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莞儿这时候心里已经是被宇文宸给迷的神魂颠倒了,原来,民间的传言果真是有误,谁说宇文宸只是一个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昏庸皇帝了?眼前的宇文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是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叫她欣喜若狂。
她用力让自己跳动不安的心平和下来,莞尔一笑,“陛下的琴声悠扬悦耳,婉转连绵,柔中带刚,刚中混柔,真乃是天籁之音啊。”说完,她对上宇文宸的碧眸深潭,已经是脸红心跳不止了。
宇文宸还是极为淡然的露出一个笑容,“天籁之音,好!看来姑苏小姐还真是懂得朕这琴音之意,那姑苏小姐可否与朕对弹一曲,效仿那伯牙与子期,以琴会知音,可好?”
珂玥听到他那句‘以琴会知音’,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顿时觉得疼痛难忍,顺眼看去,他现在直直的看着殿下之人,望着姑苏莞儿的眼神里面满带光泽,柔光四溢,而此时正站在他身边的自己,他却是连余光都不曾撇一个过来。
知音知音,知己者,相悦者,同心者,方乃是知音者,看来,他应该是看上这位姑苏小姐了,不然,怎么会要跟她琴瑟和鸣?她压制着心口的那股沉闷之气,努力告诫自己,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他今天是来选妃的,那肯定是要选上一个才对,不是吗?
尽管她的心里现在已经是千般酸楚了,但是,她还是要继续在这里端着不是吗?她是皇后,是这场选妃的主持者,她不能失了颜面,虽然,她心里这时候已经是方寸大失了,心里空落落的,前所未有的那种失落感觉。她想,她是真的在意上了了眼前这个男人。
姑苏莞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心里这时候已经是冷到谷底了,陛下叫她抚琴,那是看得起她,可是她的琴技,拙略不堪,她真是后悔自己当初在府中为何不跟着琴师多学习学习。
宇文宸见她不答,眉峰一转,继续问道,“姑苏小姐莫不是不愿意?偿”
姑苏莞儿顿时口齿不清,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开口,“陛下,臣女只怕是琴技太过于拙略,对不上陛下这美妙绝伦的琴音了。。。。。。”
宇文宸欣然一笑,“不碍事,你且放宽心境去弹便是,来人啊,为姑苏小姐赐坐。”
不时,宫人们将椅子端到姑苏莞儿处放下,又将古筝放置到她面前,她这时,正好与坐在殿堂之上的宇文宸对视而坐,举目一望,便可看见他怡然泰若的神情,碧绿通透的眸子,她对上宇文宸的目光之时,霎时觉得身上一股电流穿堂而过,那种感觉,让她欣喜不已,又羞愧不已,陛下,应该是对她有感觉的。
一切准备就绪,宇文宸手势一摊,笑容款款,“姑苏小姐,请!”
姑苏莞儿这时候心里是七上八下,浑浑噩噩了,她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放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拨,声音流转开来,接着,她将目光投向宇文宸,眼睛里面全是胆怯和害怕。
宇文宸浅浅一笑,“姑苏小姐,不必惊慌。”
说完,宇文宸将手放在琴弦上,缓缓弹起,曲风温婉怡人,令人心里顿感舒心,他一开头,姑苏莞儿心里的那份紧张之感也消退了不少,跟着他的曲调,她迎合上去,两人一迎一和,好不惬意,好一番美妙动人的景象。
两人时而眼神交汇,这样的曲风少了些刚才宇文宸一个人弹奏的时候的起伏波动,多了些舒心自然,更加叫人心宁神怡,陶醉其中。
所有人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只有珂玥,这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眼泪溢满眼眶,原来,她还是做不到自己想象的那般淡然,她以为她能够不在意宇文宸纳妃,可是,现在,心里已经是千穿百孔般的疼痛了。
当她看到他们两个两两对望之时,表露出来的那副眉目传情之意时,她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她叠放在胸前的双手,死死的交缠着,细白的手指,已经被她握成了灰白色,手指也被捏得几近畸形,直到,听见一声脆响,她才恍然回神。
“噔。”姑苏莞儿手中的琴弦崩裂一断,发出一声十分刺耳的声音,悠扬琴声戛然而止,而她的手指,也被断裂的琴弦割伤。
这时候,她哪里顾得上手上传来的伤痛,吓得连忙扑跪在地,“陛下,臣女该死,臣女叨扰了陛下的雅兴,还望陛下恕罪啊。”
宇文宸用手抚平了琴音,接着微微起身,走到姑苏莞儿的面前,弯腰将她扶起,看见她手指上面的伤口,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痛惜之情,“姑苏小姐的手受伤了,快传御医,为小姐治疗。”说完,就将姑苏莞儿扶到了珂玥的凤榻之上,叫她同自己一同坐下。
他如此惊慌的样子,没入珂玥的眼中,更是叫她的心寒到了冰凉谷底,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太医进殿来为姑苏莞儿包扎,而从始至终,宇文宸都陪在姑苏莞儿的身旁,殿堂里的所有人,他都好像视而不见,所有的事情都听而不闻一般。
她就这样,像是透明人一般,被他忽略,傻傻呆呆的站着,此时,她还真想自己是一个透明人,那现在,她就可以放肆的哭一把了,这种有泪在心却不能哭的感觉,真的好压抑。虽然,纳妃这件事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她怨不得别人,宇文宸对他的妃子关心爱护,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现在却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感受,觉得,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不是她所想啊。
最终,姑苏莞儿的伤口包扎好了,宇文宸才对着她露出淡淡一笑,“姑苏小姐的琴技也当是悦耳动听啊,跟朕的有得一比。”
这时候跟宇文宸近在咫尺的姑苏莞儿望着他幽深的眸子,近看宇文宸,他的样子更加迷人,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她羞怯一笑,“多谢陛下谬赞了,臣女的琴技哪能跟陛下的琴技相比?”
宇文宸这时候若有似无,极其微妙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一眼,看见她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两眼空洞的神情,他心头一愣,这不是珂玥本来应该有的样子,她之所以变现的这样淡定,是在掩饰什么吗?她是在在意他吗?所以才会这样故作镇定?
而此时,珂玥将眼睛又一次投向他俩,虽然是极其细微的一眼,但是,那种眼中蕴含着的那股酸涩之意,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果然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看来自己处心积虑导演的这场戏,还是有些效果的,他早就找人提前在琴弦上做了手脚,然后假意在弹琴的时候跟姑苏莞儿眉目传情,其实,他这所作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看看站在这里的这个女人,自己亲手把他推向别人的怀抱,她做何感想?
她也是心痛至极的吧?如同他当时听到她要为她纳妃时候时候的那般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样心痛不已的感受。
他立马转过头来,对着姑苏莞儿灿然一笑,“姑苏小姐谦虚了,今日,小姐的手指受伤了,不宜再演奏佳音,倒不如再待时日,我们再对弹如何?”
这句话的按理意思,在场的所有人自然能够听明白,这便是宇文宸应下了这姑苏莞儿为妃嫔了。
姑苏莞儿这时候已经是激动的不知所以然了,立马起身跪地,连连应承,“臣女愿意,臣女叩谢陛下赏识。”
珂玥,这时候已经是觉得天昏地暗般的感觉了,脚下好像是已经没有了定力一般,随时随地便可以骤然倒地。
以至于宇文宸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未曾听到,直到最后他起身行至她面前她才惊然回神。
宇文宸淡然的看着她,“皇后娘娘再想何事?想得这么入神?朕唤了你几声都不答应,莫不是还在回味刚才朕和姑苏小姐对弹的琴音?”
珂玥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跟刚才看姑苏莞儿时候的完全不同,他看姑苏莞儿时候是两眼放光,柔情四溢,而看到自己,则是双眼无神,淡然乏味。
珂玥心头猛烈一击,看来,他的心思终究是落在别人的身上了,她已然成了过去式,或者说,她连过去式都不是,她在他的心中,只是做了错事,所付的责任罢了。
她将目光移开,俯首一拜,淡淡一笑“陛下刚才和姑苏小姐对弹的琴音,绕梁于耳,臣妾确实是还在回味这未完待续的琴音,不知道,陛下唤臣妾何事?”
宇文宸眉峰一勾,露出一个微笑,“朕是问你,皇后为姑苏小姐准备的宫邸可准备妥切了?”
珂玥心头再次一痛,脸上尽可能的展现无谓的笑容,“臣妾已经安排妥当了,来人,带姑苏小姐去秀云宫歇着。”
她话一出,就被宇文宸打断,“慢着,还是将姑苏小姐安排在紫微宫吧,紫微宫离得紫荆殿近,朕也好照看姑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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