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恶人

第73章


停了很长时间以后古罗夫说:
“尤里·瓦西里耶维奇,你可以向联邦安全局报告,他们的权力比民警大。恐怖分子离总统只有五十米——这不是玩笑。他们对我怎么办是一回事,对地方安全部门领导怎么作是另一回事。有学问的活动家会找出真正原因的。主要的是不要向报纸和电视台暴露真正原因。”
“我不明白,”波波夫犹疑不决地回答道,“今日的记者也是自由的啊。”
“没有人想侵犯他们的自由。但是可以限制一下情报的范围。你的责任就是向安全局领导解释说明情况,但他的问题是决定如何保住自己的职位。”
“我们是隐蔽的,我们阻止了恐怖活动。”斯坦尼斯拉夫说。
“要不要将此事公布,不由我们决定。俄罗斯本身震动很大,未遂犯罪和犯罪已经很多了,”古罗夫说着又斟上一杯,“最后一杯,我们就喝咖啡。”
伊戈尔·斯美尔诺夫和侦查员们乘同一架飞机飞往莫斯科,睡在古罗夫座位旁边,古罗夫也轻轻地小睡了一会儿。伊戈尔睁开眼睛,通过舷窗看到片片白云,怎么也想不出来是在什么地方,最后终于明白了是在飞机机舱内,但回忆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怎样来到这里的。旁边睡着一个面孔熟悉的汉子,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想不起来了。突然脑子里“轰隆”一声,他弯下腰,拽着邻人的手,想要喊“卧倒”,但只是无声地张了张嘴。
古罗夫醒来,看到这个年轻人流汗的畸形的脸,他瘦削的手指由于紧张而发白,就晃动一下他的肩膀,安详地问道:
“伊戈尔,你要果汁还是矿泉水?”
“又来炸弹了。”小伙子嘟哝着说。
“你梦见了,”古罗夫从过来的空姐的盘子上拿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伊戈尔手中,“我有时也做恶梦。”
“谢苗·彼得罗维奇在哪里?”伊戈尔问道。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爆炸了,谋杀未遂吧?不管你怎么开导伊戈尔,他的记忆中出现了一个空白。他感到再向陌生人提类似的问题是不应该的。
“谢苗·彼得罗维奇出差去了。”古罗夫回答说。
小孩子死了妈妈时,人家也告诉他妈妈出差去了。
“你认为我完蛋了是吧?”伊戈尔贪婪地喝着水,打开小桌子,放上一个杯子,“你们把他抓起来了还是枪毙了?你们是什么人?”
“见他妈的鬼,自己还分不清楚我是谁,”古罗夫仔细地看着小伙子的脸,想要看看他还有脑子没有。
“您是民警还是克格勃?”
“亲爱的,克格勃早就解散了,睡觉吧,我的头昏呀。”
“你们把我抓起来了?你为什么将我的磁疗腰带拿走呢?我是受过震伤的,我的背疼。”
“伊戈尔,你问多少问题,我不知道,要回答哪个问题。一个一个问题问,我回答以后,你再提下一个问题。”
伊戈尔想集中精神考虑一下近几日发生的事。但办不到。在思想意识里忽闪着模糊不清的片断,闪着几个人形,他们是站在一个台子上,而你是在一列过往的火车上。
“谢苗·彼得罗维奇在哪里?”
“我已经说过,他去出差去了。”
“我不相信!你们不是把他抓起来就是枪毙了!”
“为什么要抓他?抓你,抓他。伊戈尔你胡说什么啊!小伙子,睡吧,还需要飞行两小时。”古罗夫转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坐得更舒适些。
“您听着,”伊戈尔抓着古罗夫的肩膀说,“我是受过震伤,但我不是白痴!不错,这种药片是见效,但药力过后就更糟糕,记忆力不行了。”
“你是怎样应征入伍的,还记得吗?”古罗夫坐在对面,抽起烟来。
“非常清楚!还有什么记不住呢?”
“那么你就说说,你是怎样应征入伍的,在什么地方服役,怎样震伤的,一样一样有次序来。”
“说来话长。”
“我们飞行的时间也长,伊戈尔,你说吧。”
当载着侦查员的飞机刚预热过引擎时,载着总统及其随行人员的飞机就在谢列梅季耶沃着陆了。
科尔夏诺夫将军在电话上讲,准确地说是叫喊:
“你是安全局的领导还是一个真正的混蛋?开完大会后汽车开走才三分钟,邻近的房子就爆炸了!你还向我解释说是煤气管道漏气,出了毛病?我跟你说,你有什么东西漏到哪里去了。”
将军听联邦安全局领导讲了几句话后他又说,“我不想听你讲技术鉴定。你不是安全局的,你们是一群骗子和半瓶醋。暗探嘛?一般刑事警察都知道,你们没有思想!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城里找,好像找自己的刑事犯罪份子。你考虑一下,总有一天大老板还会飞来,那里也有刑事侦查局的密探出现,一会儿积累起煤气……盲流抽烟……你还能想出比这还蠢的事吗?就向我报告这个?”科尔夏诺夫坐到圈椅里,听完电话用户报告,长长出了口气,想,“你说的对,丑闻传出去没啥意思,这件事可就毁了我们,我会弄清楚的。”
将军放下听筒,在日历上写道“古罗夫”并加上三个惊叹号。
灯光信号盘亮了,上面写着:请勿吸烟!请系好安全带!古罗夫熄灭了烟,系好安全带,等伊戈尔系好安全带时又说道,“我能说什么?什么也没有,也都是老话,你还年轻,要向前看。不会追究你伊戈尔的刑事责任,强健的人,是想找一个好靠山。还有朋友吧?”
“有的,谢苗·彼得罗维奇给赶跑了。”
“他赶跑了,而我给你召集起来。”古罗夫从衣袋里拿出个笔记本和钢笔,“你写上你能记得的名字、电话号码,还记得什么、都写上。你下飞机就进医院。我明天给你的朋友们打电话,派人去看看,过天我打听一下。不会没指望的,会想出办法的。”
“上医院?”伊戈尔紧张地问,“什么目的?”
“那你想上哪里去?你一直认为自己还没有完蛋了。等你神智清醒时应该想一想,他们给你麻醉药吃,你需要躺卧,清洗。等你能站稳脚跟时再想想干什么好。”
“您是谁?”
“我是人。叫列夫·伊凡诺维奇,其它的等你好了以后再谈。”
“听着,斯坦尼斯拉夫,很难和古罗夫一起工作吗?”柯托夫问道。
“很难。常常感到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古罗夫自高自大,咄咄逼人,但他自己也感到苦恼,努力做到简单些,结果更糟。”克里亚奇科放下杂志,沉思地看着窗外,“我太了解他了,也就不加思索,心回意转了。救头号人物生命的人可以影响目前的选举了吧,影响全俄罗斯的生活吧。格里沙你怎么认为他现在在考虑什么,他的自我感觉如何?列夫·伊凡诺维奇·古罗夫他是俄国最优秀的侦探,建立了丰功伟绩,这是早已确认的,他对此已不感兴趣了。古罗夫不喜欢总统,一般来说也不去想他。据我所知,他一般不思索过去的事,事过境迁。他现在思索着如何挣脱科尔夏诺夫。在思想深处数念珠,计算着,进行摊牌占卜,中心人物是瓦里格·伊万诺维奇·图林。”
“他是谁?”聂斯捷伦科好奇地问道。
“是个职业杀手,在特罗伊茨基差一点把古罗夫打死。”
“他坐过牢,他是杀手,没考虑过他是怎样一个人吗?”柯托夫吃惊地问。
“对于你和我来说,格里沙,图林只是一个人,企图杀人的人。这个人和被收买的官吏或大将军有联系。因为你我只不过是侦查员,好的,聪明的,机智的,但只不过是侦查员。而列夫·伊凡诺维奇担当什么角色都很熟练。我就感觉到列瓦是抓着图林的把柄了。私藏武器是个怎样的小罪。图林是到阿富汗作过战的人,奖章获得者,早晚会被人从侦查局救出去的。而他是一个聪明,健壮,和上面有联系的人,这样的人贵重如金。”
“这个是可能的,引狼入室嘛,”聂斯捷伦科干笑着说,“就是不知道以前他吃的是谁的饭。”
“你,华连廷,格里沙和我不知为何有罪,因为我们把狗给拴上了。而古罗夫是知道的,因为把老虎给制服了。同时老虎也知道谁能碰,谁碰不得。你以为,列夫·伊凡诺维奇用尽自己的才智了吗?发生了像现在这样的事。他主要的力量在于从事谍报活动。不是那种由于害怕,咬着牙在那里写小报告的人。他的力量在于干亲家,朋友,邻居,连襟等许许多多的人中间,他们都认为帮助古罗夫是一种光荣。而他日日夜夜关心着这支队伍的成长。我真的感觉到,今日的瓦里格对古罗夫来说只不过是个新兵。”
“他是不杀陌生人的。”柯托夫又说。
“因为,从古罗夫的观点来看是非常有价值的,当一个完整的人长期被手铐束缚着。列夫·伊凡诺维奇这样的事我就知道。他可能一两年都不去看一个人,在关键时刻,我们只是发牢骚,而古罗夫只要拿起电话来,和这个人讲,要他做某某事,此人会扔下所有的事,去完成他的要求。”
斯坦尼斯拉夫在那里喋喋不休,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使听者开心,夸耀自己的不常见的朋友或上级。突然克里亚奇科想到,列瓦会突然改变主意要真的与图林建立联系。没有意义的事,当然斯坦尼斯拉夫头脑里有这样的想法早就告诉上司了。只不过瞎扯一阵,让人家当笑话。他想急转过谈话来,侦查员的头脑里应记住首长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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