。我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钢筋铁柱的留莺了,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等我成家了,不但要照顾好林鸢的起居,还得肩负起养育小朵儿的重任,若是再跟现在一样,在新梦阁一呆一整天,我……是真的吃不消了。”留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在现在比前两年手头宽裕多了,林鸢也已经不需要我在外补贴家用。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我是明白的,他并不愿意我在这里抛头露面。所以我也不想他因为我而感到不快活。抱歉,音音姐,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秦音音冷静地看着留莺,扬起她精致眉毛:“留莺啊,你可知你变了。你变俗了。凭谁会想到,当年那个在舞台上不可一世的留莺竟会说出‘抛头露面’这样的话来呢。”
  留莺一时无言以对,只好睁着她的大眼睛瞪向秦音音。
  秦音音这时候怎甘示弱,想也不想便也瞪了回去。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求我娘亲准许你成为清玥的时候,对她说过什么话来着?……瞧啊,你不记得了,但我还替你记得呢。当时你跪在娘亲面前,可是脊梁挺得笔直,你跟她说,你留莺生来就是属于那个舞台的。娘亲就是冲着你这句话,才破格准许你的,她事后一副捡到宝的表情冲我炫耀她的决定有多正确。料是她也定然想不到,曾经能说出那番话的人,如今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留莺弱弱地应道。
  “你还记得?你若是记得,就不会把在这里做事情,仅仅当成一个见不得人的工作,仅仅当成一只养家糊口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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