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另一种面貌

第46章


」他的眸光如水,轻柔吻去蓄积在她眼眶的泪。
  接下来,一整个晚上他们都没有再提起庄继莹的事,两人各吃了一大碗饭,消灭了三菜一汤。
  朝露埋怨褚云衡这段日子没有好好吃饭,她自己又何尝有胃口,这一顿,是他俩自庄继莹出事以后吃得最开怀的一次。
  朝露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和褚云衡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她和他都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有资格获得幸福。
  临睡前,褚云衡告诉她,「明天早上七点钟,庄继莹的哥哥会来楼下接我们。」
  朝露在他怀里哦了一声,掖了掖薄毯,「晚安。」
  隔天早上,朝露才从褚云衡嘴里得知庄继莹老家在G市郊外,交通不太方便,故而庄继帆提出要开车接他去。
  她细想了一下,庄继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又肯亲自来接,说明经过了月余的冷静,或许他的恨意已经没有那么深,这对她和褚云衡来说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她并不怪庄继帆当初打了褚云衡,在那种情形下,人失去理智在所难免,她对庄继帆只有同情,尤其当她更深入地了解到庄家兄妹的身世后,那份类似同病相怜的体谅就更深了。
  庄继帆的车准时到了楼下,看到朝露时,庄继帆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也没多问什么,只淡淡地点点头,瞥了眼后座,示意他们上车。
  一路上,庄继帆都没有说话,直到开进高速公路上的一个休息站,他才开口道:「要不要去厕所?」
  朝露正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听庄继帆这么问,自然同意,褚云衡和庄继帆也都下了车。
  这个时候并非尖峰时段,休息站人不多,朝露上完洗手间回到来不见二人踪影,刚要打电话,却见庄继帆背着褚云衡朝着车子的方向走过来,她心一慌,赶紧迎上去。
  「他怎么了?」朝露焦急地问。
  庄继帆并不答话,只冷冷地说了句,「开车门。」
  朝露照做,庄继帆把褚云衡平放在后座上,关上了车门,「没什么大碍,估计是有些低血糖,晕了。」
  褚云衡体质不比常人,这段日子又饮食不调、夜不安枕,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先送他去医院吧。」她请求道。
  庄继帆只说了一句,「上车。」
  朝露以为他同意了,立即坐上副驾驶座,没看到庄继帆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最近的医院还有多久会到?」
  朝露料想庄继帆心情很坏,原本也无意多嘴,只是车子开了十分钟,周遭环境越来越荒凉,沿途没有看到一家医院的影子,更让她担心的是,褚云衡完全没有苏醒的征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庄继帆没有回答她,反而把车子开得更快。
  这时朝露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者是方蕴洲。
  「朝露,你在哪里?我今天要去公司在G市新建的卖场视察,刚巧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看到褚云衡被庄继莹的哥哥背着,还看到你也上了同一辆车,怎么回事?」
  「是的,可是情况不太对劲!我……」
  话没说完,她的手机被庄继帆抢走切断了通话,随后手机就被扔出了窗外。
  朝露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危险,庄继帆的举动让她明白,他是有意限制他们的自由,如今没有了与外界联络的工具,即便褚云衡能很快醒过来,她也决计无法带着行动不便的他逃脱。
  而接下来,庄继帆会如何对付他们?她不敢去想。
  「如果不希望那个残废出事,你最好老实一点。」庄继帆扶了扶眼镜,转过脸对朝露笑了一下,那笑容令她不寒而栗。
  她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求饶无益,她宁可省点力气。
  庄继帆扔给朝露一瓶水,「喝下去。」
  朝露接过水瓶,手指不停颤抖,几次打不开瓶盖。
  见状,庄继帆冷笑道:「你放心,只是迷药。」
  朝露心中一动,终于了解前因后果。凭庄继帆的力量要制服褚云衡并不难,之后再灌他喝下掺了迷药的水,做出褚云衡晕厥的假象,令她在慌乱中失去判断力,照他的指示行动。
  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扭开瓶盖,喝了好几口,意识渐渐从她的体内抽离,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自己说了最后一句话,「别伤害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朝露发现自己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壁灯亮着,她被绑在一根桌脚上,动弹不得。
  而另一个桌脚绑着的不是褚云衡,而是方蕴洲。
  褚云衡被单独放在房间中央,手脚被反绑着,脸上满是瘀青和伤痕。
  「云衡,蕴洲!」朝露大叫,她的头因为药物的关系依然有些晕眩,而眼前的惨状让她近乎崩溃。
  「瞧瞧!」庄继帆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走到褚云衡身前,猛地便抬起脚踢了他一下,
  「是不是被我妹妹说中了?老婆还没有娶进门,就已经有顶现成的绿帽子等着你了。那个男人好手好脚,有情有义,还想来场英雄救美……啧啧啧,比你这个连自己都护不了的残废是不是强多了?」他喝了一口酒,摔碎了酒杯,「只可惜啊,太笨了!」
  朝露大声呼救,却引来庄继帆的嘲笑,「哈哈哈,这里是乡下,而且是地下室,隔音好得很,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堵住你们的嘴?哼,我就是要听你们一个个惨叫、求饶!你们叫得越用力,我就越满意!」
  「……是我的错。」褚云衡一边发出忍痛压抑的呻吟,一边吃力地道,「不关他们的事。你报复我一个就好了,放他们走……」
  庄继帆蹲下身,揪起他的衣领,愤愤地道:「他们会在这也只能怪你这个废人!我本来只打算解决你,你却偏偏要带上你的女人,这下好了,还额外多了个逞英雄的!放了他们?你以为我是傻瓜,让他们去报警来救你?门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妹妹瞧上你是看得起你,凭你这副德行还想找个健全的女人,你若接受我妹妹,她就不会死!她不会死!」
  庄继帆疯狂地吼叫着,把褚云衡如同垃圾般甩出老远,褚云衡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云衡!」朝露惊慌大喊。
  「姓庄的,你折磨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算什么?他好歹是你妹妹喜欢的人,你就这么对待他?」方蕴洲气得直骂。
  「我在帮你教训情敌,你不谢我反而怪我?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庄继帆神色阴沉地走到方蕴洲跟前,又掉头看了看朝露,「你的意思是,那个残废是我妹妹的心上人,我应该手下留情,换言之,这个女人是我妹妹的情敌,我就该对付她啰?」说着,他捏起朝露的下巴。
  「不要碰她!」
  「不要碰她!」
  褚云衡和方蕴洲几乎同时大喊出声。
  「我就算碰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庄继帆扯开朝露的上衣,被绷断的扣子滚落到地板上,朝露苦于手脚被困,根本无法反抗。
  方蕴洲用尽全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可那张桌子只是轻微地摇动了几下,对于解救朝露毫无作用。
  挣扎间,朝露瞥见褚云衡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挪动。原本他就不良于行,又被绳子捆着手脚,只能借由肩膀和头部抵住地面,再加上右脚蹭着地板借力,半天也前进不了几公分。血水在他的脸上不停流淌,看上去狼狈不堪,往日潇洒干净的模样全然不见。
  「啊——」褚云衡嘶吼着,像一只濒死的困兽。
  他悲愤的怒吼只换来庄继帆的狞笑,「废物!」他挑衅地看着褚云衡,双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朝露的肌肤上游移,甚至伸向她的后背,试图解开她的内衣。
  危急之下,朝露灵光一闪,一句话冲口而出,「庄继帆,今天是庄继莹的尾七,你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不去送她,你让她情何以堪?」
  庄继帆蓦然住了手,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
  褚云衡咬着牙,缓慢地朝着朝露挪过去,朝露望着他,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充满苦痛。
  「哼,等我送走了小妹,再回来收拾你们!」
  庄继帆站起身,临走前不忘对着褚云衡的背脊狠狠踩了一脚,这才离开地下室。
  「朝露,你……」褚云衡的话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左腿抽搐起来,屈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剧烈地抖动着。
  朝露心痛更甚,知道他的腿痉挛了,在那样冰凉坚硬的地面躺了大半天,加上庄继帆的拳打脚踢,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
  褚云衡大口大口喘息着,但无论怎样压抑都无法掩饰他的痛苦。
  朝露多想奔过去安慰他,帮助他度过这难熬的一刻,可是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朝露没有哭喊,因为她知道那不只没有用,还会让褚云衡更加心慌意乱,所以直到痉挛停止,她才轻轻叫他的名字,「云衡,你休息一下吧,我还好。」不要再爬向她了!
  还有一句话,她永远不会说,也不忍说破——如果庄继帆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即使褚云衡费尽全力来到了她的身边,依然救不了她,若命运注定如此,又何必让他多受一份苦?
  「朝露,我……我也还好。」褚云衡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褚云衡,你还能不能再继续活动?」方蕴洲突然插嘴问道。
  「蕴洲?」朝露不解。
  「看到那些碎玻璃了吗?」方蕴洲抬了抬下巴,指向刚才被庄继帆摔碎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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