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幽灵

第9章


到底怎么回事?
他爬起来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
一只布熊公仔。就在他眼前三十公分处浮动。
那只布熊向片山的脸直扑过来。
“哗!”
片山惨叫一声,低下头去,总处算避开它的攻击。
咯哒一声,书桌前面的有轮椅子向他走了过来。
片山来不及闪避,被一股劲力推得弹跳起来。他的身体不偏不倚地跌进扶椅里。正想松一口气时,扶椅往前摔例,
将片山结结实实地抛在地毯上。
片山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又有什么东西撞上来。
“痛死我啦!”
一本书。接着另一本,两本,三本一书架上的书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本又一本地拿出来,浮到半空,然后向他迎面飞来。
片山的头、肩膀、腰……一一被书本打个正着。
“停!痛死了!喂,够了!”
片山抱头鼠窜,冲到门边。
假如门不打开的话,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这么一想,房间竟然自动打开。
片山滚落走廓上。房门又以凄厉的力道关起来。
走廓一片寂静。
片山瘫坐在走廊上,发了一阵子呆,慢慢按摩自己的头、肩膀和腰背……
“不是做梦吗?”他不由喃语。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白天怎么会做梦?
片山瞪大眼睛眺望那道紧闭的门。
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来。
“做什么刑警?竟然被鬼打了一顿,开玩笑!”
等晴美来了,一起回家蒙头大睡算了!
自己没有做过坏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为何遭遇如此不幸?冤鬼要报复的话,也该找对对象呀!
片山一边下楼梯一边喃喃咕哝。
“你被男人骗了,恨就恨好了,何必拿我这样老实的男人出气?真是不明事理的幽灵!”
片山突然在楼梯途中停下来。
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有痛的感觉而已,怎么没有十分惧怕发抖?大概多少受到晴美影响吧!一年到晚着到血淋淋的凶杀案,知道世上不可理喻的事情多得是……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固执的合理主义者。
片山也是很现实的人。纵使觉得“那件事不合理”,一旦事情发生在眼前,他只好承认是事实了。
再想深一层,他又觉得那件事没有什么可怕了。
“唉,想想她也很可怜。”
片山一边喃语,一边下完楼梯,走向玄关。
被男人抛弃了,少女自己吊颈死了,连父母也悲哀得自杀了――当然她会憎恨全世界的男人啦。
她不知道片山是怎样的男人,总之也是“男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恨到底。
“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反正吃力不讨好!”
对。最正确的答案是跟晴美一块儿直接回家。再也不管他人闲事……
“不是吗?搜查一课可不处理妖魔鬼怪的事!”
那么由谁处理?片山也不懂。
片山又回到那个房间前面。他假咳一声,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片山窥望一下,发现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好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哼……对不起,我有几句话想说一说……”
片山走进房间里面。
恰好这个时候,晴美和福尔摩斯坐着昌沼的车子来到房子前面。
“咦,大门开着。难道胆小的哥哥先进去了?”
“喵!”
“奇怪。没有钥匙应该进不去的。”
昌沼走进前庭,发现玄关的门开了一条缝。
“哥哥一定是先进去了。”
“啃!”。
福尔摩斯似乎很慌张地叫了一声,冲了进去。晴美吓了一跳。
“等一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冲上楼梯去了。晴美和昌沼气咻咻地追赶在后。
“福尔摩斯!怎么突然跑得这样快?”
晴美气吁吁地上到二楼。冷不妨那个房间的门膨一声打开,片山以猛烈的速度滚了出来。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
门又紧紧关上。
片山的领带歪了,头发好像遇到台风似的乱七八糟,不住哈哈声喘气。
“发生什么事?”晴美跑过来。
“不……只是有点歇斯底里。”片山叹息。“她用各种东西掷我!”
“谁?”晴美怒目盯着片山。“哥哥,难道你把中内亚季叫来这里,向我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
“开玩笑!”片山光火了。“你以为我做得出来吗?”
“我想你不会……那么,到底谁在里面?”
“不就是她喽。”
“她?她是谁?”
“哎,让我来对付她。”片山站起来。“我没想到幽灵也会有歇斯底里症!”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你见到那个女孩?”
“见到?她是看不见的呀。”
“真的?”昌沼的神色很激动。“怎――怎样的情形?真的有――有――”他的舌头纠结了。
“总之,再等一下。我想再跟她谈判一次!”
“谈判?哥哥――”
“只要我开心见诚地说,她也会跟我说话的。”
“喵。”
“福尔摩斯也赞成。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片山甩甩头,这回门也不敲,冗自开门进去了。门在后面自动关起来。
“他不要紧吧!”晴美坐立不安。“假如石津在就好了。”
里头传来砰砰碰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相撞或摔倒。
“哥哥!”
晴美冲到门前,福尔摩斯迅速转到她前面,尖声喵喵叫个不停。
“安静下来了。”昌沼说。
“哥哥,你没事吧!”
福尔摩斯好像处之泰然,大概没什么事吧!
哥哥不可能变成“幽灵”跑出来吧……
起码让他结过婚才死。阿门!
晴美刚刚为片山祈祷完毕,房门飒一声打开了。
“哇!”晴美眺起来。
“怕什么?”片山一脸呆相。“可以进来了。好像安静下来啦。”
“哥哥――你有没有脚?”
“当然有!”片山笑了。
昌沼注视片山一会,摇摇头说:“你比以前改变了些。我想你很了不起,真的。”
进到房间,晴美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遍。[奇`书`网`整.理提.供]
“她在那儿?”
“我怎知道?不过肯定她在。”
“你帮我问问看,可不可以?”昌沼说。
“问什么?”
“我们今晚想在这里拍电视节目的事……”
“自己问吧!”片山说。“不过,她的答案可能是飞一件东西来打你。”
“噢!”昌沼赶快抱住脑袋。
福尔摩斯很感兴趣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走到书桌前,飒然跳上桌面。
“干什么?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轻叩最上面的抽屉。
“随便触摸她的东西,她会发怒的哦。”晴美说。
“喵。”
“你想做什么――对不起,恕我无礼。”
晴美战战兢兢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摆着原子笔和铅笔等丈具。
“你要――把这个――拿出来?”
“喵。”
晴美拿出一支铅笔,福尔摩斯还在继续催促似的叫个不停。
“怎么?写东西?把笔芯按出来?”
“喵。”
“纸张吧!”片山说。“那里有没有什么空的记录簿之类?”
“好像有做笔记用的簿子――这个可以吗?”
晴美翻开空白的页数,放在桌面上,再把弄出笔芯的铅笔摆在一边。
福尔摩斯的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似乎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又像在屏息注视什么。
“看!”晴美扬声喊起来。
当着三人面前,那支铅笔轻飘飘地浮到空中。就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操纵似的,很自然地滑动起来。
“了不起!”昌沼震声说道。“假如现在有电视录摄机的活……”
她在写字!”晴美屏住呼吸凝视。
起初两三个字有点生硬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变成女孩子的浑圆字体。
“你们――是谁?”上面这样写。
在场的三个人,包括福尔摩斯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开口说话。
当然喽。任何人看到眼前的光景都出不了声。
一册书从书架飞来,碰一声敲在片山头上。
“好痛啊!”
“她一定是叫我们快点回答。”
“这个幽灵倒是急性子。”
“喂,我们绝对不是坏人哦。”片山说。
“什么意思?”簿子上写道。
“他是片山义太郎,警视厅的刑警。我是他妹妹晴美。知道吗?”
碰――
“不要用书敲我的头嘛。”
“这位是昌沼先生。他是电视台的监制。”
“喵。”
“啊,这是三色猫福尔摩斯,我们家养的猫。你是――久米谷淑惠小姐?”
碰――片山气得盘起胳膊。
“嗯哼!”昌沼干咳一声。“其实我们是有求而来的。我们想在这里拍电视。因此――如果――”
昌沼语无伦次地说明节目的宗旨,不过拼命强调得似乎比实际更有崇高的意义。
“怎样?能不能跟我们合作?”
那支铅笔暂时没有活动。
片山对昌沼说;“我看还是取消的好。”
“为什么?”
“假如她在节目里真的指挥物体飞来飞去,恐怕会引起大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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