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的天使

 
  “张伯，你和司机先回去吧。”他吩咐着，为老管家关上车门。 
  “夜，我们不回去吗？”千夏不解地望着他。 
  “我们先不回去。” 
  “为什么？” 
  “今天天气很好。” 
  “所以？”她挑起眉，天气好和他们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眼睛含笑如春风。 
  “我们去约会吧。” 
  黄昏时分。 
  金色的夕阳将整个中心广场都涂成了温暖的橘色。许多可爱的鸽子在广场上悠闲地散步，一点都不害怕身边匆匆经过的行人。 
  “夜你看，这些鸽子一点都不怕人呢。”手挽着手走在人行道上，千夏打量着那些悠闲散步的鸽子。 
  “想不想喂喂它们？”楚文夜将她拉到养鸽人面前，从他手里买下一条长面包，掰下一小段揉碎撒到地上。 
  一小群鸽子立刻咕咕地围了过来。 
  “好好玩，我也要喂！”千夏看得兴奋不已，急忙接过楚文夜手中的面包。 
  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将面包揉碎，放在手心。 
  几只贪吃的鸽子立刻飞了过来，轻琢着她手中的面包屑。 
  “好痒哦。” 
  手心痒痒的感觉让千夏玩心大起。 
  站起身，她将满手的面包屑抛向空中。 
  就象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粒小石子，鸽群顿时振翅起飞，在空中扑打起翅膀，漫天飘舞的羽毛在夕阳中闪着金色的光芒。 
  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个正和鸽群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孩，楚文夜觉得从来没有看过比眼前更美的画面： 
  夕阳中，她仰着头，望着空中飘飞的细羽，脸上的笑容纯净耀眼，闪闪发光如天使一般。 
  他几乎虔诚地注视着她，心中升起奇异的幸福之感。 
  从六岁那年亲眼看着同班的小女生因为对他说喜欢他而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知道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诅咒的时候起,他就学会了站在人群之外，安静地看着一切。学会了温柔地，却又淡淡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去期待，更不敢奢望拥有。 
  因为他不希望再有人因为他而遭受不幸。 
  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喜欢变成伤心。 
  于是，他学会了寂寞。 
  一年又一年，他的世界象是被抹去了音效的电影，看起来热闹，实际上却寂静无声—— 
  直到认识她——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用清脆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喜欢她面对危险时候的坚韧——即使是在火山岛那危险的三天两夜，即使要浑身疼痛的躺在病床上，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好幸福。 
  ——这样的幸福，可以一辈子吗？ 
  他凝望着她，眼睛里飘过一丝阴影。 
  “夜，那边有冰淇淋卖，我们去吃冰淇淋吧！”眼尖地望到远处有个冰淇淋的小摊，千夏丢下鸽子跑过来，兴冲冲地拉起楚文夜。 
  “好。”眼睛中的阴影立刻被趋散了。他笑着，任由她拉着跑。 
  ——没有一辈子也没关系啊。现在的他很幸福—— 
  ——已经足够了。 
  冰淇淋小摊摆在广场的另一头。   
  心的彼岸——是你(3)   
  还没接近，浓郁的香味就已经传了过来，让人口水直流。 
  千夏点了两个香草冰淇淋，将其中一个塞到楚文夜手中。 
  “香草味道的冰淇淋最好吃了，试试看，保证你一吃就上瘾。” 
  “你这么喜欢，我的这个也给你吃好了。”望着千夏脸上满溢的幸福表情，楚文夜轻笑，将自己手中的冰淇淋递给她，又替她拂开垂落颊畔的发丝。 
  “小谗猫，慢点吃，别把头发也吃下去了。” 
  他俯下脸，伸手轻轻定住她的脸。 
  “看，你嘴边都沾了冰淇淋。”为她擦掉嘴角边的冰淇淋痕迹，他凝视着她，温柔的声音突然转低，仿佛呢喃般道：“真糟糕，我好想吻你。” 
  他的话让千夏微抬起头，还来不及反应，滚烫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他深深地吻着她，象是要吻进她的灵魂，清雅而热烈的气息浓密地席卷她所有的意识。 
  手中的冰淇淋掉到了地上…… 
  落日的余辉柔柔地照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交迭的影子，就象是一张绵密的网，牢牢网住两颗难以逃脱的心。 
  中午休息时间。 
  薇薇皱着眉头，紧盯着坐在对面的千夏。 
  “千夏。” 
  没反应。 
  “千夏！” 
  还是没反应。 
  “伊千夏！”眼睛一眯，她干脆用手中的书敲过去。 
  “哇，薇薇你干什么？” 
  千夏揉揉被敲疼的脑袋，不明白地望着眼前叉着腰凶巴巴的“火山”。 
  “终于回魂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傻笑，很奇怪哦。”薇薇抚着下巴，恶形恶状地靠近她。 
  “说，昨天你和楚学长到底干什么去了？”看她一脸“桃花”的样子，绝对有问题。 
  “没什么啊？就是很普通的约会嘛。”千夏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身边盛开的花枝。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回想起那个缠绵的吻，一个甜蜜的笑容又不自觉地浮现在嘴角。 
  “普通？”看她那难得的小女人姿态，用鼻子想都想得到绝对不普通。 
  正想发挥八卦女王的攻势将情况从好友嘴里挖出来，脚边传来的奇异触感却让她跳起来。 
  “哇，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脚！” 
  发出高分贝的尖叫，薇薇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千夏，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毛毛虫？”她一动不敢动。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毛茸茸的，喜欢扭来扭去的东西了。 
  “别怕，不是毛毛虫！” 
  千夏俯下身，将那个东西抓起来。 
  是一只猫，一只全身乌黑得发亮的黑猫。 
  “校园里怎么会有猫呢？”警报解除，薇薇大大松了一口气，打量起舒服地窝在千夏怀中的黑猫来。 
  很漂亮的猫，全身的毛黑得油亮亮，眼瞳是纯净的琥珀金色，应该是只有主人，而且主人非常宠爱的猫。 
  “不知道，也许是附近什么人家养的猫吧。”千夏抚摩着黑猫柔软的皮毛，让它发出惬意的咕噜声。这只猫一点都不怕生人，真少见。 
  “对不起，这是我的猫，可以还给我吗？” 
  一阵香风伴着一道娇柔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哇，大美女！ 
  薇薇睁大眼睛。 
  眼前这位穿着红色改良式旗袍，发髻插着古典簪子的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艳丽美人： 
  红唇雪肤，身材火辣，眼波婉转，举手投足中散发着妖艳妩媚的气息。 
  “当然可以了。”千夏将手中的黑猫递过去。 
  “谢谢。”红衣美女接过黑猫，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在黑猫额上轻轻一点。 
  “西摩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找了你半天。” 
  黑猫喵喵地叫，象是回应她的话。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将黑猫抱在怀里，她妩媚的眼睛缓缓扫过千夏，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真奇怪。”目不转睛地望着红衣美女离开，薇薇喃喃道。 
  “有什么奇怪的？”千夏问。 
  “一般人养宠物猫，通常都会选择一些毛色漂亮的猫，很少有人养黑色的，还是黑的得这么纯粹的黑猫。而且你听到了吗，她还叫它叫西摩尔。”西摩尔可是古老传说中东方魔女养的猫的名字呢。 
  “也许她有特别的嗜好吧。”千夏不以为然地说。 
  “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呢。”薇薇的视线还是没有从红衣美人身上挪开。红衣的美女，黑色的猫，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象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似的，红衣美女突然转过身，冲她娇娆一笑。 
  薇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瞠目惊骇——那只黑猫，它也在笑！窝在它主人的怀里，庸懒地朝她笑。 
  猫在笑…… 
  天啊!她不是在作梦吧，猫怎么会笑？ 
  “薇薇，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千夏扶住好友的肩。“不舒服吗？” 
  “没，没事。” 
  ——我一定是看花眼了，对，一定是的。 
  手抚着胸膛压下心中的惊骇，望着已经消失在花园尽头的一人一猫，薇薇拼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那个女孩子就是千夏，看起来挺有趣的。”   
  心的彼岸——是你(4)   
  走出花园，红衣美女抚着怀中的黑猫，艳丽的脸上露出魔女般的危险笑容。 
  “不知道另外一位会不会这么有趣呢？西摩尔，让我们马上去拜访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吧。” 
  走在开满花朵的紫堇树下，楚文夜脸上的笑容就如春日一样耀眼。 
  阳光正艳，而他的心中也被满满的温暖包围着。 
  从来没有觉得春天是这样的美丽。如今，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与色彩。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嘛。” 
  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您是……”停下脚步，打量着从树后走出来的红衣美女以及她怀中的黑猫，楚文夜有礼貌的问道。 
  听她的语气，好象她与他非常熟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