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在古代

第84章


    *
    夏豆在州来养伤养到了二月中旬,也亏得有师叔祖这层关系在,最后竟连药钱也没收她的,若非如此,按照王神医看病的价钱,怕是卖了夏豆都给不起药费。
    周府的传信来了好几封,甚至连周老夫人都带了话来,让夏豆早去前往周府安住。
    因早些时候晏祁便被派人送了信给周府人,在给周府的手信中,他编了一道好故事。
    故事里夏豆是他师叔祖王神医的小药徒,偶然之中救过他一命,他对夏豆一见钟情,加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故而向师叔祖王神医求娶了夏豆。
    最后他写到想让夏豆暂住在他母亲的院子,待他忙完京城中事,便来迎娶意中人。
    周府的主事人都是人精,晏祁三言两语他们便懂了其中意味。
    王神医在外边也算得上有些名头在,这姑娘既是他徒弟,按理说门第也不算太低,但晏祁是什么身份,就算如今被剥功名,那也是诏国公府的公子。
    这姑娘若想嫁给原阳城的富家公子,凭王神医的家世派头,那也绰绰有余了,但她嫁的既是诏国公的公子,哪怕是庶公子,这药徒身份怎么说也太过寒酸。
    所以晏祁想让她住到周府里来,并特意嘱咐“安排到他母亲的修竹院”,晏祁既是这样说,周府的主事人们便懂了,这是要借周府的门楣,给姑娘身份添点光彩。
    周大夫人很快便修了几封书,派人送到了州来王神医府里,老大夫一脸看完信后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
    经由王濮提醒,他才想起晏祁临走前给他留了个锦囊,拆开一看,是封长长长的信,信中如实交代了夏豆的家世,简略说了两人相识的过程,以及表达非卿不娶的意愿。
    晏祁言辞恳切请求老神医,只需给夏豆一个徒儿之名即可,也细细解释了缘由,最后还不忘套近乎说好话。
    “幼时多次听母亲提过师叔祖,只道是位再善心不过的仁医,时隔多年,景纯虽近日才得见师叔祖真颜,心内却是早已拜见过的,故而一见师叔祖便分外亲近。师
    叔祖大恩,景纯无以为报,母亲原本也说过,师者如父,师叔祖亦如同外祖父,日后师叔祖若有令,只管吩咐景纯便是。”
    王绍元将信反复看了又看,眼里不觉间就浮出了笑意,心道:”那古灵精怪的丫头,生得这儿子也还算不赖,一表人才的,又有几分聪颖,比一般的小子要讨喜,”王绍元又看了一遍书信,最后忍不住抬脚去了后院,要亲眼相看一番夏豆。
    “你这丫头,”王绍元将夏豆上下一通打量,脸色绷得铁紧,时而拂拂胡须,“也没有哪里格外出挑的地方吧。”
    “神医瞧你这话说的,”夏豆在这住久了便知道他的习性,也是个老顽童的性子,“璞玉外边看着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内里却是美玉,小女也是这类型的,不在貌美,而在于内秀。”
    “嚯,你还是璞玉呢,”王绍元鼓着铜铃眼盯她,“就你这资质,老朽实话实说,匹配晏七那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豆内心窃喜,老大夫立马又接了句:“但要做我的徒儿,那还不知差了多少。”
    “...老神医,”夏豆鼓着脸有些委屈,“听说你还是活佛法济大师的徒弟?”王绍元又问。
    “那个..其实我只是我师傅的俗家弟子,算不得正经徒弟,”夏豆大实话交待:“还有,活佛之名是我擅自替我师傅闹腾出来的,我师傅原先并不知情,事情也不像传言那般神神道道。”
    “但我师傅乃大慈大悲之人,多年苦修,早参悟了红尘万物之道,凭他的修为,活佛之名也是当得的,”她又解释道。
    “哼,”王绍元哼声道,“性子倒还算老实。”
    “神医...”夏豆可怜巴巴的眨眨眼,“叫得这么生疏作甚,晏七那小子难道没有嘱咐你,”王绍元又冷声道:“要叫我师傅?”
    “咦?”夏豆两眼泛出喜色,老大夫背着手转身就要走,夏豆赶紧拉住人行礼,“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第80章 进周府
    二月末,夏豆伤势恢复了七八成,在王濮的陪同下,以王神医的徒儿身份,前往周府暂住。
    州来县与原阳城相邻,两地相距不过百多里路,王濮却是头一回出远门做客,自然雀跃不已,临行那天就差把闺房的小玩意皆打包带走。
    王老大夫一脸不悦,“何必带着些去,那周家还算有几个钱,既是诚心邀你两个丫头去做客,未免住居器具都备不好?”
    “师傅,你莫不是从前去过周家的?”夏豆好奇问他。
    “又想来套我话?”王大夫手一背,“那小子的娘又不是我的徒弟,我去她家作甚,不过是听旁人说起过罢了。”
    “您真是太多疑了师傅,”夏豆无辜道,“我就是那么顺口一问。”
    “哼,”王老大夫头一侧哼一声,嘀咕道:“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难怪说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
    夏豆噗哧一声笑,“师傅,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这可还没嫁人呢,”她看着正忙活得不亦乐乎的王濮问:“您莫不是舍不得濮儿?要不让濮儿别随着去了,我这伤也好得差不离,自个儿也能顾护好。”
    “哪里是舍不得我,”王濮搬了装药的小木盒来,边走边脆声道:“哪里是舍不下我,爷爷他明摆着是舍不得你啊夏姐姐,你走了,他哪里还能吃那些花样新鲜,口味又好的饭菜,高婶儿会的他都吃腻了,好容易收个厨艺好的徒弟,哪里舍得放你走。”
    夏豆更是乐不可支,王老大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早些时候偶然间见得夏豆在厨房做油饼,先是板着脸训她不知天高地厚,负着重伤竟还进厨房来做吃的,随后夏豆将油饼分了些孝敬他,他吃过之后便改了脸色。
    之后夏豆知晓他爱吃,便专门找了府里的厨娘高婶儿,告诉她一些食方子,偶尔还帮着做一些小菜,变着法儿的做些新鲜口味的饭食讨好他,不出半月,老大夫果然待她亲近不少,师徒俩总算有了师徒的样子。
    “您自个多顾着点自个儿,想吃什么让高婶儿给你做,”夏豆在一旁柔声道:“再有一个,药材什么的买来的也差不得哪里去,无须总去山里头挖,您这么大年纪,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隔三差五去深山里头钻一趟,我跟濮儿哪里放心的下。”
    “行了行了,这我还不知道,小小年纪怎就学得这般啰唆,”王老大夫推着她上车,“都走都走,我正落个清净。”
    王濮和夏豆坐上了车厢,车夫催马前,老大夫又凑着车窗嘱咐道:“徒儿,那周府里头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你俩莫去搭理那些人,少跟他们有甚牵扯,等晏七一回来,你再打发濮儿回来就是。”
    夏豆点点头,“师傅您放心,我定全力照顾好濮儿。”
    王濮不乐意道:“明明是我照顾夏姐姐的,”王老大夫点头挥手让车夫驱马,车马开行后他又跟了几步,“伤初愈还需调理,莫嫌药苦就不吃了。”
    夏豆忽而就冒出一串泪花,她和王濮一左一右趴在车窗上,向老大夫挥手道别,走了许久后,两人才坐回车内。
    王濮年纪小,又是头一次离家,不舍与惶然的心思肯定有,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好奇,她拉着夏豆问东问西,“原阳与州来哪里不同”?“原阳可有那些好玩好吃的?”“哎呀要不说说你和七哥哥怎么成的亲?”
    车马迟迟,行途漫长而乏味,眼前坐着个好奇宝宝倒也有趣,夏豆便捡着重点,如实跟王濮解释了自己与晏七的事。
    近晚暮时分马车终于进了原阳城,周府的下人在城门附近等了整一天了,一见挂有“王氏”牌子的车马进城,赶紧上前来问,“可是王神医家的车马?”
    车夫驻马回道:“正是,足下可是周府来迎人?”
    “是呢是呢,”仆人老何喜声应道,“可算盼着您来了,我家夫人一早就派遣我在城门口等着,都等您几位整天了。”
    车夫朝车厢内的人轻声回禀:“两位小姐,周府的人来接了。”王濮正半掀着窗帘在看外边,闻声便对夏豆道:“姐姐,好似派了个老头来。”
    夏豆对她笑笑,沉声回道:“那便烦请老伯带路了。”
    “哪里哪里,小姐客气了,老朽可不正就是来给您带路的么,”老何巴巴地笑着跟上了车,帮着指点车夫催马去周府。
    夏豆听他声音熟悉的很,拨开车帘一缝看了看,果然冤家路窄,周家派来迎她这老丁奴,恰巧是夏豆先前就认识的。
    去年寒冬时,周彦之派人接她进周府议事,来食美楼接人的仆从一老一少,那两位见她是酒楼厨娘,便故意轻慢相待,甚至于到了府中都不愿领路,事后那两刁奴可能被周彦之训斥了番,又三天两头来食美楼赔罪请人,夏豆都懒得搭理他俩。
    车厢外周府派来领路的,正是当初那位年长的奴仆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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