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招待

第4章


被人抢劫已经是够倒霉的啦,我失去了钱夹中的四五百美元,还有那1200美元的钻石领卡。我到警察局报案,还得被他们拉到警察总局在一排人犯中进行指认,之后又得到法庭上做证。知道吗,我花费在时间上的价值比我丢失的金钱还要多得多。如果能够尽快摆脱此案,那么结案之前我将会赚他妈的一大笔钱。”
“对不起,”梅森说,“当然,非常不幸,尤其是对于一个时间这么宝贵的人……。”
“当然,我并不是抱怨这些时间,”阿彻的口气缓和了一些,“只是我不想困在那间房子里,我只想出来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至少,不要让我觉得那么无聊。”
“对不起,”梅森说,“你可以找本有趣的书看一看。”
“书!”阿彻鼻子一哼,“在那儿没法看书。那些个乡下人做的破凳子,坐在那些恶心的凳子上简直能把我折磨死。我只能站起来踱踱步,向窗外看看,然后重新坐在那些可恶的硬木椅上。我宁肯撤消这起诉讼也不愿再继续熬下去。”
“对不起,”梅森放声一笑,说,“不过,我所考虑的,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最有效地保护被告的利益。”
“你不会从被告手中得到一分钱。”阿彻说。
“说得对。”
阿彻摇摇头:“真是不可思议。图什么呢?你作为一名本地区大名鼎鼎的律师,却为一名小人物去义务辩护,而像我这样的超级大款却坐着冷板凳,等候那些该死的律师的召唤。你说呢,梅森,假如我撤消起诉如何?”
梅森微微一笑:“这一点由检查官作主。恐怕他不会赞同你为了不浪费宝贵时间而撤消起诉的提议吧。我敢说,尤其是当他知道你的提议是在与我商量之后,他断然不会接受的。”
阿彻盯着梅森看了一阵子,然后说:“那么,好吧,你们这些花言巧语的律师是不会改变主意的。难怪公民们都讨厌走进法庭。梅森,你听着,你让我在星期一上午出席法庭,如果必须去的话,那我倒要看看我是否可以找到托词。”
梅森依然微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去:“走吧,保罗,电梯到了。”
阿彻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浓浓的双眉皱在一起,愤怒的目光中包含着一些无奈的敬意。
2
梅森在保罗・德雷克的陪伴下,打开了他私人办公室的房门。
机要秘书德拉・斯特里特正在分拣书信,她抬头看见梅森,焦急地询问:“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梅森咧嘴笑笑。
“还要进行多长时间?”
“星期一开庭。”梅森告诉她说。
“伊内兹・凯勒表现怎样?”
“不太理想。”
“怎么回事儿?”
“溜掉了。”德雷克说。
“什么?”德拉・斯特里特疑惑不解地喊出声来。
梅森走向那尊黑色雕像,把礼帽歪戴在大理石雕像的头上,退回几步审视一下效果,又向前几步,调整一下角度,让礼帽向后倾斜着。
“这样很棒。”他说、
“这看上去倒像个俏皮鬼了。”德雷克微笑着审视着雕像。
“妈的,真是那样就好啦,”梅森赞同地说,“不过我还是非常同情这个老家伙的。他总是一板一眼地领导着法律机构从没有丝毫的轻松活络劲儿。他和他成千上万的门徒们任凭命运摆布,悲观地思考着现状,冷酷地预测着未来。我们让他快乐些吧。”
“请告诉我一些凯勒小姐的情况吧。”德拉・斯特里特恳求着说。
“可能是一个阴谋。”梅森说。
“我不这么认为,”德雷克脱口而出,“从拉斯韦加斯飞来时,我坐在她旁边,她看起来的确是一位好姑娘。当然,她不是选来做假期辅导员的那一种女孩。她表现得非常老练,然而却没有哄骗我的意思,她没有骗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她真的是一位好姑娘。”
“你和她谈过话吗?”德拉・斯特里特问佩里・梅森。
“没有。飞机直到开庭之后才抵达这里。我已吩咐过保罗先把她带到法庭图书室。当保罗向我示意一切已安排就绪时,我想这就是我手中的王牌,那么就等着我手中的王牌出手吧。”
“你的现场表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佩里。”保罗・德雷克说。
“非常出色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棒极了,德拉。他让证人对一切都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都有哪些?”德拉・斯特里特问。
“告诉她,佩里。”德雷克说。
梅森轻轻一笑:“阿彻的汽车坐椅上有一个火烧的圆洞。我让她认定那个洞是在案发时被阿彻的点烟器烧着的。这一点搅乱了她的思绪。”
德拉・斯特里特望着梅森,梅森在桌旁坐下来。保罗・德雷克迅速坐在他钟爱的那把超厚的皮椅上,挪动几下臀部,把双腿放在一边的扶手上,脊背靠在另一边的扶手上。
“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德雷克焦急万分地说,“凯勒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在意有我在场,”德拉・斯特里特说,“只管讲吧。你们把情况讲完之后,我会把它们整理出来的。请随意谈吧。我喜欢听你们随意谈。”
梅森微微一笑说:“德拉,情况基本上按我们的思路在进展着,只是当我们正想抽出王牌――让拉维娜夫人和伊内兹・凯勒当面对质时,伊内兹・凯勒不见了。事情就是这样。”
“这就是我弄不明白的一点,”保罗・德雷克说,“当你让我带那位女招待出庭时,佩里,我却找不到她,我让她等在那儿时她非常好奇,也特别愿意出庭。天哪,她可以不必到这儿来的。她可以待在内华达州拉斯韦加斯市,她是自愿来的,并且非常乐意把情况弄清楚。”
“然后,她就来了。”
“对呀,我看着她走进了图书室,翻阅着法律书籍,这样的话,假若有人偶然进去也会认为她是一名在准备辩护资料的女律师。我对她很放心,认为佩里在下午开庭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如果要她出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会马上站到证人席上的。”
“你去叫她时她不在那儿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不在。”
“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知道。”
“这下子案子该怎么进行?”
保罗・德雷克耸耸肩膀:“看佩里怎么说了。”
“我能说什么!”梅森说,“一走出法庭我就想责怪我自己。”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进行正规的、基本的、常识性的、有效的调查。”
“你问得很精彩,”保罗・德雷克说,“你已经让她混淆了常规性的东西,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佩里?”
“做出肯定的结论还为时过早。但是,假若案发时拉维娜夫人不在车上,你也不要过分惊讶,对吧,保罗。”
保罗猛然一抬腿,直起身子:“不在车上!什么,你是说她不在伊内兹・凯勒的车上?”
“我是说她不在罗德尼・阿彻的车上。”
“哦,她怎么能不在车上,佩里,你这不是在虚构吗?”
梅森皱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坐在车里的可能是罗德尼・阿彻和其他女人。假设,因为那个女人不敢暴露出来,所以在向警察局报案之前,阿彻首先与别墅二号通过电话。因为他与马莎・拉维娜相当熟悉,所以他告诉拉维娜自己遇到了麻烦,请拉维娜帮个忙谎称自己坐在他的车中。他告诉拉维娜说,详细情况回头再说。然后他报了案,在此期间又做了一番安排,让实际上与他坐在车中的女士离开了现场。”
“你采用了什么样的调查方法?”德拉・斯特里特问梅森。
梅森把转椅向后一靠离开桌子,摇了摇头。
“我对你的做法非常好奇。”保罗・德雷克说。
“没有,没有方法可言。我从来不按证人所期望的调查方法进行讯问。”梅森说,“当我刚一张口,这位女士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进行反击。她思维敏捷,才智过人,并且靓丽无比,她反证了我的每一次调查,所以很可能会把我的当事人送上绞架。”
“她为什么这么仇恨你的当事人?”德拉・斯特里特问。
“关键就在这儿,”梅森说,“她并不仇恨。”
“我想你说过她仇恨你的当事人。”
“并不是对着当事人来的,”梅森说,“她只是想在交手中让我尝到她的厉害,退下阵来结束发问。”
“为什么?”
“因为她心中有鬼。”
“什么鬼?”
“这就是关键。我猜想,她心中有鬼的唯一可能就是她不在案发现场。”
“那怎么可能呢?”
“她想尽力掩护那个实际上在场的女人。”梅森说。
“你已引诱她上钩了吗?”
“我想,我已经使她产生了恐慌,”梅森自信地说,“调查的第一个基本原则是与证人进行亲切、友好地交谈,提问一些证人没有经过详细思考的细枝末节,证人往往想不到你会提问这些内容。只要你显得亲切和友好,如果碰上不利的证词时,至少它也不会有损你的案子,但是假若你真的抓住了弱点,你就应该迅速深入进去,充分利用有利因素。”
“这样的调查能使你永远有得无失。”
“人类的记忆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如果一个人真的遭到过抢劫,或者说目睹过一场谋杀案,或者说经历过这一类事件,他就会每小时千百次地回忆案发时的高潮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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