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反应过来想打回雪慧时,却传来了校医的声音:“怎么这么吵!这样会打扰病人休息的!”无奈,她只得恨恨地瞪了雪慧一眼,捂着略微红肿的脸颊灰溜溜地离去。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没多久,叶凡就来到了校医室。当他看到雪慧脸上淡淡的手掌印时,顿时皱眉,轻轻扳过雪慧的脸,问:“怎么回事?”
雪慧偏了偏头,语气颇为不以为然:“呵,周子莹呗。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打我,莫名其妙。”
她眨了眨眼,继续说:“可她现在应该比我还严重,因为我打回了她两巴掌,还是用尽了全力的那种。”
叶凡轻笑,然而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浑身洋溢着危险的气息:“哦,那还真不愧是刺猬小姐。”
雪慧挑眉,故作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学着叶凡平时说话的语气:“那当然了。”
叶凡不禁被逗笑,两人也就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最后雪慧由叶凡搀扶着回到了教室。
因为雪慧脚上有伤,所以今天不再去操场练习跑步而是被叶凡勒令回宿舍休息。
另一边,放学后,周子莹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周围的同学都走光了她都毫无察觉。
待她反应过来后,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莫名地有些害怕,尤其当她想起今天叶凡看她的眼神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然后低着头,有些沮丧地走出了教室。
“周子莹。”
正在走路的周子莹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此刻正站在饮水机旁边的叶凡。
还没多想,她便不由自主地走向叶凡,心情雀跃,问:“叶凡!你,你找我有事吗?”
可当她看清叶凡脸上的表情的时候,这股兴奋劲儿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叶凡虽是在笑着,然而笑容里是止不住的冷意,仿佛浑身都在冒着寒气,周边的气压似乎也骤然下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地,周子莹就想要逃离,然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叶凡先一步挡在她前面,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是在害怕吗?”
周子莹顿时腿有些发软,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与叶凡对视:“你,你想做什么?”
叶凡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周子莹,你该知道你的父亲不过是恒远集团一个子公司的高管罢了,我要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听到他的话,周子莹顿时惊慌失措地拉住了叶凡的手,语气祈求:“别,求你,叶凡,不要对付我爸爸......”
说着说着,她不禁带上了哭音。
闻言,叶凡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扯开了周子莹的手,继续道:“呵,放过你?很简单,把你今天对苏雪慧做过的事再做一次就好,不过,这次被热水烫到的对象要换成是你。”
说完,叶凡便拿出了一瓶水,滚烫的热水正冒着烟。
周子莹一脸惊恐,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不,不,不行......”
叶凡偏了偏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加灿烂:“哦,对,这样的确不行。你自己淋热水的话也许会故意淋偏,这样就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了,应该由我来淋才对。”
叶凡边说边走向周子莹,周子莹见状,不禁节节后退,可没走几步腿却不争气地发软,最终任由自己跌坐到地上。
见状,叶凡俯下身子,收起了笑容,动作粗暴地捏着周子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这次只是警告,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害到她的事,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懂吗?”
不等她回答,叶凡便起身离开。最后,不知是难过抑或是害怕,身后的周子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地尖声叫着:“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她!凭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她明明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呜呜呜,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这么维护她......”
叶凡对身后的叫喊置若罔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经常写扇耳光的戏码捂脸捂脸
☆、第 14 章
校运会的1500米因为雪慧的受伤而被退赛,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
很快地,元旦文艺汇演即将到来,A班准备的节目是大合唱,并另外选出5人用乐器加以伴奏。
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班长竟然得知叶凡小提琴拉得不错,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叶凡,我听说你小提琴拉得很好,著名的小提琴家陈铭也对你赞不绝口。所以我想请求你在这次的文艺汇演上为我们班伴奏,你可以答应帮这个忙吗?”
一旁的雪慧看到这样的一幕,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之前班长为了说服自己参加校运会而死缠烂打的场面,想到这,她看向叶凡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叶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笑:“听好了,我在这里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愿意参加。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同样的话只会说一遍。”
班长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再说什么,然而叶凡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班上这么多人,相信你很容易能找到一个会拉小提琴的来替代我,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么,我不介意向老师建议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替代你班长一职。”
班长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找别的同学来替代你的。抱歉,打扰了。”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看着叶凡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发掉了难缠的班长,雪慧在目瞪口呆的同时竟也有些失望,但同时又对叶凡会拉小提琴这件事感到好奇。
像是察觉到雪慧的异常,叶凡挑了挑眉,问:“怎么,不相信我会拉小提琴吗?”
雪慧眨了眨眼,语气调侃:“你真的会拉小提琴吗?”
叶凡耸耸肩,颇为不以为然地道:“呵,我以为刚刚班长的话说得很明白的。”
鬼使神差地,雪慧邀请的话语脱口而出:“那你可以在我面前演奏一曲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有些怔愣。雪慧不禁为自己罕见的冲动感到窘迫,略带不安地偷偷瞥向叶凡。叶凡淡淡一笑,没多作思考便答复:“好。”
放学后,两人来到了音乐室。
不知为何,平时总有三三两两同学的音乐室此刻却空无一人,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四周安静得几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雪慧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托腮看着一旁的叶凡。
只见他拿起小提琴,收起了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神情虔诚且姿势优雅,然后动作纯熟地开始演奏。
此刻的少年双目闭合,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安静美好得如同掉落凡尘的天使。
随着少年的演奏,轻扬悦耳的音符如同流水般缓缓地流出,就像洁白的羽毛在人的心田轻轻挠过,轻柔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喟叹。
听着听着,雪慧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轻轻地随着音乐哼唱着,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一曲终了,当叶凡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一旁的女孩正对她微微笑着,此刻太阳渐渐下山,周围已有些微的昏暗,音乐室的器物也笼上了一层阴影,四周无疑是灰暗无光的,然而对于叶凡而言,他的女孩依然是这暗淡无趣的世界中唯一的亮色,鲜活而富有生命力,一如当初。
莫名地,叶凡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泰戈尔曾说过的话--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
女孩没有鼓掌,也没像其他那些女孩那样激动得大喊大叫,她只是微微笑着,慢慢地向着叶凡走来,语调平缓却是止不住的动听:“很好听,谢谢。”
叶凡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果有镜子的话,那么镜子里面的他这时一定红透了脸。
因此,他偏了偏头借此掩饰这份尴尬,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宿舍了。”
“好。”
雪慧走后,叶凡将小提琴放回了原处。
然而他并没有离开音乐室,而是靠在了墙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独自陷入了回忆。
其实叶凡已经很多年不曾碰过小提琴,当初学小提琴的原因无非是为了取悦父亲,可现在看来,那时的自己简直愚蠢得可怜,叶凡自嘲地想。
刚才,随着演奏,那些不愿回忆起的往事如同潮水般纷涌而至:
“王伯,为什么爸爸总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出去工作啊?而且,他平时也很少跟我说话,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小叶凡攥着小小的拳头,倔强地看着管家王伯,他的眼眶微红,眼泪悬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样子,看上去煞是可怜。
王伯叹了口气,慈爱地摸了摸小叶凡的头,语气温柔:“当然不是啦!老爷只是工作太忙了有时候顾不上少爷你。”
小叶凡松了口气,连忙追问:“真的吗?那,那我怎么才可以让爸爸多陪陪我呢?王伯,你知道爸爸喜欢什么吗?我想让爸爸开心!”
王伯笑了笑:“好,好,好。让王伯想想啊,哦,对了,老爷喜欢小提琴,以前夫人......嗯,夫人小提琴就拉得很好。”
小叶凡瞪大了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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