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拒嫁

第13章


    但是,史咏虹的脸色顿时惨白,冷汗不断的冒出,身子不停的颤抖,并且不自然的摆动着,纪菱轻推开史咏虹,看到她紧咬着牙齿,眼瞳翻白,她焦灼的叫唤:“咏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发觉史咏虹有异样的史展桓冲了过来,用胳臂紧极住她抽舍的身体,同时大声的对纪菱喊着:“到浴室的镜子里拿出一瓶红色瓶盖的药给我,快点!”
    纪菱惊慌的快速奔入浴室拿到药,再冲回客厅,将药递给史展桓。
    “快倒四颗给我!”史展桓指示她,同时用手指开史咏虹的嘴。
    接过纪菱递过来的药后,他将药锭塞进史咏虹不停痉挛的嘴里,同时灌了一口水给她,然后轻拍她的背脊,抱着她安抚的说:“没事了,咏虹,冷静下来,哥哥在这里,一切都会没事的,听话,冷静下来。”
    慢慢的,史咏虹的痉挛转为平缓,渐渐失去意识的痴倒在史展桓怀里。
    被这突发状况惊吓得有些愕然的纪菱,瞪大眼看着史展桓,用眼神询问着他。
    “我先抱她进去睡,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史展桓抱起史咏虹,深深的看纪菱一眼后,准备上楼。
    “咏虹不要紧吧?”纪菱忧心仲仲的扯住他的手臂。
    “现在不要紧了,她这几年的身体很不好,精神上也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他简短的解释后,抱着史咏虹上楼了。
    一会儿后,史展桓下楼来,心情况重的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喝一大口后,回到客厅的沙发颓然坐下。
    “咏虹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怎么了?”纪菱急急的问。
    “我可以求你现在先不要问我咏虹的事吗?”他痛苦的深叹一口气,“我们可以先进行专访吗?”
    他的语气几近恳求,绿瞳里的哀痛深深的打入纪菱的心中,让她震颤,但史咏虹的情况她急切的想得知,于是她冷冷的用坚定的语气说:
    “你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隐瞒到几时?不!我坚持今天一定要得知咏虹的事情和做完专访。”
    他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只是默然的瞅着她,那目光似乎在责备她的残忍。
    “十二年当中,我与咏虹真正在一起生活的只有战后二年与最近二年而已。”
    “什么!难道咏虹不是一直跟着你?”
    “若是你要怪我没有尽到为人兄长的责任,那么我承认,在其他的八年当中,我确实没有好好的照顾她,不然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史展桓自责地道,苦涩的回想着与史咏虹分离的经过,接着他缓缓的述说:
    “当年自西贡逃离后,我们在阴错阳差之下来到美国,在难民营待了两年,这两年的日子说不上好,但也不是极坏,只是不知道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要继续到几时;因此在难民营待了一年后,我开始计划怎样脱离难民营。美国是个讲求实力的国家,不论外表与人种,只要有实力,别人就不敢看轻你。
    那时正值太空科技的起飞期,我开始把所学的科技知识写成一些理论,然后投稿到对太空科技有专业讨论的各大报社与杂志社,在半年内我已写了难以计数的理论。而我的一篇研究理论文章,受到一位詹森太空中心科学家的注意,并开始和我做通信的教学指导;又过了半年,在教授的指导下,我参加全美科学奖,并入选为首奖,一星期后我见到这位教授,他就是我的恩师――威廉・华勒斯博士。
    他是一位对太空科技有狂热的人,终生未婚,只对拓展科技领域有兴趣;于是他建议收养我,打算带我离开难民营,栽培我从事太空科技的工作。但是他的条件只打算带我离开,并不包括咏虹,因为教授有一个性格上的怪异是他讨厌女性!”
    “于是你就这样离开咏虹吗?”纪菱听了这些叙述,责难的看着他。”
    史展桓停顿一下,深深的望了纪菱好一会儿,“我拒绝了!我毫不考虑的拒绝他的提议,但是没想到咏虹却做出我作梦也想不到的事。”他站起来走向窗户前,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框说:“她和几个在难民营里认识的同伴一起逃了出去,只留下一封告别的信给我。”
    他隐忍着痛苦接着说:“咏虹的不告而别的确带给我很大的打击,在战乱中我已失去你的音讯,如今又失去咏虹,那份痛像把刀似的时时刻刻刺痛着我的心。但反覆阅读咏虹的信后,我有了新的信念。
    不离开难民营就什么事也办不成,我不能让咏虹的牺牲没有代价,眼前需要做的不是伤痛咏虹的离别,而是要如何获得成就,才有能力来谈相聚。何况咏虹也与我约定四年后相聚的日期,于是我接受教授的收养。二十岁那年是我生命中另一个转换点,那一年我取得了美国公民权,并以全额奖学金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就读。”至此,他停顿了须臾。
    “四年后我依约赴会,没想到咏虹竟然没有出现,而往后的每一年,她都不曾出现在那个约定的港口;失望的冲击实在难以言喻,只有把伤痛寄情于课业上。所以我求学过程非常的顺利,一路从大学、硕士到博士,在修博士论文时,我就被聘请为工程师,进入詹森太空中心担任太空工程方面的建造工作。”
    史展桓喝了一大口酒,平缓一下述说的情绪。
    “但我从没有停止找寻咏虹,我定时的在各大报刊登寻人启示,委托各种寻人机构找寻咏虹的下落;但是都没有她的任何音讯,她就像消失在汪洋大海般毫无消息。直到两年前的耶诞前夕,我在电视上偶然看到烟毒勒戒所的专题报导,而咏虹出现在那个专题报导上。
    当我看到被毒品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咏虹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今天所看到的咏虹,比起当时的她好上十倍!我立即打电话到电视台询问咏虹的下落,并连夜赶到洛杉机,将意识恍惚的咏虹接了回来;勒戒所的人告诉我,咏虹已经进出勒戒所六年,那里几乎成了她的家……”
    纪菱的哭声打断他的话,她扑倒在沙发椅背,泣不成声的说:“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上苍要折磨我们到几时才肯罢休!”纪菱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十指因激动而用力的指陷在沙发椅中。
    史展桓连忙将她紧拥在臂弯里;她伏在史展桓结实的胸上,悲痛的哭泣着。
    “纪菱……”史展桓下巴轻抵着她的头发,声音也哽咽起来。
    纪菱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依偎在他的怀里,便僵硬的推开他坐正身子,敛起失控的情绪,拭去脸上的泪痕。“我没事,你不要碰我,我没事了。”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下意识的厌恨自己,史展桓感到一阵心寒。
    “咏虹的事我们就谈到此吧!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要完成吗?”他柔声的转移话题,希望能把她从悲伤的情绪中带出。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为史咏虹遭遇的事而难过的心情。
    是的,尽管再如何的没有工作的心情,但不完成不行,明天若交不出这篇专访而被革职的话,后果实是堪虑,她的生活将会陷入困境。
    她强迫自己拿出专业的工作态度,取出录音机与速记簿,尽量用淡漠的口吻说:“我们就开始进行专访吧!”
    “到我的书房吧!我顺便拿些专访所需的资料给你。”对她刻意的冷漠,史展桓只有淡淡的轻扯嘴角,站起身领着纪菱走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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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专访后,纪菱收拾好史展桓给她的资料与相片,起身告辞。
    “一起用餐好吗?”他用轻柔的声音诚恳的说着。
    她撇开头,避开她不忍拒绝的绿眸。
    “不了,托你的福,总编辑要我明天一早若交不出稿子就必须交出辞呈,所以我得回去将这篇专访整理出来。”
    “我很抱歉,纪菱,我并不是故意为难你的。”他带着歉意的说。
    “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况且你也很合作的帮我完成这篇专访了,请你送我回去吧!至于咏虹,请你代为转告一下,说我会再来探望她。”由于史展桓在离开太空中心时坚持要纪菱坐他的车到家中,现在只好请他送自己回去。
    史展桓迟疑片刻,欲言又止的低叹一口气后,才走出书房往车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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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纪菱的公寓前,她拿起随身的东西准备下车。
    “我跟你上去。”史展桓熄掉引擎。
    “不!”她露出惊惶的表情,随即掩饰的回道:”不必麻烦了,我……我自己上去就好。”
    他丝毫不妥协的步下车,执意握着她的手肘,“你住几楼?”
    “五……五楼。”她发现史展桓已不是从前那样好说话的男人,对于他坚持的事,往往露出坚决的态度,且不容她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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