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

第7章


埃迪科斯看了他一下,然后说:“闭嘴。”
他冲着佩里·梅森说:“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你有何见解?”
“我还没有。”梅森说。
内森·福朗说:“本尼,你没什么看法吗?”
埃迪科斯拿起手表,翻来覆去地看着:“没有,就你他妈的高明。”
“所有的这些都是梅森策划好的,他精心地给我们设了一个圈套。”福朗接着说道。
“接着说下去,”梅森说,“你干得不坏,福朗,只是小心点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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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小心我说的话。”福朗气愤地说,“当你第一次穿过这个大厅时,你把那些东西扔进了石壶,然后你又编造了一个猴子把它们藏起来的故事。”
“我就没有走近过石壶。”梅森说。
“你从它旁边走过的。”
“那时你和我正站在这里。”
“我背着身,领你们去那一个房间。”
梅森说:“福朗,我让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福朗看着他。
“你是一个可恶的说谎者。”梅森说。
福朗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了。
“等一下,”埃迪科斯说,“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关于这事,我还得多了解点情况。赫谢,我相信你说的活。当梅森路过壶的时候,你站的地方能看见梅森吗?”
“他没有接近过这只壶,”赫谢说,“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走近它,他也没有往里扔任何东西。你可以亲眼看到这些东西上全是尘土,它们已在那儿呆了好长时间了。”
“这就是你惹的麻烦了,福朗,”埃迪科斯说,“你总是二加二得六,然后再想方设法把这个答案兜售给我。该死,你要给我们惹麻烦了。坐下,闭上嘴。”
走廊头上的电话铃猛烈地响了起来。
“见鬼!”埃迪科斯说,然后又支使福朗,“接电话。”
福朗拿起电话,说道:“喂,我是内森·福朗……你是谁?……埃迪科斯先生不想见他……等一下。”
“是这样,”内森对埃迪科斯说,“你的律师西德尼·哈德威克在外面。”
“我不能见他。”埃迪科斯说,“我的神经承受不了了,今晚我绝对不能再见来访者了。见他的鬼去!我也没有让他来。”
“呃,他说有重要的事。”福朗说,“我们怎么办?又不能把他从门口赶走。”
埃迪科斯转过身。“你是干什么的,福朗?居然告诉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是从臭水沟里把你捡来的,哪天我再把你扔回去。我告诉你,我不见哈德威克,主意已定,我不在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埃迪科斯踱到房间门口,又走回来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你的牌打得真他妈的精,梅森,”他说,“晚安。”
莫提默·赫谢给福朗使了一个眼色。“你得去照顾哈德威克先生了,福朗。”
福朗对着电话说:“打开大门,西德尼·哈德威克随时可以进来。”
他挂上电话后说:“我不得不要求你在这儿再等一会儿了,梅森先生。请原谅我信口开河,很抱歉,我要维护本尼的利益,你看我白做了。”
梅森看着从壶里倒出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德拉,把壶里的各种东西都列个单子记下来。”
“什么都不许动,”福朗警告说,“那里的东西一样也别动,我警告你们。”
“我什么也不会动的,”梅森对他说,“我只看,看看你总不反对吗?”
福朗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现在由哈德威克回答所有的问题。”
他打开前门:“啊——哈德威克先生,快进来,赶快进来!”
哈德威克高个瘦脸,大约60岁左右,大鼻子,尖下巴,浓眉毛,眼睛很有神。他在走廊里停顿了一下,和福朗握了握手。
他戴着眼镜,眼镜上还炫耀地晃着一根黑丝带,他右耳戴着助听器。他说:“你好,福朗。今天晚上本尼怎么样?”
“本尼一点都不好,”内森说,“他不能见你。”
“什么?”哈德威克惊叫道,“不能见我?事情很重要。我告诉过他必要的复杂性,他……”
“许多其他的事更重要,”福朗意味深长地说,用大拇指指了指佩里·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站的地方,“我们遇到了点麻烦。”
“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德威克问道,他这才看见了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
“我们有法律上的麻烦了。”内森·福朗说。“这位是佩里·梅森。”
“啊,我的天呢!”哈德威克说。他的脸上绽出了笑容,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有力的、净是骨头的手和梅森热情地握手。
“这位是德拉·斯特里特小姐,我的秘书。”梅森说。
哈德威克弯了一下腰。“见到你很高兴,斯特里特小姐。嗯,梅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到这儿来,”梅森说,“是为了一件完全不同的事,应埃迪科斯先生之邀而来的。福朗先生会向你解释的,我们找到了赃物,就是原先说是管家凯姆波顿夫人偷的东西,其实都是一只猴子干的。”
哈德威克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脸色职业性地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向福朗:“这是如何发生的,内森?”他问道。
“梅森先生因为另一件事来见我和赫谢,在钱上我们要调整一下。”
“怎么回事?”哈德威克问。他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啪啪地响。
“海伦·凯德穆斯的日记。”
“在报纸上我看到了梅森先生的照片和日记了。”哈德威克说,“还有,我想知道埃迪科斯的意思。”
“我们用钱赎回来。”
“多少钱?”
“3000美元。”
“结果呢?”
“他拒绝了。”
哈德威克皱起了眉头,他转向梅森。“说实在的,律师,我期望你很乐意交回日记,得到应得的报酬。”
“如果他们表现得差不多体面一些,我也就把日记给他们了。”梅森说,“但是,他们极其傲慢,我倒想看看什么使他们那么感到恐惧。”
“想想媒界宣传就知道了。”赫谢说。
梅森的微笑是冷淡的,怀疑的,是对赫谢说的话的一种无声的反对。
赫谢闭上了眼睛。
内森·福朗接着说:“梅森通过阅读那些日记,产生了想看一下这里接待室门廊里的壶里有什么东西的想法。你可以看到我们发现了什么,都在地板上。钻石戒指是本尼的,还有白金手表、女人用的粉盒、一些珠宝、一个钱夹,钱夹里还有现钞呢。事实上,我想钱夹是我的。”
哈德威克走向前,低头看着地板上的东西。
“我马上可以让你明白。”福朗说。
他弯腰捡起钱夹,打开,微笑着向哈德威克展示钱夹正面里的身份证。
“啊,”他说,“是的,这钱夹我丢了好长时间了。”
“里面有多少钱?”哈德威克问。
“我丢时里面有32美元,”福朗说。他打开钱夹,凝视着。“没错。”说完急忙放进了口袋。
“最好数一下,看看钱是否少了。”梅森向他建议。
福朗冷淡地看看他:“正好。”
哈德威克说:“这使局势变得复杂了。梅森,你的兴趣在哪儿?”
“我感兴趣。”
“我明白,但你对什么感兴趣?谁雇了你?”
“没人雇我。”梅森说,然后又补充道,“现在还没有。”
“那好,”哈德威克说,“当然,这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埃迪科斯先生雇你协助我处理后天将要开庭的这个案子。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你被雇佣后,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法律方面的问题。”
“很抱歉,”梅森说,“我不能受埃迪科斯先生的雇佣。”
“那么,你让我理解的是你受了凯姆波顿夫人的雇佣?”
“也不是,”梅森说,“我碰巧知道了这个案子的一些情况,我和她的律师讨论过。”
“好的,”哈德威克说,“让我们公平地对待这件事,在我们没有处理完这个案子之前,你不要对凯姆波顿夫人或者她的律师谈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
梅森笑了笑,耸了一下肩。
“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一切告诉他们?”
“我的意思是我将把日记的内容告诉詹姆斯·埃特纳,并且还要告诉他我们所发现的一切。”
“这样做没有什么好处,”哈德威克说,“可能反而有害。”
梅森耸了耸肩。
“让我们从公正的、法律角度来看这件事,”哈德威克接着说:“举两个例子。一个人控告另一个人有罪,就原告来说是没有责任的,他们中的一个人是真正有罪的。在这个国家里,有关诽谤罪的法律与许多国家是不同的。在这里,正义是站在被告一方的,而提出受了诽谤或造谣中伤的原告一边的。”
“谢谢你给我讲了法律。”梅森说。
哈德威克微微一笑。“我不是在给你讲法律,我只是在说明一种法律的状况。第二种是通讯特权,梅森先生。”
“好了,让我们假设埃迪科斯先生控告约瑟芬·凯姆波顿有罪,他有两道防线。在她有罪的情况下,他可以以真理作为答辩,这是完全的防守;在她没有罪的情况下,他说她有罪,他所做的就是告诉人们通讯是个人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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