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违

五十二


整整一夜,水宛心等了整整一夜。
    水知秋回来时已是清晨,疲惫不堪地回到了王府。水宛心默默地帮水知秋脱下衣服,服侍他睡下,什么都没有问。
    水知秋一躺下马上装作睡着,水宛心轻轻地关门走了出去。
    为了送水知秋一行出使展国,今日天昊无极准备勉强撑着出宫,因为这将是最后一面了吧。
    水知华,拂尙霖帮水宛心打点好了一切,临走前做着最后的清点。
    文武大臣站在官道两侧,节仗在风中猎猎作响。
    没有人作声,所有人都在等天昊无极。
    天寝宫宫中,玉卓清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天昊无极的衣角。
    “清儿,你这是何苦?我送完他回来,自会将国玺交与你。”
    “皇上,你知道清儿要的不是国玺,要的也不是权力,清儿要的是皇上的真心。”
    天昊无极去掰玉卓清的手,玉卓清不肯放手。
    “清儿,这是我和知秋的最后一面,他不会再回来了,没有人会和你争宠了。”
    “皇上,你不明白。”
    玉卓清泣不成声,只要再坚持一会,她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再过一会药就会起作用。
    “清儿,你要的我给不了。”
    天昊无极撕开被与玉卓清攥住的衣角,正如撕开玉卓清的心。
    天昊无极起身飞速走出,却旋即晕倒在地,玉卓清跑过去,摸着天昊无极。
    “对不起,我不能再容忍你见他,他应该消失的,呵呵~”
    玉卓清回想起那日田文对自己说过的话,水知秋一日不死,皇上一日不会爱你。
    玉卓清咬了咬嘴唇,命人将天昊无极抬到龙榻之上。
    “吩咐下去,皇上体虚,今日任何人不准打扰。”
    “是,皇后娘娘。”
    “还有,派人告诉等在城外的众大臣,皇上因为昨日偶感风寒,不能送水大人出使展国了,就由三公九卿代皇上为水大人饯行,还请水大人一路小心,还有,立刻将田文召回。”
    “是,奴婢立刻去办。”
    玉卓清这才放下心来,走到榻边,只见天昊无极昏昏沉沉地念叨着什么,眼睛紧闭,玉卓清将丝被掖了掖,回到了凤鸣宫。
    等待她的是杀戮抑或是救赎?
    “皇上有旨:皇上昨日偶感风寒,不能亲送水大人出使展国了,由三公九卿代为为水大人饯行,还请水大人一路小心。”
    “臣接旨。”
    水知秋复又站起身,依次向文武大臣们道别,强迫自己忘记那句‘我会去送你’,君无戏言,只是在人前罢了。水知秋麻木地依次告着别,听到的无非是‘一路顺风’‘早日荣归’的话。
    不一会,水知秋来到了上官运起的面前,上官运起苍老了许多。
    “老师,多保重。”
    上官运起一把抱住水知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你没死,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
    说完,将一包东西塞进水知秋怀中,松开拥抱,拉着他的手客套了一番,水知秋有些不解,但是既然上官运起说过的话,就应该好好记住。
    水知秋最后来到拂尙霖和水知华面前,水知华已经哭成泪人。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别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说着,摸摸了水知华的头,唯一的牵挂交给拂尙霖自己也算放心了,还有一个牵挂也应该交出去了吧。
    “哥,你又笑人家。”
    水知华嗔道,又破涕为笑了。
    “尙霖,你要好好照顾知华。”
    “恩。”
    水知秋又想起天昊无极在那一夜从后面抱着自己,口中喃喃自语。
    “知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是皇帝,你是大臣,如此而已。”
    水知秋想回过身来,天昊无极紧紧地扣住他。
    “不要转过来,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我怕自己下不了决心。”
    “你总是狠不下心来,所以你才这么痛苦。如果你够狠,不会放过田文,如果你够狠,不会怕伤害皇后,如果你够狠,一开始就不应该在武试时救我。”
    “是吗?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你。”
    “保重!”
    “恩,我们走了。”
    水知秋和拂尙霖又回到人群之中,水知华和水宛心在马车中告别。拂尙霖与水知秋两人一同走了过去,拂尙霖将水知华带出马车,水知秋又安慰了她一番,终于上了马车。
    水知秋站定,向文武百官一拱手。
    “知秋此去展国为监国,必定为天朝鞠躬尽瘁。各位同僚,共事一年有余,承蒙各位关照了,知秋年轻,以前有对不住各位的,还请各位海涵,就此别过了。”
    水知秋向众人拜了拜,众人也都忆起共事的种种,想水知秋虽然为人清高、自律,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相才,却沦为弄臣娈童,仕途坎坷,不免感叹。
    水知秋自然知道众人的想法,只是笑笑,偶然发现田文并不在送行之列,并未在意,只是遗憾未能见此‘大仇家’一面,随即进了马车。
    “启程吧~~”
    “启程~~~~”
    一时间,众人的声音纷纷响起,惜别的话,偶尔还夹杂着知华的哭声。水知秋笑笑,看了看水宛心,水宛心安静地坐着,脸色苍白。
    “宛心,还好吧?”
    “恩,身子有些不适,可能是昨天收拾行李,有些累了。”
    “靠着我睡一会吧。”
    “恩。”
    水宛心将头靠在水知秋肩头,水知秋看向窗外,玉兰江就在官道一侧缓缓流过,刚刚出城,河道并不宽,河水也不湍急,却是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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