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先生和冷默小姐

袁向阳说既然买的是最晚一班的动车票，那么意味着两人可在H市玩上整整一天。想要多玩，两人就起了一个大早，在酒店吃过早餐之后便去退了房间。
    在吃早饭时，袁向阳说自己对一天的行程做了安排，说是安排，其实只订了一个地点。“海洋馆。”H市的某个城区有座规模宏大的海洋公司，向来受到游客的喜爱。
    听到是去海洋馆时，何瑜马上赞同：“好啊，好啊，我一直很想去啊。你怎么知道的。”
    “巧合。”袁向阳说，“说起来，你还想去哪，如果有时间我们还可以逛。”
    “我，我想去的地方很多，但今天恐怕是时间不够了，不想逛得太累，明天还得上班。”何瑜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而穿了昨天的脏衣服，虽说里面衣服昨天洗了，但外面的衣服闻上去总会觉得有股汗臭味。
    袁向阳说坐地铁去了，说着便带何瑜去地铁。看着他选了条线路，买票到等地铁，一切都是很熟练的样子，让何瑜忍不住问：“你以前来过吗？坐哪条线路也知道？”
    “我昨天在手机查了一下。”袁向阳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看你没睡好，要不我们先在哪里休息一会儿再去吧，又不赶时间。”何瑜提议。
    “确实没睡好。”袁向阳说，但不是因为查手机，在手机上查东西那是前几天晚上，昨天没睡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袁向阳对着何瑜默默地叹气，你那么安心得睡着了，反而让我不能安心。“可能是被蚊子吵得。”
    “也是，我被咬了，可你好像没有被咬到。”
    “大概是你——比较好吃吧。”袁向阳看着何瑜笑。
    因为是在陌生的车厢，何瑜并没有挑位子，而是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自然袁向阳就坐到了何瑜身边，只是一开车，袁向阳马上就打起了瞌睡。脑袋不由歪着靠到了何瑜的肩上。
    何瑜想了想，任着袁向阳靠吧，她想，这两天确实累着他了。他好像昨天也洗头了，这么近能闻到他头上洗发水的味道，有种淡淡的叫不名的香味。自己的也一样了，何瑜没有笑出声，渐渐收起笑容之后静静看着袁向阳。
    从这个角度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毛，还有挺直的鼻子，好像——越看越好看了呢。突然心里莫名的猛得一揪，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看着他的睡脸时，会莫名的感到心痛。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竟然认为他会从眼前消失。
    今天的天气仍像昨天一样的炎热，可何瑜的心已经没了昨日的热情。即便是到了海洋馆——袁向阳买了两个人的票，说是自己弄错的车票，所以不要介意钱的事。
    何瑜跟在袁向阳身后走进海洋馆，里面的温度跟外面截然相反，一下子全身都感到了清凉。两个人在巨大的海洋馆按着地图的索引四处逛着，这里有很多的海底动物，大的小的，还有科普知识和游戏，当然还有周围产品卖给游客。
    何瑜的脚步停在一个透明的圆形玻璃墙外，玻璃墙里是一头巨大的白鳍豚。在这些大型哺乳动物前，人类总是会显得很渺小。何瑜呆呆地看了很久，袁向阳问她为什么能看那么久。
    “你不觉得只有它一个，它不会觉得孤单吗？”很大很大的水族箱，只有一头白鳍豚。何瑜自言自语，“你一个人，会想朋友吗？会想要一个伴吗？”不由得，何瑜想到了自己，或许自己也跟这头白鳍豚一样，会孤身一人。
    袁向阳说：“走吧，去看其他的，图上有一条海底隧道，我看不错。”他怕何瑜会想太多，只好带着她离开。走时，何瑜仍依依不舍得回头在看那头白鳍豚，而白鳍豚也一直朝着她的方向望着。
    海底隧道很长，人站在走道上不用动，便可由自动走道带着观看。拱形的玻璃下，所有的人都被海底的各种生物包围，头顶上不时会有巨大的鱼类慢慢地游过，还有种色的珊瑚和海底植物，五光十色，足以另人眼花缭乱。
    何瑜抬着头，只嫌眼睛不够看。“小心。”在何瑜差点被一个顽皮的小孩撞到时，站在她身后的袁向阳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谢谢。”何瑜说了谢谢。可袁向阳却忍不住在多想，如果刚才不仅仅是握住肩膀，而是将她拥入自己怀里——她的肩膀跟看上去的一样，瘦弱。很想保护她，可也知道她并不想依赖自己。
    直到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族缸，占地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里面的鱼比在隧道看到的更多，越是底层越多的是深海鱼类。到年都是大大小小的鳐鱼，晃动着扁平的身体在水中上下前进，还有海龟和其他鱼类，整个水族的水看上去即明亮又清透。
    看着那么自在的鱼类，何瑜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而袁向阳则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不自觉得袁向阳扭头看何瑜。也许在她平静的外表之下，并不一定有颗平静的心。
    “小瑜——”袁向阳叫了何瑜一声，对他而言，此时周围的人都已消失不见，巨大的玻璃前只有他和何瑜两个人。突然就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腰已经微微弯下，一手搭住了她的肩，脸也随着凑了上去。
    可何瑜看着他的眼，就像海水一样干净透明，没有一点杂念的眼睛让袁向阳无法再有所行动。“怎么了？”何瑜问。
    “我们——要不去买点纪念品怎么样。”袁向阳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以啊。”何瑜淡淡地笑了笑说。
    两人一起来到出售纪念品的摊拉，里面的纪念品全是关于海洋或是水生动物的周边产品。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何瑜看中了一个用红色贝壳作的钥匙扣。她付了钱却看到袁向阳还在挑。
    “挑不出来吗？”何瑜看这里的很多东西都很有特色，想不明白为什么袁向阳会选不出来。
    “没有——”袁向阳拿起一个章鱼玩偶说，“龙猫。”
    何瑜以为自己听错了：“龙猫？海洋馆的纪念品商店里怎么会有龙猫呢。”
    “也是。”袁向阳把章鱼玩偶放回到货架上，看到何瑜买的是一个贝壳的钥匙串之后，干脆也在钥匙扣的货架里挑了一个海星钥匙扣。
    买了纪念品之后，又逛到另一个楼层，这里水母展厅，里面有各种形状的水母在水族箱里晃动，有些大的非常的巨大，而有些则小得只有硬币大小。水母展厅里的灯光很暗，还播放着轻软的背影音乐，那些水母伴着音乐声在水中慵懒地伸展着触角。
    何瑜停在一堵水母墙边，里面有非常非常多的水母，深色的背影下，有红色的灯光照映在水母身上，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怎么看，都看不厌啊。”何瑜转头对袁向阳说，不想她的鼻尖正好撞到袁向阳面前，因为都是坐着的两个人，何瑜没想到袁向阳会离自己那么近。
    看来袁向阳并没有在看水母而是一直在看着何瑜，一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下一秒，袁向阳捧住何瑜的脸，意图再也明确不过，他想吻下去——
    何瑜当然明白他的意图，如果她没有表示，她马上会被袁向阳吻到。不是没被吻过，他嘴唇的触感也时不时会想起，可——“我想对过去做一个了结。”何瑜没有扭过头，而是直直地注视着袁向阳。
    即便光线暗淡，袁向阳也能从何瑜的眼中感到坚定的目光。“我等你。”他的额头靠到何瑜的肩上，全身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放松，“——但，别让我等太久。”
    “我知道。”何瑜很想哭，但她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哭了。有时对得不到的东西，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对自己还是他人，都是折磨。
    离开水母展厅时，两个人又去看了企鹅，最后还去看了海狮表演，顶球，跳圈。两人跟着观众一起鼓掌，时间过得飞快，等两人从海洋馆里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袁向阳提议说，就近找一家咖啡店去坐坐，回去的时间还好。何瑜跟着去了。等到坐下，袁向阳拿了咖啡过来时，何瑜抬头问他：“阿阳，我们可以不管最后一班的票，如果现在去车站，还有票的话，就买现在的票吧。我现在很想回去。”
    袁向阳怔了一下。
    “啊，对不起，是我提了无理的要求。”何瑜低头。
    袁向阳摸摸何瑜的头：“没关系，喝完咖啡就去车站，买好的票可以退，我现在就看看最近的班次。”袁向阳拿出手机看起了车次情况，而何瑜也拿出手机。袁向阳看她是在发微信，他想，不会是给再陈肖发微信吧——
    正好何瑜抬头，看到了袁向阳的疑惑：“我约了陈肖，想跟他谈谈，可——”何瑜停顿了一下，就在她停顿的瞬间，袁向阳感到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你刚才说的你等我是什么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的意思吗？”
    真的是——被你打打败了。袁向阳拿起冰咖啡喝了一口，以前怎么没觉得香草拿铁会是那么的苦呢。
    “对。”袁向阳说，“我送你过去，你们长话短说，别让我等太久，我怕自己会没耐性。”
    “阿阳不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何瑜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