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196章


知道为啥不?他们都不用训练,一个诉苦运动过去,直接拉到战场上就能打仗,比土改后参军的土老帽强太多,那根本就比不了啊!不信你问问,其他主力部队,也都是这些解放战士在撑门面。”
    “要照你这么说……”老许惊讶了,“东北……那不是国民党兵给解放的吗?”
    “差不多吧!反正是国民党打国民党,狗咬狗……呵呵!老许啊!咱可是哪说哪了,千万别当着战士面提他们的过去,不然非跟你急不可,他们最忌讳这个。”
    把国民党俘虏兵培养成合格的解放军战士,这是中共的一大壮举。譬如说,牺牲在朝鲜战场的特级英雄邱少云,就是国民党兵出身。可以这么说,共产党的天下,有一半是靠国民党给打下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国民党的政权,真就是亡在他自己的手中。
    要想让国民党俘虏全心全意替自己卖命,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共产党的队伍中什么都没有,枪炮靠缴获,吃粮靠供给,甭说军饷,就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是补丁摞补丁,说不准还是从国民党死尸身上扒下来的——从外观看,国民党军服和共党的差不多,只是颜色稍有不同。这也难怪,他们原本就是信仰不同的同一支部队。
    刚开始,政工干部们只是讲些大道理,说共产党是老百姓的贴心人,人民军队是老百姓的队伍。可这套并不怎么管用,俘虏们基本都不买账。不仅他们不买账,许多参军的老百姓也不买账。这些人是打定主意:先跟着你共产党混,倘若混不下去了,再反正继续跟着共党。因此在解放战争初期阶段,反水的部队特别多。老许在沈阳城就见过不少,有很多竟然是原先土生土长的中共士兵。就连海城起义的184师,最后也有不少人又叛变投靠了国民党。
    能出现这种情况,这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中共进入东北后,一直忙于扩充队伍抢地盘,从而忽视了最重要的兵源素质问题。当时很多部队都存在着这种情况:招一个营,那你就是营长,招一个团,那你就是团长。所以为了当上营长团长,许多干部就对老百姓连蒙带唬,把人家稀里糊涂给骗进了部队。更有甚者,某些人为了图方便,干脆把成建制的伪满国兵也收容进来,这就为日后的四平兵败,打下了深深的伏笔。
    但共产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从失败中总结和吸取经验教训。他们及时发现了自身存在的缺点,并举一反三,居然创造性地弄出个“诉苦运动”,并通过这个运动,彻底解决了士兵“为谁而战”的思想问题。
    诉苦运动最早是在三纵七师二十团九连搞起来的。他们结合土改教育,选择了苦大仇深的战士房天静、任纪贞和被俘后参军的“解放战士”罗玉祥,向大家诉说他们入伍前所受的苦难,启发大家回忆各自的苦。然后分班讨论,引导大家都来“倒苦水”、“挖苦根”。战士们一面诉苦,一面和蒋介石算总账(也不知这个人的帐怎么会算到老蒋头上?老蒋招谁惹谁了?),并迅速提高了阶级觉悟,纷纷检查自己给国民党当兵时“不知本,忘了本,忘了祖宗父母所受的苦,忘了天下穷人的苦”,表示一定要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这么一扇乎,那国民党还好得了么?他们精心培养出的士兵,现在是个个跟他们有仇,原本在战场上一听枪响,马上调头跑路的老兵油子,现在跟国民党也是不要命地往死里磕,重伤不下火线,临死前还拉着指导员的手,苦苦哀求要入党。
    将不惜命,兵不怕死,这样的部队就是最可怕的。共产党用一个最普通的运动,就将部队彻底转变成为能征善战的百战之师。不能不说,搞起这个运动的三纵,的确是为中共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许到达三团的当天,三团就是在搞诉苦运动。不搞不行,从辽西俘虏了那么多国民党兵,不尽快消化哪行?这个运动在上级支持下,由宣传队配合,一连搞了三天,许多战士在诉说自己的苦大仇深时,哭着哭着就稀里哗啦了,有些人弄到最后,差点没精神失常。有个战士就是这样:整个人都哭瘭了,不吃不睡不说不笑,就在那傻坐着。你要跟他说“毛主席叫你睡觉”,哎?他马上倒头便睡;你要跟他说“毛主席叫你吃饭”,多少个馒头他都能塞得下去;如果要是跟他说“毛主席叫你冲锋”,得!他就敢顶着子弹往上冲。
    这样的战士当然是好兵了,可总让他神经兮兮的那也不成,部队毕竟不是疗养院,领着一群精神病去打仗——这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为防止再让战士精神失常的事情发生,团里和宣传队进行了合作,打算讲究个诉苦和娱乐相结合,最好是能互相调剂一下。
    宣传队在三团表现得挺积极,尤其是看到老许后,表现得就更加积极了。一听说老许要闪击沈阳,这群女兵便再也坐不住,颠颠跟在三团后面,怎么撵都不走,逼急了就用“妇女解放”来反击,说你这是大男子主义,瞧不起女同志,等你再犯纪律,有本事就别求我们帮你写检讨!把一干大老爷们给臊得,恨不能挖坑埋了自己。
    “现在这女同志都喜欢给别人扣帽子吗?”老许懵懵懂懂地问老段,老段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
    “老许啊!她们能跟过来,那还不是冲着你?你呀你,呵呵!真是太招人稀罕了。”
    “你胡说什么?”
    “呵呵!你就认命吧!这就像我们当兵的老爷们一样,八辈子也看不得一个好女人,同理,这些当兵的老娘们,呵呵!也八辈子瞧不得一个好男人。”
    这叫个什么道理啊?老许很郁闷,他不断地反问自己:我有那么优秀吗?
    “你放心,”拍拍他肩膀,老段神神秘秘地说道,“等部队一休息,这些老娘们准保会找你汇报思想工作。不信咱就瞧着,看我说的对不对?”
    
第168章 伪装入城
    老段说的这番话,只是一种玩笑,事实上宣传队的那些女队员,还是挺有操守的。她们对老许有好感,但这也仅仅是好感而已,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也知道他有妻室,所以还不至于动什么心思。
    但她们的存在,的确是帮了老许一个大忙。战士们不愿意穿国民党军服,而她们却无所谓,女人嘛!谁不喜欢漂亮衣服?尤其是这国民党的女军装,款式新颖婀娜得体,穿在身上会展示出女性的窈窕身材,跟共产党那宽大的二尺半军装,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女人们都不计前嫌穿上敌人服装,你个大老爷们还好意思叽叽歪歪么?于是在宣传队地带动下,三团战士也只好在原军装外面,不情不愿地罩上了共党军服。
    为几千人的队伍准备出充足的制服,这并不是件困难事,大东被服厂位于通往东塔机场的必经之路。顺手牵羊把它占了,并将其改成临时指挥部,三团决定以此为中心,彻底断绝机场和市内的一切交通。
    “你们做好战斗准备,一旦弄清了齐公子的动向,我们就要马上行动。”许忠义对老段说道,“如果他已经抵达了机场,那就不用再考虑了,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机场给我拿下来!”
    “没问题,打仗咱是行家里手,”老段挺痛快,直言不讳,“老许,你告诉我拿下哪些目标就行,至于怎么打,我自己看着办。”
    “你政委去带队打仗,那我呢?我这团长干什么呀?吃闲饭哪?”王胖子很生气,甚至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别人的政委都是负责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可他的政委呢?动不动就跟自己抢夺指挥权,每每一仗过后,自己的功劳总是要分出去一半,而且对方还美其名曰,说这叫“团结就是力量”,属于集体的功劳。
    有这么论功行赏的么?王胖子很郁闷。要论资格,他跟老段比不了,人家是打小就参加红军,从警卫员到作战部队排长,再从排长熬到主力团长被撤职,这过程充满了戏剧性。他一个由厨子转行的团长,同人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胖子,听话哦!别闹情绪了,咱下不为例还不行?”老段眯眯笑,可他这笑容明显是不怀好意。
    “少来这套?你都几个下不为例了?到底咱俩谁是团长?”
    “不是……怎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这点战斗经历,能担当得了那技术性差事么?抗战爆发后,我跟着部队端过阳明堡机场,论资历、论能力,你比得了么?你知道这机场哪些地方能动,哪些地方动不得么?同志啊!咱不是要炸毁一个机场,而是事后,还要把一座机场完完整整地交给人民!”
    这理由找的,实在是太充分了,噎得王胖子一翻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去。追根结底,这还是知识的问题。王胖子虽然学了点文化,可他自小就是在“半夜鸡叫”地熏陶下,跟地主结下了难以调和的阶级矛盾。甭说机场了,就连飞机是啥样,至今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在战场上倒是被飞机给炸过,可挨炸的时候,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人家投弹,却无法近距离观瞧——要想跟飞机来个面对面,那他这团长也不用当,直接转世投胎去吧。
    最后老许拍了板,说就让老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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