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琛一听这话,倒是憋不住露出了点笑意,不过他可是对方一的话很是感兴趣,不觉敛了笑,问道:“你见到了人家小姐?”
方一一听主子提这个话,他还是有点激动了,忙道:“嗯,那位二小姐一点也没有外头传的那样,懦弱体弱,奴才当时虽说昏昏沉沉的瞧不清人影,可话还是听的到两句的,这位二小姐不俗呢!步子轻盈语气轻快哪里像久病之人?瞧着身量也挺高,不过奴才没瞧清长相,就被送进了嬷嬷的房间,后来奴才确实是晕了,直到喝了她们那个解暑的药才慢慢醒了过来,不过爷,你不知道的是,真正令我醒过来的可是腹部的这处伤口。”说完就直接掀开了外袍。
李睿琛也想瞧瞧方一究竟伤的如何了,瞧见他露出伤口,不觉也看了两眼,这一看也没瞧见什么,只看出这处的伤口可能很长,不觉挑眉看了看方一,等着他解释。
方一确实有话要说,遂接着小心地解开了裹伤的布,露出了伤口,他没说什么,可一只盯着他看的李睿琛却是瞧出了不同,那伤口虽说还红艳艳的,可并没流血流脓,且像个百足的蜈蚣蜿蜒于伤口周围,不觉抬眼问道:“这个是谁帮着处理的,不是说没请大夫吗?”
方一知道主子已经明白了这伤口的古怪之处,遂才接着道:“当时我虽说人还昏着,可吃过她们给的药后,就有点清明了,只是睁不开眼,不过听力还是有的,最起码比照顾我的那个李嬷嬷好太多,当时那位石家小姐不放心也来了李嬷嬷屋里探情况,当时她没进内间,可内外间离的不远,她们说话声音也没压得多低还是被我给听了个全,我这伤口的救治法子是那位小姐提出来的,真想不到这小姐如此聪慧,不过当时小的可是吓的不清,可碍着不便让人知道我已然醒了,这才生生忍下了。”
别说方一此时还觉得不可思议了,就李睿琛不在当场,现在听来也是觉得那小丫头脑子里真是鬼主意多,这也符合自己对她性子的猜想,不过看着方一缝合在一处的皮肉,他突然觉得有点悚然了,不觉问道:“这看着像乱想,可也确实有用,不过当时肯定是很疼吧?”
方一被主子一问,不觉一颤,苦笑道:“可不是,小的当时虽说已然有点清醒,可真真醒来便是被人家李嬷嬷给缝醒的,那滋味真是不好受,如今想来,我宁愿被砍个十刀八刀的,也不愿意再被琐碎地缝补了。”
马车里的对话,也令在外赶车的方二觉得莫名,暗暗觉得这石家兄妹确实不是外界传扬的样子,且自家爷对石家的态度有点奇怪,日后自己还是要多对她们家上心些,正是因为今儿这主仆的一番思量,倒是令日后慧慧行事便当了许多。
不说李睿琛和石家这一番共同的磋磨,慧慧自哥哥归来后,就更是放松了,府里因为外头的因数,对慧慧她们放松了许多,所以她在白日做烦了针线,就会带着香芋和香穗出门去园子里逛逛。
不可避免的,慧慧自然会遇到也来荷塘边亭子里闲逛的姐妹们,虽说初一开始双方不甚愉快,且大小姐和四小姐还颇为想给刚一出院子的慧慧来个下马威,可惜今日的慧慧远非她们所想的那样了,在几次交锋下来,大家都知道了府里这个病弱的二小姐也不是好惹的,倒也让底下的下人收敛了许多,使得香穗她们几个跟着扬眉吐气了不少。
悠闲的日子总是一晃就过,这日慧慧正带着香穗往老太太的屋里请安,这事是打慧慧出院子逛开始的,当然也是她同哥哥商量过的结果,毕竟选哪日出院子请安可是个讲究的事。“二姐姐这是往老太太院里去,这可真是巧了。”话一完,就听的一阵脚步声。慧慧一听这话,不觉皱了皱眉头,她最是讨厌自己这四妹妹做作的嗲嗲声,听的人毛酥酥的,不过她虽说厌恶这个表里不一的妹妹,可也不会如小女孩似的表露出来,遂装着很是柔弱地样子,靠在香穗的肩上,顿住脚,转身笑着回道:“是呢,四妹妹今儿来的也不晚呢,可是去夫人那里了?”说完朝着四小姐来时的路看了看,那意味不明的一眼,很是令人寻味。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锋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锋
四小姐听了慧慧这话,眼神一暗,暗骂了声‘狡猾’,不过她可是不会给这位看着病弱的二姐话把子的,遂故作关心地问道:“姐姐今儿看着气色比昨儿稍微好了点,可是也不必起这么早,若是起早累着了,别说我们看着心疼,就是老太太母亲看着也是要心疼的,姐姐日后还是别逞强了。”说完又故意叹了口气道:“这不天热,母亲操心家事又操心姐姐这猛地一出门活动会会累着,焦心的很,不想一下子就累着了。”
慧慧一听这话,好家伙,这是给她挖坑呢,合着自己出门请安倒是累着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夫人了,真真是好笑,这话自己可是不能认了,不然日后传扬出去,她这后母扬了名,自己倒成了那不知体贴的了,遂很是苦着脸,故意道:“我这出个门倒是劳夫人受累了,这样,一会子我去回了老太太,这夫人都累出病来了,家事还是免了的好,好在家里还有婶娘帮衬着,这样即使夫人歇着,也是不碍的,妹妹说可好?”
四小姐听了这话很是咬住了下唇,暗骂了声,‘可恶’她也不记得自己被这个二姐姐压住了几次了,打嘴仗,自己真是不如她,可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也就两三年不见,这二姐姐竟然就变化这么多了,眼前的人除开人仍是一副病态,可看上去人却多了种别样的气质,当然心思也很是令人琢磨不透。
总之,四小姐觉得如此的二姐姐不好惹呢,遂也不敢在言语上挤兑了,要知道若是让她在老太太面前说出个好歹来,可能她娘真要被婶娘夺了权,这个可是万万不行的。
因为不乐意再做戏,不过,四小姐也不敢不回自己个二姐姐的阴险话,遂只得扯起面皮,示弱道:“这个倒不至于,娘也是只有点小累罢了,这个天热的即使不动也是累人,就不劳姐姐在老太太跟前说这个了,让老太太听了也是跟着烦罢了,累了她老人家揪心,那可就不是娘一个人的罪过了,你说是不是呀?二姐姐。”
慧慧本就不想多事,瞧着她这么说,自然也就放过了,遂牵了牵嘴角,瞧着一脸天真无害的四妹妹,点了点头道:“自然,这会子也不早了,妹妹走的快还是先行吧。”与她同行,慧慧怕自己忍不住讽刺出声。
石四小姐没有在石慧馨这讨到好处,自然也是不乐意再同她墨迹,她今儿因为先去了娘那里已然是比平时晚了点,若是在同这病秧子一起走,还不得迟到?再说了若是让老太太瞧见自己和这病秧子一起走,定是要不高兴。
这么一想,四小姐遂也就不多说,直接点头道:“也是,没得姐姐为了迁就我逞强再累出好歹来,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好了,妹妹这就先走一步了,姐姐别急,慢慢走,老太太她们可是最体谅人的。”说完也没等慧慧点头,更没让自家的丫头给自己的姐姐行礼,直接就带着桃花越过慧慧往前走去。
瞧着她们这张狂的样子,香穗真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待前面两人一转过院门,她遂轻啐一口道:“什么人呀!我们好好儿又没惹她们,做什么总是与我们过不去,这四小姐瞧着是个天真和善的,原来比大小姐还不好对付,句句话不落人口,亏的小姐机警,不然可会要被她坑了,自己个先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反过来倒说上了小姐,真是。真是。“
听了这话,慧慧将看着四妹妹的眼光收了回来,笑瞥了眼正气愤的香穗,乐道:“好了别气了,有什么呀,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样,日后我们离她远些就是了,再说了,她也讨不到我的好就是了,好了,走吧,没得真被人说成了病秧子了。”
“谁敢,三少爷上次可是发作过私下嚼舌头的人了,府里如今可是没人敢说您是病秧子,顶多说体弱罢了,好了,管她们呢,总之她们是不敢当面嚼舌头就是了,走吧。”说完香穗扶起了慧慧的膀子往老太太的福囍堂走去。
听的香穗如此安慰,慧慧也没说话,可她心里有话,这些人虽说嘴上不敢说了,可私底下不定怎么编排呢,不过如今她也不怕就是了。再说了,慧慧可是巴不得人家说她病弱呢,她同哥哥和父亲他们想的不同,他们是想着日后她能寻个显赫的夫家,可她确实不想再进个卫国公府类的人家。
在慧慧的认知里,凡是大家族,就免不了争斗,她真心烦这样的日子,更别说,嫁入大家族遇上纨绔夫君的可能性极大,这个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每日同个二奶三奶,哦,不对,小妾们姐姐长妹妹短的,可不得埋汰死,若是如此她觉得还真不如一病不起,坐实了这个病弱的毛病老死家中,又或是远走别院来的痛快。
主仆两相携着往前走,慧慧走的再慢,这里离老太太的正院也没差多远了,遂她只差了四妹妹一会子也就到了老太太的正厅廊下,听得里头高声笑语,她知道,只要挑帘子的丫头一回‘二小姐来了’,里头的人立时就会奇迹般地齐齐停了话头,哪怕是笑的好好儿的也会如被谁捏住嗓子眼似的戛然而止,对这些明里暗里的挤兑打击,慧慧是半点不在意,她可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小女生,心理强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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