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200章


想不到赵致已然从一个情报新手,渐渐成熟了起来,她居然能看穿自己心思了。
    可夫妻诀别就在今晚……
    “阿齐,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是个好人,好人不该沦落到这种下场的,呜呜呜……”
    但问题是,好人究竟应该有个什么下场呢?
    “小致,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干我们这行儿的,终究是要面对一个结局的。”齐公子的声音逐渐沙哑起来,越来越低,直至最终无声无息。“……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痛苦和鲜血是敌人为我们伴奏的音符。所有倒下去的人都是在为后人铺平道路,让那罪恶的刀尖不再威胁国家的命脉……”他心里默默想着,可有些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把眼泪擦干,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以免让共党怀疑。”在妻子耳畔低低吩咐了一声。齐公子毅然推开她,稳步走下车,迅速用后背撞上车门。就在妻子拍打车窗的一刹那,他头也不回,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齐!阿齐……”手掌在玻璃上无力地一拍,赵致的眼睛模糊了。她很想追过去与丈夫同生共死,但责任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一名特工在任何情况下,首先要保证的是要坚决完成任务。
    “阿齐……阿齐……”
    “我失策了,”一拍大腿,许忠义懊悔地捶捶头,“我怎么只想着盘查主干道?难道他不会靠两条腿绕道走么?”
    能乘车通往机场的主干道只有这一条,但并不表示就没其它的道路可走。眼下这条主干道已是车辆拥堵,倘若雇上一辆洋车,靠两条腿跑到机场,也比坐汽车要节省上许多时间。
    “老许,这样一来我们又得分兵了,虽说我们团是个几千人的大团,可沈阳这么大,那还是人手不够啊!”王胖子为难了,他刚刚接到老杨的电报,在电报中,杨克成把他臭骂了一顿,临了,无可奈何的老杨在发泄一通后,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要保护好许忠义的安全。少根头发,就拿他是问。
    “不行也得行了,早知这样,我把你们师长也给忽悠来就好了。唉!千算万算,这怎么还会有纰漏呢?”
    “店小二”是人,虽然聪明绝顶,但他毕竟不是神。
    “可你的安全……”
    “能把他抓住,那我才是最安全的,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那姓齐的想要弄死我,他还没这本事。”老许又开始忽悠王胖子了。他猜想老杨为照顾自己这首长的面子,绝对没告诉王胖子自己那战术水平究竟有几斤几两。他想钻个空子,利用老杨的纰漏,骗王胖子赶紧分派人手,不然等老杨一赶到,这胖子哪还敢分兵?非把他当成贼来防范不可。
    “殊死一战,就在今日!”瞧瞧空荡荡的指挥室,老许暗暗松了口气。
    门外枪声大作,警察第四中队和前来破坏的国民党军交上了火。挺着大肚子的顾雨菲,还在监听着沈阳市内的一切动静,她希望能从那错综复杂的电话、电报业务中,准确地找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电报大楼现在是全沈阳最繁忙的机关,每分钟都有上百条信息从这经过。一般人甭说能捕捉到情报,就连听完每个对话,这都是很勉强的。但顾雨菲不同,她是受过训练的专业特工,什么消息对自己有用,她头脑里非常清楚。
    “刚刚截获个电报,是三重加密,您看……”廖文韬将一份抄报纸递给她,不料顾雨菲瞧也未瞧,就把它顺手丢掉了。“你这……”
    “这东西对我没用,我要的不是这个情报。”顾雨菲盯着指示灯,目不转睛地答道。
    “那什么消息才是最有用的?”
    “卫立煌,只有卫立煌发出个叫车指令,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廖文韬没听明白,她也想不出这个指令为什么会是如此最要?
    “我表哥肯定是不会轻易暴露行踪的,但你要知道,如果卫立煌不赶到机场,那这架飞机就不能起飞,我表哥想走也走不了。”
    国民党在东北的最高司令官,是不能落在共党手中的,这一点,顾雨菲把握得很准确。同一架飞机,同一个命运,齐公子的生死,已完全不被自己掌控了。
    “就算知道卫立煌要走,可你怎么知道他想坐哪辆车?我们又该怎么盯住他?”
    “很简单,他的专车是我先生给提供的,红色,在沈阳独一无二,那些警察只要一看到这辆车,就会马上疏散交通,让他顺利到达机场。”
    也就是说,卫立煌没象他官员那样狼狈逃往机场,是因为他有个身份的象征,而这个象征,就是保障他畅通无阻的特权。
    “嗯?”突然一皱眉,顾雨菲好似听到了什么,她连声叫道,“奇怪!真奇怪!”
    
第171章 决定
    卫立煌的侍从室,是专门负责安排、保卫长官出行的部门,因此,只要盯住他们所掌握的专车,就能知道卫立煌的行踪。但是一个意外发生了,侍从室突然打出电话,命令所有专车迅速准备。
    顾雨菲额头见汗,她急忙叫来老廖,说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对方不会加强安保措施,给我们来个鱼目混珠!”
    “不会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想知道原因!这一情况,地下党为什么不及时通报?至于你的理由,等组织进行调查时再说!”顾雨菲也没客气,一句话,就把老廖给挤兑到南墙上去了。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了情况有变,老廖哪会知道?他又没离开过电报大楼,怎可能通晓?
    就在这时,顾雨菲突然皱皱眉,把食指一竖,对身旁的助手喊了声“停”。“刚才有个电话,好象提到过红色小轿车?”
    “有吗?”助手眨眨眼,为难地答道,“这么多电话同时打过来,我脑子都快听乱了,没留意到……”
    “5号线!叫5号线的电话员过来!”
    5号电话接线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岁数虽然不大,但工作经验却十分老道。听完顾雨菲的询问后,她难以置信地瞧瞧这孕妇,被彻底折服了:“没错,刚才是有个电话提及过‘红色轿车’,说这辆车是他们趁乱从‘东北剿总’搞到的。”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卫立煌的主意?不用问,一定是沈阳的地下党。但问题是,如果卫立煌不再使用这辆专车,那顾雨菲还怎么追查他的行程?
    “怎么净帮倒忙呢?”顾美人生气了,对廖文韬吼道,“敌人还没消灭,怎就急着分配战利品了?‘渗透想定’和高级小汽车,孰轻孰重你们分不清么?这哪像我们专业地工干的事?简直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嘛!”
    有消息说,东北局领导将在东北全境解放后进驻沈阳办公。于是给领导们找专车,变成为沈阳市委的重点工作之一。尤其是卫立煌的那辆车,款式新颖外观奢华,是东北局办公厅高主任点名想要的,所以不搞到能行么?总不能让领导靠两条腿走路上班吧?因此,潜伏在“剿总”的地工人员便瞅准机会,趁乱将它开了出来。
    “趁乱?”听到这个关键词后,顾美人愣了一下,她随即追问,“‘剿总’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乱?”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行营二处的张树勋,被个入室行窃的贼给打了一枪。”
    “入室行窃?到‘剿总’去入室行窃?”顾雨菲的小嘴合不上了。‘剿总’是个什么地方?戒备森严岗哨林立,这个贼敢去那里行窃,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转念一想,她忽然又发觉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能躲过卫兵盘查潜入室内,这会是个一般的贼么?不熟悉“剿总”情况,他有可能潜进室内么?
    “十分钟之内,必须查清这个人是谁!要快!”顾雨菲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另外,马上通知被服厂,就说情况有变,卫立煌很可能会提前离沈!至于他乘坐哪辆车,赶往哪座机场……”敲敲凌乱不堪的桌面,顾雨菲干涩地笑了笑,无奈地说了句,“情况不明……”
    擦擦嘴角鲜血,陈明推推滑脱的玳瑁眼镜。一阵剧痛袭来,他用力嘬着凉气,紧了紧缠在腹上的布条。一道殷红的血迹,在迅速扩散、蔓延。
    张树勋没有死,只是受了些轻伤,倒地之前,还顺手给他补上了这一枪。但不管怎么说,机票还是被他抢到了手。
    “有机票就好……”揣着它,就如同揣着希望。陈明坐在昏黑的路灯下,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欣慰不已。“老婆子,我来了,你要等着我,咱们好好过日子……”他对着星空许愿,奢求上苍能满足他此生这唯一的愿望,一个曾经手握重权的地方实力派大员,在历史的剧烈更迭面前,第一次感到个人是这般渺小,这般无助,“但愿我能活下来,用自己的余生,来补偿对家人犯下的过错……”
    东塔机场……
    于秀凝手持机票,却无法登上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耐心解释后,她嘴唇已经布满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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