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从婚记

第33章


    木兰赶忙摆手解释:“嗨!你这话说的……我误会什么呀?我跟他也是同学,是朋友——不对,我俩连朋友也算不上,是你不要误会才对!”
    安琪笑道:“那之前的一些传言你听到过吗?”
    木兰也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只觉得曾经在背后热议他人八卦的自己是多么的猥琐不堪。这一切都令自己尴尬不已,羞愧至极,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甚至都不敢直视安琪的眼睛。
    幸好安琪没再接着问,及时的转了话题:“钟至诚什么也没跟你说吗?那他爸爸去世的事呢?你也不知道吗?”
    “啊!去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木兰惊讶道。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之前,他跟父亲已经没什么来往了——毕竟,他爸爸也没对他怎么负责过,再加上他妈妈的事,钟至诚心里应该还是有怨恨,所以从不见他。而且,更过分的是,钟至诚的外公去世后,留给他的钱和房子,他爸爸居然去问他要。那些钱可是钟至诚上大学的学费啊!不过他一向是不屑与人争执,惹不起干脆就躲了起来,貌似是把房契钥匙这些放在了舅舅那里,然后跑去北京上学,一连几年都没回来。”
    “怪不得……”木兰自语道。
    原来前些年钟至诚竟是因为这个无奈的原因一直没有音讯。
    “那后来呢?”
    “后来他爸爸就去世了呗,好像是喝酒喝得,一觉睡过去,早上人就没了。具体是怎么样的,钟至诚不会跟我说的那么详细,我也不没兴趣问。”
    “那他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父亲去世了?”
    “也不完全是。他很有能力,在北京很有名的医院工作,很受重用,很有发展潜力。其实,他在关山城也没什么牵挂了,不管父亲在不在,他就这么留在北京也好,未来也有前途。不过,比较麻烦的是,他父亲后来又结婚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钟至诚就是因为这个被赶出来的。再后来,钟至诚就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家子人过的一直都不怎么好,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说是债主天天上门催债,孩子上不了学不说,孩子妈也病了,孤儿寡母的没人照顾,惨得很。”
    “所以,钟至诚就回来了?”
    “嗯。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劝过他,为了这件事放弃在北京的大好前途实在是不值当。可他还是坚决回来了,说弟弟还太小,家里没人照顾,总是觉得可怜。自己已经成年,在关山城帮忙照看着,好歹是个依靠。还说,也就这两年,等弟弟再大点儿,能自立了,也就放心了。说到底,不管和那家人再怎么生分,终究还是一个不忍心。”
    “原来是这样。”木兰心里生气了自己的气,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体谅过钟至诚,也从来没有细心的了解过他,从来也都不知道,钟至诚,原来竟是一个这样温暖善良的人。
    
    第32章 靠岸
    
    与谢安琪的见面多少令木兰心生波澜。
    曾经毫无原因的不喜欢竟就这样与无形间化解了,原来无论安琪还是钟至诚,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孤独的坚韧的成长着。
    木兰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对于生活的那些伤心与怨恨都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和谢安琪聊完天回到房间已经深夜,木兰此时却很精神,开着电视听着声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慢慢有了倦意,却被一个电话惊起了精神。
    居然是钟至诚。
    电话那头语气有些异样:“你现在还在上海吗?”
    木兰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什么时候能回来?”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没事……木兰,你别着急,没出什么大事……”钟至诚平静了一下语气:“你妈妈来门诊拿药的时候被车蹭了一下……”
    “什么!”木兰一下惊了:“严重吗?碰着哪了?你快说呀!”
    “不严重,木兰,你别着急,真的不严重。手臂有些骨裂,打了石膏,已经没事了,静养就可以。肇事司机也赔偿了,刚好在我们医院门口出的事,目击者很多,对方全责,很好处理。警察也来了,都协商过了,你妈妈也签字了。已经没事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明一下情况。如果你能早一天回来最好,毕竟家里需要你照顾……”
    木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听到情况不算太糟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缓口气回答道:“我这边已经都忙完了,明天就回去。家里那边,至诚……”
    “我知道,我会照看的,你放心。千万别着急,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木兰拿着电话,听到对面镇定沉稳的声音,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本来活动的主办方统一订了往返的机票,可现在木兰等不了了。查了一下最近时间的航班,立刻申请改签。
    就这样一夜没合眼,连收拾东西带办机票,折腾到天光大亮。
    等掂着大包小包狼狈不堪的过了安检,木兰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全身瘫软在候机室。
    可又不敢睡着,只能瞪着眼睛等待登机。
    钟至诚又打来了电话。
    木兰接通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有股暖流如火山岩浆一般汹涌的从心底向外冒出。
    对方依然是那样静谧沉稳的语调,似乎在他面前什么事都变得轻而易举起来:“到哪了?还顺利吗?”
    “嗯,在候机。”
    木兰想起从昨夜接到消息到此刻这慌张疲惫的奔波,突然觉得疲劳成倍的叠加至来。
    “别担心,家里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把航班号给我发过来,我去接你。”
    家里没事。
    木兰听到那句话的瞬间,突然心底的暖流冲刷进了眼眶。
    木兰曾经多想有个家呀!
    有个爱自己的丈夫,有个可以让自己放心依靠的地方。
    她曾以为,只要结了婚,只要有了婚姻的牵绊,我就可以有个家,我就可以有个男人与我一起对抗风雨。
    可慢慢的,当她独自去面对风雨,终于可以勇敢的去迎接生活所有的艰辛与苦难时,当她越来越强大,越不需要去向命运妥协的时候,木兰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需要的并不是依靠。
    那婚姻究竟还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当此时此刻,当木兰听到电话里钟至诚的声音时,她突然多出了太多的贪心。
    她想陪伴着钟至诚,也想被他陪伴着,不管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
    木兰贪婪的想要一辈子也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贪婪的想要与之相伴。
    一起走过春秋冬夏,一起历经生老病死。
    木兰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汹涌的往下落,她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嗯,没事就好,我很快就登机了,到了再说。”
    机场环境嘈杂,钟至诚听不清楚对面的声音,他隐约觉得木兰语气的波动,不禁担心起来,小心的安抚道:“木兰,请相信我,都照顾得很好,真的不用担心,你路上平安就好!”
    “嗯,我知道了,先挂了,见面再说。”
    木兰没敢再说什么,她怕自己再说下去,所有的胆怯与贪心便都会暴露出来。
    回到了家,木兰有条不紊的照顾着家里的一切。
    家里两个老人都行动不便,这着实让木兰辛苦了一阵子。
    终于,日子慢慢平静下来,蒋母的伤势渐好,木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才想到,有段日子没见钟至诚了。
    赶到他家里想道个谢,却没料到,看到了一个病怏怏的钟至诚。
    窝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不停的冒着虚汗。桌上摆着几瓶常见的感冒药,还有一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泡开的面。
    木兰突然有些心酸,她赶忙进厨房帮着炖了两个鸡蛋,没有香葱,就只能撒些盐,滴几滴香油,屋子里似乎这时才有了点人气。
    至诚没说什么,也许是生病了实在没力气,也许是心里有些什么话说不出口,总之,就是很安静,默默地吃着木兰端过来的炖蛋。
    过了好一会儿,木兰突然说了一句:“至诚,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至诚抬头看着木兰,眼睛里说不清楚有什么,宁静的像一潭深湖,却又满是璀璨的星河。
    木兰看着这样的眼睛,一时又胆怯了,后面的话硬是又缩了回去。
    至诚还是这么看着,没有回避,也没有催促,似是在判断木兰讲话的心意。
    木兰喘口气,想接着说,可抖抖嘴唇,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下子,她心里自己有些着恼了,恨自己竟这么怂,可这样想又有些委屈,越急越怕,越怕越急,犹豫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这令木兰万分的懊恼,于是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钟至诚。
    “木兰……”
    生病的钟至诚嗓子哑哑的,没什么力气,却有着坚定沉稳的力量。
    木兰还是转头在一边,不去看他。
    “木兰……”至诚又喊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木兰,其实有些话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我一直都不敢,我没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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