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90章


    一箭双雕,不管许忠义是否中计,齐公子总能先除掉一个。所以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跟组织再有任何联系,否则齐公子便可顺藤摸瓜,进而打掉这肩负特殊使命的四人小组。
    但总也不跟组织联系是不行的,许忠义来见顾雨菲,这不单单是个人的感情问题,更主要的是她没有按时与老杨接线,以至于有个至关重要的任务,老杨无法向她当面传达了。
    “恐怕接下来,我也要跟组织脱线了。很难想象老杨知道情况后,会不会立刻启动紧急应对方案。”
    没准齐公子就是在等待这个契机,他正巴不得共产党会由此做出些大举动。
    “我知道赵致为何会突然邀请小丫头了,齐公子不想让她绊住我,进而帮助我……能顺顺当当来你这里报到。”想到这,老许不寒而栗了。看来对手始终都没有死心,相对以往而言,他现在所采取的手段已有所改变,变得更加隐秘,更加难以琢磨了。“他一定知道酒里有药,倘若我还能平安无事回到你这里……糟糕!像他这么精明的人,又岂能不在周围布下眼线?”假如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一觉醒来后,齐公子必将会对他采取某些行动。“现在有危险的,已经不只是我们了……”
    许忠义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从第二天一早,他就再也没有听到顾雨菲的任何消息。据督察大队一位内线兄弟说,就连他也打探不到顾科长的具体下落。
    “出事了……”许忠义急得五内俱焚。所谓祸不单行,早上一出家门,他就发现四周多了几双不和谐的眼睛。很明显,齐公子已开始着手行动了,只是他出手之快,就连许忠义也是猝不及防。“关键的关键就在小丫头,但愿她能沉住气,否则,我们就要全军覆没……”
    “昨晚八点,她往家打个电话,一听没人接马上就急了,非要回家不可。九点钟,她又打个电话,结果……她怀疑许科长很可能去了顾科长家,便拉着我去捉……捉……”一个极不文雅的“奸”字,令赵致难以启口了。红着脸,默默看一眼对面沙发上的齐公子,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你是说……她要来捉奸?”揉揉兀自眩晕的头,齐公子不经意地问道。
    “是……可一见你们在喝酒,就马上离开了……”
    “那她昨晚在哪住的?”
    “按照您事先的吩咐,我陪她回自己家了,她说不放心许科长,要在家等他回来。”
    “呵呵!这就对了,那你应该清楚许忠义是几点回家的,对吧?”
    “后半夜……他一见我在,马上就惊呆了。”
    让赵致接近小丫头,不仅仅是想探听她的秘密,实际上,齐公子还打算让赵致巧妙地留意许忠义。从正常角度来说,一个有外遇的丈夫,突然发现妻子夜归,这心里肯定会惊慌失措。有人或许露出些马脚,有人则是用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谎言。对于齐公子来说,他没指望受过特殊训练的许忠义能暴露些什么,于是便果断地改变了方案,把目标集中在对手该如何撒谎上。
    眼前的赵致,就是唯一能探听到他谎话内容的人。
    “许科长说……他跟朋友喝酒去了……”
    “还有吗?”
    “说跟他喝酒的人,就是齐队长您。至于喝酒的地方,嗯……在顾科长家。”
    这些都不是假话,齐公子心说老许你真够可以的,九分实话夹杂着一分谎言,我要不知情,没准也能相信你是坦诚君子了。“他没说我睡过去了?”
    “没有,您要不提这个,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喝。看来许科长……是避重就轻了。”
    “呵呵!他这避重就轻很致命,”摸摸胡子邋遢的下巴,齐公子冷冷一笑,“他不回避还好,一回避就犯下了大错误。”
    此时的许忠义,还在为顾雨菲和家人担心着,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悄悄包抄过来。
    “想办法将昨晚的事情透露给小丫头,让她知道我睡着后,许忠义一直没回家。至于干了些什么,我想,老许还会继续撒谎的。用一百个谎话来维系一个谎言,这终究会自相矛盾,难以自圆其说。到那时……你猜小丫头会怎样?”
    “如果她和许科长都是共产党,那么心灰意冷的小丫头,就必须要向上级汇报此事。一个地下工作者居然和个女特务关系暧昧,按照共党的纪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嗯!”点点头,齐公子意欲深长地说道:“她只要跟共党组织一接触,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我犯了大忌,怎没考虑到小丫头会突然回来呢?”冷汗涔涔的许忠义,有点坐立不安了,“唉!齐公子这是在逼我撒谎,当着赵致的面,我又怎敢说见过顾雨菲?万一被小丫头知道真相,那她……”
    齐公子使用的手段,是源于骗术的一个绝招,名叫“阴阳局”。中招者就好比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无论怎样选择,最后都将落得个生死两难。在临澧特训班的时候,一位绰号“鬼子六”的教官曾经说过,不管是谁,只要他碰上这一招,其下场用八个字即可以概括——走投无路,生不如死!
    “怎么办?怎么办……”
    
第82章 困局
    还未等许忠义想出对策,形势便斗转直下。当天下午,于秀凝过来通知他,将全部工作移交给副手王继芳后,连夜去长春出趟公差,不准告知家属,也不准向外界透露行踪,总之是越隐秘越好。
    “糟糕!这是打算把我跟小丫头隔离开,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不用问,这一定又是齐公子在背后搞鬼。许忠义很难想象,一旦失去自己的庇护,这小丫头还能支撑多久呢?
    “忠义,你应该出去散散心,姐这也是为你好。”于秀凝见他神色不悦,便委婉地说道,“知道么?有人把你给告了,说你行为不检点,总去骚扰人家妹妹,有损公职人员的形象。”
    不用想,老许也能猜出这是齐公子干的好事。当然,用桃色新闻发难,这只是对方的先手,这么做的目的,也无非是想把许忠义牢牢困住,并不能置他于死地。至少国民政府至广州北伐以来,还没听说有哪位官员栽倒在花边新闻上。
    “唉!”叹口气,于秀凝又道,“我早就说过,顾雨菲不能碰,可你就是不听。怎么样?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幸好我跟顾雨菲是清白的,不然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掏出一根烟,在鼻下闻了闻,许忠义沉吟了片刻,突然一抬头,“姐!我想求你帮个忙,您看……”
    “咱姐弟俩还用求么?说吧!只要是姐能办到的。”
    “我走以后,你能不能接小丫头到你家住?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不放心,也许这时候,也只有你能帮助她。”把小丫头托付给于秀凝,这是许忠义走的一步险棋。他不知道于秀凝会如何对待小丫头,但只要于秀凝肯出手相助,暂缓一下齐公子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在理论上还是有可能的。
    于秀凝没说话,她抽出毛衣打了打,半天也没给出一句像样的承诺。许忠义的心开始凉了,他反复询问自己,是不是真要沦落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了?
    “阴阳局……”点点头,于秀凝冷冷一笑,“小齐这招果然高啊……”
    “姐!您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针头在指间快速地梭动,于秀凝的眉头越蹙越紧:“忠义,你听姐的话,趁现在赶紧回避吧,否则……”否则什么,她没有往下说,但许忠义明白,恐怕眼前这形势,就连机智过人的于秀凝,也是困局无解了。
    但他已无路可退,只能硬起头皮往下赌,就赌他和于秀凝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于秀凝保住他,也就是在保全她自己。
    “我记得民国二十六年,当时我还在青浦班的时候,听说有个人解掉了阴阳局,这件事你知道么?”
    “‘军统八骏’中的老六,也就是协助姜毅英,破获日本偷袭珍珠港电文的六哥。”许忠义答道。
    “那你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吗?”
    许忠义不敢再说了。因为要想解开阴阳局,目前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必须要有人对此做出牺牲。想当年为对付日本人设下的阴阳局,“军统八骏”前仆后继死掉了六位,现如今,也就还剩下老四和老六这两个人。
    “难道……让小丫头牺牲吗?”许忠义痛彻心扉了,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或许顾雨菲说得没错,他和小丫头的结合,本身就是个极大的错误。即害人,又害己。
    “忠义,这世间有种小动物名叫壁虎,每当危险来袭,为了保命逃生,它总会毅然断去自己的尾巴。其实干我们这行的,有时跟壁虎也差不多,所谓的割舍,只不过是为了先保住自己再说。”于秀凝想暗示许忠义,应该适时断去小丫头这根尾巴了。如若不然,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你这“店小二”。
    可要牺牲小丫头,这并不亚于要了许忠义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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