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

第34章


“有的,先生。”
“什么意外?”
“埃迪科斯先生受到了一只大猩猩的攻击,它从铁笼里伸出手臂,抓住了埃迪科斯的上衣,使劲把他往笼子边上拉。我大声喊叫着,用一把打扫笼子卫生的扫帚敲打笼子,埃迪科斯先生使劲向外挣脱,终于让它松开了手。”
“受伤了吗?”
“是的,先生。他的腿严重扭伤,脸上也被抓破了几处。”
“这是发生在什么时间?”
“星期一早上。”
“完毕。”梅森说,“没有问题了。”
汉米尔顿·伯格传一个摄影师作证,他出示了躺在床上的尸体的照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到颈部的伤口喷出的血溅到了墙上和地毯上。还有埃迪科斯先生面部的特写,可以看到大猩猩在他面部的抓伤。
“提问。”汉米尔顿·伯格说。
“我注意到死者的面部照片有两种,”梅森说,“一种是留着短髭的,另一种是刮干净了的。”
“前一种是移尸停尸间之前拍的,另一种是尸体剖检后不久拍的。殡仪员为了举行葬礼而把尸体的脸部刮干净了。”
“因此,你先拍了尸体的原貌,然后又回去拍了一些照片?对吗?”
“是的,先生。”
“为什么要再派你去?”
“我不知道。”
“但是,你被派到了停尸间,又拍了一些尸体的照片,对吗?”
“是的。”
“脸已经刮干净了。”
“是的。”
“这样是为了确定死者?”
“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派我去,我就去拍了照片。”
“谢谢。”梅森微笑着说,“完毕。”
“法官阁下,整个情况就是这样的。”汉米尔顿·伯格说。
梅森说:“我提请法庭注意这样一个事实,有一点情况我还要核查一下,还要多问几个问题,我需要点时间查一个技术方面的问题,我还要和我的助手商量一下。现在已快到了下午休庭的时间了,法庭是否可以明天早上继续审理本案?”
马迪法官摇了摇头。“梅森先生,你准备此案的时间够充分了。当开庭的时候,地方检察官就提出问延期审理,但是,你不同意,你坚持审理下去。法庭不允许你出尔反尔。我现在休庭15分钟,这样你就可以商量一下了。”
“法庭现在休庭15分钟。”
马迪法官向他的房间走去。
梅森走到凯姆波顿夫人坐的地方。女看守在几步远的地方。
“很抱歉,”凯姆波顿夫人低声对他说,“我想做得巧妙一点,结果事与愿违。让我站在证人席上,我把真实情况说了,澄清事实。”
“现在在这里澄清事实,你对我说谎了?”
“只是有关银行本票的事,我真的没说谎,我是给你拿出来的。”
“好吧,支票是从哪里来的?”
“埃迪科斯先生床边的小桌上,他睡着了,他喝了酒。支票就在那儿放着,签好了名给我的。我马上就明白了他想把它给我……”
“等一下,你说支票是签给你的?”
“是,在背后写着呢。”
“你是说背书的签名不是你伪造的?”
“当然不是。我看见它的时候,名字就签好了,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知道这就是他为什么让我去那儿的原因。”
“你不想让任何人相信这点吗?”
“为什么不?这是事实。”
“好吧,在我们查清这事之前,不要对任何人讲。”
“梅森先生,我想让你把我当作证人,我想把发生的一切真实地告诉他们。”
梅森摇了摇头。“以后再谈吧。”
“你认为我说了谎,不是吗?”
“未必。”
“你是这样认为的。”
“好吧。你对我们说你不想因支票的事而使我们遭到突然的责备。”
“我只是遗漏了,我没有对你说谎,有些事我没告诉你。就这样。”
梅森说:“如果现在我让你站在证人席上,他们就会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他对埃特纳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干点什么。”
“我们再争取一下审理延期到明天上午。”
“法官不会同意的,他想今天就把事情了结。他认为这是预审,在法庭正式审理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我们不能让她站在证人席上。”
梅森说:“每个律师都会遇到眼前这种情况,吉姆,我们得想办法拖下去,一直拖到法官不得不晚上闭庭。”
“没有什么办法。”埃特纳说,“他们把球抛给了我们,我们又无能为力。银行本票、那个笨拙的签名我们都解释不清,梅森。如果我们解释不清,我们就得挨打。我真希望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女人……尽管我得为此收费……”。
梅森摇了摇头。“你得顺其自然,吉姆,你不能总是捞油水。命运时刻都在掌握着你。”
“约瑟芬·凯姆波顿得到了我们真心的支持,她没有权利欺骗我们。”埃特纳说。
梅森笑了笑说:“你在开玩笑?”
埃特纳敷衍地笑了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大猩猩的故事……我们后来又听到的有关支票的疯狂的故事,她竟想掩盖这事!”
“好吧,”梅森说,“我们尽量拖延时间,争取把事情搞清一点。”
“你如何拖延呢?”
“在提问与技术问题有关的证人时,”梅森说,“我给自己留了条通道。有一点他们可能并不明白,听说过圣路易斯的格拉德霍尔博士吗?”
埃特纳摇了摇头。
“你应该听说过,”梅森说,“他是美国法学研究院的重要建立者,他做的研究,一定会使这些家伙们感到头痛的。在有机会提到技术问题时,我就会指出这个问题。但是……我们走吧!”
梅森指着通向马迪法官房间的门,门是开着的,以便马迪法官重新返回法庭。
 
17
马迪法官看了一眼手表。“请你们尽快进行,先生们,我看没有理由今天不了结。”
梅森说:“我向法庭请求,我要提问证人菲力普·格劳顿。”
“不就是那个简单的有关他的身份的问题吗?”马迪法官问。
“这事不得不和他的身份有关。”
“嗯,我们没说明格劳顿先生的身份吗?法庭明天的工作日程都安排满了。”
“我想,如果法庭同意,我的委托人的利益要求……”
“好吧,但是,法庭警告你,梅森先生,使用任何手段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不允许的。这是预审,不是陪审团的审讯。法庭完全了解格劳顿先生的身份,法庭也多次听过他作证了。然而,我认为辩护人也十分了解格劳顿先生的身份。格劳顿先生,作证吧。”
格劳顿又回到证人席上。
梅森说:“你熟悉人体血液沉淀素试验的程序吗?”
“当然了。”
“你能向法庭描述一下……?”
“法庭不需要任何的描述,”马迪法官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法庭对试验程序十分熟悉。通过反复注射入血,动物就会产生一种防御机制,这能使它对这类的血液产生免疫力。因此,如果把那只动物的血液中的血清放在试管里,再加入血,它们就会发生反应,结果产生沉淀。这就是全过程。”
“很好,法官阁下,”梅森脸上带着风趣的微笑说,“我是想让证人证明这点,而不是让法庭证明。”
马迪法官气得直皱眉,然后他说:“好吧,问问证人是否愿意回答。但是,对此法庭明白,你也明白,每个有过用科学侦破犯罪经验的人都知道。”
“这只是一般的情况,是吗?”梅森问格劳顿。
“是的,这只是一般的描述。”
“那么,”梅森说,“什么时候开始作这种试验的呢?只需简单回答。”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格劳顿说,“我给你把这事说清楚,梅森先生,我给你谈谈沉淀素试验的事。”
“接着往下说。”
“大约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格劳顿说,“一位叫乌伦胡斯的先生,他是德国血清学研究的杰出人物,他首先发现,如果你给兔子注射另一物种,我是说人的血液,它就会产生同等免疫力,也就是说,兔子的血液里会产生一种物质,而这种物质只和注入它的同物种的血液发生反应,即人的血液。”
“瓦瑟曼是众多证实乌伦胡斯理论的人当中的一个,这种方法就开始运用于签定人的血液了。”
“纳塔尔教授,美国的一个血清学家,同时也是英国剑桥大学的教授,为了确定这种理论做了大量的各种各样的试验,并于1904年出版了他的专著。
“纳塔尔教授还作了血清排斥试验,他给兔子轮流注射世界上各种各样知道的动物的血,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发现特殊情况,即这个方法是普遍的,比如说,注射了大象血的兔子的血清只和大象的血发生反应。”
格劳顿微笑着看了法官一眼,法官也向他报以微笑,仿佛是说,“这下这位律师该明白了。”
梅森说:“非常有趣,格劳顿先生。许多德国的研究者说,灵长目动物的血有时也同时和人的血发生轻微的反应,这你听说过吗?”
“我相信有些书中会提到这个结果的。”
“自从乌伦胡斯和纳塔教授那时起,试验方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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