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的重生路

147 亲临邺国


    元胤带了数十人马脱离使队,先一步进入邺国境内,天黑之前进入剑门府,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歇脚。
    元胤给元天祎洗了脚,换上睡袍:“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元天祎盖上被子躺下,问道:“父……亲,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母后?”
    元胤自己换了衣裳,说:“还等三日。”
    虞燕来考虑了各种后果之后,带上四十万两银票到玄机阁,和玄机阁主签下契约。“请王妃回府等候,在下挑好人之后,会请您来此看人拿令牌。”玄机阁主拿着字迹未干的契书,对虞燕来说。
    虞燕来离开被黑色包围的玄机阁,重新回到大街上时,春光正好,熏得人懒洋洋的睁不开眼。莫擎天的人也已经到了,只要玄机阁那边进行顺利,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三月初二早晨,元胤赶到九龙城时时值春假,朝中休沐两日,他到长公主府时,长公主正好在府中。管家通报有贵人请见时,她心中盘算了一番,估计是他来了,“请他到花厅来。”
    长公主府阔气疏朗,二十多年前便是亲王的规格,元胤暗中打量长公主府的布置,进府之后,在小厮的带领下走到花厅,抱拳行礼道:“长公主。”
    “管家说有贵客到时,我便猜是秦皇,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只是想不到秦皇亲自前来。”宴如英客套虚礼一番后说道。
    元胤道:“亲自来一趟我才放心。”
    宴如英注意到他身边孩童,十分精明可爱,问道:“这是天祎?”
    “是。”元胤双手搁在元天祎的肩上,对他说:“天祎,这是姑婆。”
    元天祎并不怕生,脆生生的喊道:“姑婆好。”
    宴如英被元天祎软糯的童音酥得内心一片柔软,蹲下身来张开双臂说:“天祎,到姑婆这里来。”
    元天祎仰头看了看元胤,他点头之后才去长公主那里。长公主仔细瞧了元天祎一阵,说:“天祎像秦君多一些。”
    元胤笑道:“见过天祎的人都这么说。”
    因宴长宁之故,长公主极喜欢元天祎,忙让婢女端吃的来。谈笑一番后,长公主才说起宴长宁来:“她在祁山行宫照顾太上皇,从九龙城到祁山行宫骑快马也要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秦君歇一阵后,我带你们去吧。”
    元胤抱拳道:“有劳长公主了。”
    元天祎吃着温软的点心,学着元胤的语调对长公主说道:“谢谢姑婆。”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元胤,让人爱得不行,长公主忍不住捏他白皙的小脸。
    祁山连绵不断,雪水浇灌着山下的草场和附近山谷河滩的土地,昨日山脚下的赛马才结束,宴振廷在外热闹了一日,今日在行宫中休息,陪宴承德下棋。一池锦鲤在琥珀池清澈的水中游得格外欢实,宴承德听到房梁上喜鹊的叫声,笑道:“这只喜鹊接连叫了两天了,难不成最近有喜事发生?”
    “兴许会有吧。”宴振廷落下一子,父子两个棋艺并不出众,没有高手过招的松快劲儿,权当是午后无聊的消遣。
    宴承德纵观棋盘,哈哈笑道:“你输了!”
    宴振廷不忍破坏宴承德的兴致,由他去捡棋子。“果然喜鹊叫有好事发生,再下一局!”宴承德挽着袖子道。
    宴如英牵着元天祎先元胤一步到汀香水榭,阻止他出声喊宴振廷。应祥吱声禀道:“太上皇,肃王,长公主来了。”
    宴承德兴致勃勃,听到应祥的话后道:“来来来,皇姐陪我下一盘,振廷总是输,赢着怪没意思。”
    宴如英不客气的戳穿他说:“振廷让着太上皇,你还当真了。”
    宴承德放下政务之后修身养性,成果斐然,越发有精神。被长公主打击一番,不赞同的道:“皇姐说哪里话,我的棋艺最好不过。”看到她身边的小孩儿,亲近感油然而生,问道:“哪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好?”
    宴如英卖起了关子:“皇兄猜猜看。”
    宴承德沉思片刻,说道:“我记得卫沧家的小孙子就是这般年龄,是他家的小子吧?”
    宴振廷只笑不说话,不出声提醒,长公主摇头:“皇兄继续猜。”
    宴承德接连猜了几家,答案都被长公主否定,无奈只得让宴如英说答案。宴振廷朝元天祎招手,“到舅舅这里来。”
    元天祎走到宴振廷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舅舅,我好想你。”
    “舅舅也想天祎,有没有听你父皇的话?”
    “有,天祎和父皇一起来的,他在后面。”元天祎指着对面的回廊说。
    宴承德一头雾水,问宴如英说:“他叫振廷舅舅?”
    “长宁的孩子。”宴如英这才说道,“天祎,这是外祖父。”
    元天祎像模像样的行礼:“外祖父好。”
    宴承德先是一惊,接着喜道:“真的?”难怪看着眼熟,觉得亲切,“都这么大了。”
    “太上皇。”姗姗来迟的元胤,拱手对宴承德行礼。
    宴承德愣了半刻,没有想到元胤会亲自来,“秦君不必多礼,请坐吧。”
    “我来邺国的目的,诸位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我到九龙城来,知道的人不多,还请帮我保密。”元胤说。
    “这是自然。”长公主先答道。
    “使队还有三日才到,所以在这之前,还请太上皇收留几天。”元胤客气道。
    元胤此举诚意十足,宴承德欣慰至极,笑道:“秦君说哪里话,远到是客,更何况是贵客,住行宫理所当然。应祥,你去安排。”
    “喏。”应祥揣着手应道。
    “长宁之前在秦国,没给你添麻烦吧?”宴承德让小太监收拾了棋盘,宫人送上茶水之后,亲自倒了一杯送到元胤面前。
    元胤起身,双手接过,说:“没有,她从不惹事,是我愧对她。”他主动坦白当时宴长宁失忆的真相和隐瞒的原因。不过这些在宴承德和宴如英看来并不是大事,作为长辈,他们都希望宴长宁以后过得好。
    宴振廷听后,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元胤站在上位者的位置考虑固然没有错,但在私底下却不道德,欺骗妻子,让人无法原谅。
    “舅舅,母后呢?”大人们说着话,元天祎插不进去,只好问沉默的宴振廷。宴振廷被他喊回了神,笑道:“你母后骑马去了,舅舅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晚上就能见到她了。”
    元胤分心,听到甥舅二人的对话,问道:“长宁不在行宫?”
    “现在祁山附近的风光正好,她忙完行宫的事,总要骑马出门走上一圈。昨天草场赛马跑了一天,晚上回来还喊累,今天又精神抖擞的出门了,这会儿不知在什么地方。”宴承德对元胤的印象颇好,人不可貌相,他不像世人传说中的那般残忍嗜杀。
    “还是等她自己回来吧。”元胤道。
    南山行宫风光天下一绝,说完话,宴承德拄着拐杖亲自领元胤参观,解说各处的历史典故。元胤对邺国颇感兴趣,认真的听着。
    一个时辰过去,宴长宁仍无回来的迹象,元胤听着宴承德的话,已有些心不在焉。宴振廷眼尖,觉察到元胤的反应,对宴承德说:“现在是祁山风光最好的时节,父皇不如派人领秦君到附近转转,说不定能遇到长宁。”
    宴承德会意,欣然同意:“振廷的提议甚好,人老了精神不济,今天就不带秦君继续参观行宫了。我让熟悉附近的宫人领你出门游览如何?”
    “就依太上皇所言。”元胤说道,看向宴振廷时,多了几分感激和赞许。
    行宫外是一片荒野,长着高矮不一的植物,现在是邺国的仲春之处,开满各色花朵,一直铺向遥远的远方。走过两里野地,便是一片地势稍平的河谷,清澈的河流穿过层层叠叠的丘陵,地里的油菜花泛着金黄的光泽,引来采蜜的蜜蜂。元胤走在五尺宽的石板路上,遥望高耸入云的祁山。
    元胤道:“公公不必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小太监为难,道:“秦君是贵客,哪有让您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公公不用担心,我找得到回行宫的路。要不你在行宫门口等我。”元胤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这……”小太监不敢违背元胤的意思,说:“那奴婢在行宫门口等秦君,请秦君小心些。”
    打发了小太监,耳根才清净下来,信步走在田野间,像一个普通游人一般欣赏周遭的景色。
    乡野村落,田间地头多顽童,一颗高大的松树的丫枝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马蜂窝,七八个总角小童围在树下叽叽喳喳的商量如何捅蜂窝取蜂蜜。宴长宁骑马回来,勒住缰绳停了下来,驻足观看。
    其中一个拿弹弓射的,无奈力道太小,石子还没到达松树的一半就落了下来。试了多种方法,马蜂窝却完好无损的挂在松树枝上。
    小时候她也和她的小伙伴儿们做过这等傻事,拿了一根不知多长的竹竿,捅落了树上的马蜂窝,蜜没吃到,反被疯狂的马蜂追得漫山遍野跑,最后脸上和手上还被蛰了两个大包,痛不说,还丢人,那时她躲在长公主府七天都没出门。
    聚在一起商量的孩童突然散开,宴长宁莫名其妙,想看他们玩什么把戏。等了一刻钟,小男孩儿们都拿了自家家里最长的竹竿来,选了一个最会爬树的。
    穿着灰布衣的小男孩儿灵活如猴,三两下爬上马蜂窝所在的树枝,树下的孩童将最长的长杆递给他。他骑在树枝上,挥着竹竿朝马蜂窝捅过去。
    不堪一击的马蜂窝在空中摇曳了几下之后,倏的朝地下落去,触地之后“啪嗒”一声碎成一滩,里面金色的蜜朝四周迸溅开来。
    突遭横祸的马蜂暴虐不堪,嗡嗡的飞散开,它们准确无误的找到毁坏它们家园的凶手,一窝蜂的涌上去报仇。刚才还雀跃不已的小孩儿被疯狂的马蜂吓得四处逃散,大声喊着救命。
    还停留在树丫枝上的小男孩儿被遮天蔽日的马蜂吓傻了,骑在树枝上一动不动,手不听使唤,手里的竹竿滑落下地。愤怒的马蜂一窝蜂的朝他涌过去,拼命地蛰他。小男孩儿闭上眼睛挥着手乱挡一气,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摔落下来。
    很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她也曾这么狼狈过。宴长宁轻笑一声,飞身接住那名从树上摔落的小男孩儿,回到马背,带着人离开被马蜂占据的地方。
    一口气跑了两里路,宴长宁才拎着惊魂甫定的小男孩儿放在地上,笑道:“下次别乱捅马蜂窝了,小心被你娘打手心!”
    小男孩儿腼腆的道谢:“谢谢姐姐。”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擦拭。
    宴长宁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保养得尚可,这会儿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叫姐姐,心里别提多高兴,俯身捏着他的脸道:“就冲你这声姐姐,我就没白救你。快回家吧!”
    小男孩儿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宴长宁,点了点头之后,飞快的跑了。宴长宁骑马回行宫,走到半路下马来牵着马走,优哉游哉的摘了些叶子在手里搓,弄得满手都是绿色的汁液。
    让马在路边吃草,宴长宁走到小河边洗手。河水潺潺,从祁山上汇流下来,冰冷刺骨。不知哪个顽童扔了一块石头在她身边,溅了她一身冰水。宴长宁气急,出声训斥道:“哪家的小……” 屁孩二字未出口,回头就看到元胤在站在路边,得意的摇头笑她。
    “怎么不继续说了?”
    宴长宁心中一阵狂喜,面上不动声色,不怎么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元胤顺着小路走下来,说:“来接你回家。”
    宴长宁这会儿扭捏劲儿上来了,瞪眼说:“我才不会跟你走。”
    “真的吗?”元胤凑近问道。
    宴长宁躲开他,回到石板路上,说:“比珍珠还真。”
    “长宁,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元胤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将人轻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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