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18章


    “发了!发了!”几个神志不清的小特务,躺在棉包上是“哇哇”大哭,凭谁拽都不起来。“天爷爷啊!过年嘞!过年嘞!”
    仓库外早就密密麻麻排满了上百辆大车,眼见一件件物资被抬上车后,陈明和许忠义是抱头痛哭。“老弟呀!谢谢你,谢谢啦!你可是弟兄们的大救星啊!”
    “哥!哥!你别这样,大伙看着呢!”陈明非要给许忠义下跪,弄得这小老弟是手足无措。
    “老弟啊!哥哥今天心里痛快,痛快呀!得!咱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左膀右臂——“沈阳武装行动队”的副队长!
    人家老许的能力就摆在这儿,所以提拔他当副队长,这谁都没话说。但问题是许忠义还有点不放心,拉住摇摇欲坠的陈明后,清清嗓子,他很认真地问了句:“哥!您说的话……它不是醉话吧?”
    “笑话!我陈老大一言九鼎,这跟喝醉有什么关系?赶紧赶紧!你负责把物资赶紧处理掉,后天我要见到钱!”
    十几座库房的物质,扣除人工车马费,这得赚多少钱?许多特务最后连想都不敢想了。
    三天后晚间,一德街(沈阳中街)“萃华”老字号首饰楼贵宾房……
    丢下两根明晃晃的金条,陈明瞥瞥一旁低眉顺眼的小伙计,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能看出成色吗?”
    “回爷的话,这一眼就能瞧出是赤金。”
    “噢……算你还有眼力。”品一口香茗,陈明拽拽袖子,撇着嘴问道,“听说……你们这家手艺不错?”
    “嘿嘿!爷!您这话说得是更有水平了。全奉天您打听打听,萃华楼要是不敢接的活儿,谁家还敢接?他有没有胆量接?”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给我……”
    “爷!您想打什么?”
    撂下茶碗,陈明掏出手帕擦擦嘴,摆了个很有风度的谱:“就给爷打副鞋垫吧!”
    “鞋……鞋垫?”伙计吓了一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手工也不太复杂。只不过,它有些出人意料。
    “怎么?打鞋垫不行么?”
    “行行行!只要您满意就行!”一个出工一个出料,没有上门生意不做的道理。不就是一副鞋垫吗?它又不是金尿盆子,这连模具都省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伙计捧着托盘,把一副金灿灿的鞋垫给它送来了。萃华楼的手艺就是与众不同,它往往能考虑到许多商家不愿去琢磨的细节问题。譬如说这双鞋垫,为了美观和照顾脚掌关节的灵活性,大师傅不但在鞋垫上纹了图案,而且还特意在脚掌部位设计了一个活动环节。这样踩在脚下的金鞋垫,就不是一块硬梆梆的夹板了。
    “好!好!好!”陈明一连叫了三声好。把钱拍在桌面上,临走时他还再三交待:一定要替他守住秘密,如果走漏了风声,让伙计当心自己的狗头。
    这位爷到底想干什么?
    出了萃华楼,陈明仔细观察过周围环境后,叫了辆人力车,开始顺着大街漫无边际地游走。
    “这位大爷,您总得告诉我要去哪儿吧?”车夫吃不消了,算算这路程,他东西南北绕了快三圈,可这位爷,还是没有尽兴的意思。“爷,这都快半夜了,您到底打算叫我怎么做?”
    “去大西门!”
    “大西门?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都过三趟了!”
    “嗨!说啥呀?不差你钱就行了呗?”
    陈明这举动,有点摆脱跟踪的意味,可他到底想摆脱谁呢?
    人力车在一处僻静小院旁停下。付钱之后,陈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踮起脚,趴在院墙上往里看。地势地形一目了然,即没有埋伏,也没有可怕的机关暗算。定定神儿,他把自己脸色搓得尽量轻松些,然后又“嘀嘀咕咕”把某些细节重复了若干遍。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院门。
    
第17章 真正的一把手
    “差不多该睡了吧?嗯!应该是睡了。往常她入睡时间是晚上十点,现在眼瞅就快到十二点了,怎么也该人事不省了吧?”揣着侥幸,他把手悄悄按在了门板上。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陈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随手抓起一把雪,握在手心暖化后,将冷水慢慢注进了门轴。
    缓缓推门,轻迈脚步,足尖踏在地板上的一瞬间,他身子果断地顿了顿。竖起耳朵听一听,确认没有任何声响后,这才足不离地转身关门。
    脱下鞋,把它塞到一边。陈明咬紧牙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还好一切正常,她睡了……呵呵……”
    蹑手蹑脚走到厅堂,正想坐下歇口气,突然,桌面上一张纸条落进了他的视线。
    虽然看不清字迹,可他也不敢开灯。没办法,只能将纸条拿到月光下,将就着一点一点地辨认。
    “饭在锅里……”陈明的语气停顿一下,拂拂胸口,接着又念,“我在……床上?”眼皮“突”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吃饱喝足,进来相商……妈呀!她没睡?”
    当下哪还敢再顾虑填饱肚子?跌跌撞撞冲到卧房前,挺胸抬头整理衣衫,然后轻咳一声,隔着门板谄媚地问了句,“夫人,您歇了吗?”
    “进来吧,外面怪冷的。”一阵柔和的声音,从房中徐徐传出,“当家的不回来,我怎能睡得安心?”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风姿绰绰的少妇,正倚在床边从容地打着毛衣。十根葱芯般的手指,熟练地承转接合着,不见一丝迟疑,宛如一张高效灵巧的织布机。
    “夫人……”怯怯地叫了声,陈明把心一横,乖乖地低下了头。
    “钱都拿到了?”那女人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拿到了,三十万现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点点头,女人甩甩鬓角发丝,提起毛针在耳孔漫不经心地掏了掏。
    “夫人,要是没啥事儿……那我先去吃饭了……”
    “等等!”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夫人哪!我还饿着呢,有话咱明天再说行不?”
    “交出来吧?”慵懒地向床头一靠,女人似笑非笑看着他,一双明眸在他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
    “交什么呀?”
    “会计告诉我说,有人在交易时被买家塞了个小包。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这包里装的是什么。但没过多久,就有人偷偷溜进了萃华楼——萃华楼是什么地方,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金店……”冷汗淫淫的陈明,硬起头皮回答了一声。
    “可是后来呢?某人走出金店后,身上却没有了那个包。我猜想,他肯定不会把东西送人情了。所以我就纳闷,这东西到底跑哪儿去了?难道它长翅膀飞了不成?”
    陈明的脑袋有点眩晕……
    “你能告诉我,这东西哪去了么?”女人笑得很温馨,可这种温馨在对方看来,却有着说不出地恐怖。
    深深叹了口气,陈明摇摇头,开始掏兜了。“唰唰……”上下衣兜包括裤腰带,他全都一股脑地展示给女人。表露得如此干净如此彻底,就连他都认为自己是透明的了。
    “鞋呢?”女人眨眨眼。
    “鞋?什么……鞋?”
    “你早上穿的那双。”女人的口气依旧是不紧不慢,不张不驰。
    “你……你……”
    “我怎知道东西在鞋子里,对不对?”
    狠抹一把脸,垂头丧气的陈明,忍不住一点头。
    “往常你无论多晚回来,都会把鞋‘哐当’一声丢在门口。可是今天呢?我连半点声音都没听见,这不是有鬼是什么?”女人的脸色,渐渐阴霾了起来,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陈明再也抬不起头,“当家的,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不让你存私房钱,是我怕你出去找小老婆吗?我于秀凝,一个堂堂的党国上校,辽沈地区的行署专员,难道还会对自己男人这么没信心?”
    汗水滴在地板上,陈明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我为什么不让你碰钱?还不是因为你一有钱就出去赌么?当家的,十赌九骗,十赌九输啊!咱过日子可不容易,你就不能让你的女人省省心?”
    “夫人,我错了…….错了……一定改,一定…….”
    抹抹泪,于秀凝叹息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敲敲一旁的柜子,她穿鞋下地走向厨房。陈明赶紧恭送她出去,随后掏出“鞋垫”, 屁颠屁颠地走到柜子前。
    一枚“鞋垫”放进柜子,另一枚掂了掂,陈明迟疑了片刻,这才狠下心来把它放进抽屉。
    厨房响起了炒菜声,诱人的气味悠悠溢来,馋得陈明是口水淙淙。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家庭主妇,一个心灵手巧的贤妻良母,但谁也没有想到,她才是军统在沈阳地区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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