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八百九十章 意外之伤


    金泰馨掂量了一下形势,觉得有这样的猛兽跟在后面,想跑想躲都行不通了,只能随机应变,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带着这样一头黑色巨豹出现在自己家里。
    前面不远处,几个人正坐在正中空地上,中间架着炉子像是在烧水泡茶。正对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身素底绣了暗绿色竹纹的宽袍,与周围的景色相映成趣。
    坐在他左侧的分别是一个青衣的少年和一个高大的壮汉,两人身形几乎悬殊得不成比例,右侧有一个穿白衣的文士和一个穿黑衣的女子,两人都是瘦高身材,面容一样的俊秀,也一样的冷峻。
    金泰馨好奇的看着这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来自己家做什么。
    “玲珑,这地方你都搜查好了么?”中年男子也就是雾隐武右卫门看到带着黑豹的女孩竟然领了一个朝鲜姑娘出来,不由得微微一愣。
    叫玲珑的女孩(这个名字是林逸青给她起的,林逸青觉得雾隐武右卫门给她起的名字胧略显男性化)转头看了看那头黑豹,黑豹有默契的向她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嘶吼。
    “老白说除了她,没有别的人了。”玲珑顽皮的扬了扬眉毛,指了指金泰馨。
    “主公要来这里落脚,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大伙儿可都担待不起。”白衣文士也就是曲飞鹏看了看那头黑豹,不动声色的对玲珑说道。
    “老白可是从来没出过岔子的!”玲珑有些不满曲飞鹏的问话,用手拨弄着黑豹的颈毛,黑豹咧了咧嘴,蹲在了她的身边。
    “曲先生放心。”雾隐武右卫门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这里和京师一样的安全。”
    “雾隐先生既然这么说,那我便这样回报主公了。”曲飞鹏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好茶,好茶。”他赞了一声,将碗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我多问曲先生一句,主公既来朝鲜都城,何不如在越南时一般,住到王宫里呢?”雾隐武右卫门端起茶壶,给曲飞鹏又斟了一碗茶汤,问道。
    “雾隐先生不知,上次主公住在越王宫中,本为就近监控越王君臣,防止法人生事,却不料为言官以‘逾制’弹劾,是以此次来朝鲜,主公刻意避嫌,不住王宫。”曲飞鹏答道,“至于选择在叛臣金玉均家落脚,主公是想藉此向朝鲜民众展示大局已定,虽叛臣之家亦无危险,以安朝鲜人心。”
    “原来如此。主公思虑广远,非我等能及也。”雾隐武右卫门听了曲飞鹏的解释,连连点头。
    曲飞鹏又喝了一碗茶汤,起身向雾隐武右卫门告辞,等到曲飞鹏和黑衣女子离开之后,雾隐武右卫门的目光又转向了金泰馨。
    “你是金家的小姐吧?”他上下打量着金泰馨,“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下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住到我家里?”金泰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从刚才这些人的交谈当中,她已经猜到了,要住进自己家里的人是谁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雾隐武右卫门紧盯了她一会儿,向玲珑问道,“老白在哪里发现她的?”
    “在那边,一个库房的箱子里,她当时睡在里面。”玲珑答道,“她好象还喝酒了。”
    “睡在箱子里?”雾隐武右卫门似乎也嗅到了金泰馨身上的酒气,皱起了眉头。
    “你是金玉均的妹妹,是吗?”雾隐武右卫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躲在箱子里的原因,并且猜出了她的身份。
    金泰馨迎上了雾隐武佑卫门的目光,眼中现出凛然之色。
    “你的家人都逃走了吧?为什么你不逃走,而要留下来呢?”雾隐武右卫门又问道。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金泰馨大声的反问道。
    雾隐武右卫门看了她一会儿,向玲珑问道:“玲珑,你搜过她身上了吗?有没有什么武器?”
    “她身上没有武器的,否则老白会咬她的。”玲珑笑道,“她刚看见老白,还说老白是狗,哈哈哈哈!果然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连狗和豹子都分不清楚。”
    听了玲珑的嘲弄,金泰馨涨红了脸。
    “来人,带她下去,安排她帮忙收拾这里,做些杂役。主公到来后,也许有话要问她。”雾隐武右卫门站起身来,“既然这里安全了,叫他们马上布置吧!主公今天就会来这里下榻的。”
    他说完转身而去,再不看金泰馨一眼。
    昏暗的油灯隐隐约约照亮了小屋,也照亮了满地水渍。地板正中央摆着一只大木盆,里面泡满了各色衣物。
    金泰馨站起身来捶了捶酸痛的腰板,禁不住又朝门口望了一眼。墙壁很薄,隔壁的欢声笑语连同酒醇菜香一同穿过木板间的缝隙飘了过来,在小屋中徘徊不去。她恨恨地看着面前一大盆脏衣服,干脆光着脚跳进木盆里,在衣服上来来回回地又踩又蹦,冰冷的水淹没了她的脚背,被踩得四处飞溅遍地流淌。
    “你这样会把衣服洗坏的。”
    金泰馨惊异地回过头,一个年轻的黑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摇摇欲坠。
    “金家的小姐,连衣服都不会洗吗?”
    金泰馨怏怏地从盆里跳出来,赤脚站在湿漉漉的地板上。黑衣女子眼睛飘向别处,淡淡地说:“爵部大人要见你,随我来。”
    金泰馨听到她的这句话,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
    金泰馨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跟着黑衣女子走了出去。
    走过隔壁的屋子时,温热的酒香扑面而来。屋里灯火通明,几个人围坐在桌旁正把酒言欢,那个叫玲珑的女孩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咯咯乱笑,一双小巧光洁的脚翘在半空中晃个不停,旁边懒懒地卧着那头黑豹,看见金泰馨和黑衣女子从外边经过,只是抬起硕大的脑袋,喉咙里呜呜了两声。
    金泰馨有些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她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跟着黑衣女子向前走去。
    黑衣女子将金泰馨送到地方之后,便回来了,此时一个穿一身绣银的云灰色锦袍的男子正坐在那里斟酒,双颊已经泛出了一层绯红,看见黑衣女子进来,便向她连连招手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到,阿莲,快坐快坐,先罚酒一杯。”
    阿莲刚刚坐下,旁边姜彦超已经把一杯红艳艳的酒递到面前,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她还来不及推辞,就被拽着袖子一口强行灌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从舌尖一直辣到喉咙里,呛得她连连咳嗽,眼里都泛出了一层泪花,周围却传来一片拍手叫好的声音。再看坐在对面的吕宪英,却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一口抿下去,仿佛抿的不过是一杯白水一般。
    阿莲真正喝酒这还是第一次,只觉得肚子里一股热流涌上来直冲头顶。姜彦超抢着替她又斟满一杯,笑嘻嘻地说:“怎么样?这可是宫里秘制的葡萄露,带了一路都没舍得开坛,酒味甘甜温和,女子喝了还可以养颜呢。”
    阿莲呛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他一眼。吕宪英在一边淡淡地说:“彦超你喝多了吧,这可不是葡萄露,而是南方进贡的女儿红,烈性仅次于状元红,你要是觉得甘甜好喝,不如今晚我陪你多喝几杯,如何?”
    姜彦超只是笑嘻嘻地摆摆手,承翔在一边笑得如同个八九岁的孩子,连连拍手说:“好了好了,喝酒最重要的是开心么,今天咱们大伙儿能得爵部大人赐宴赏酒,怎么说也是件喜事,大家趁着高兴多喝两杯也无妨。”
    玲珑在一旁插嘴道:“光喝酒多没意思啊,不如想点什么游戏来玩嘛。”
    姜彦超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你说说看想玩什么。”
    玲珑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不如还像以前那样,大家讲故事好不好?”
    “就知道你想听故事了。”承翔笑着从腰间摸出一个石青色的锦囊扔在桌子上,“谁来抽名牌?”
    “我来我来!”玲珑一把抢过锦囊解开带子,一只小手伸进去摸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抽出一个小小的暗红色木牌来。阿莲连忙凑过去细看,木牌不过手掌那么长,一面画着两只手握着两柄剑交叉相对,中间上方是“健锐营”三字,另一面写了小小的两个字:“玲珑”。
    锦囊里的是他们这些人的名牌,现在的他们,全部属于健锐营的“特勤”编制。
    她心里正奇怪,其他人却都笑了起来,玲珑把牌子啪地扔到一边,瞪着眼睛大喊:“哎呀,不算不算,翔贝勒你捣鬼!”
    承翔用袖子掩着嘴笑得更加开心了,“明明是你自己抽的,怎么能怪我呢?大家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不要耍赖啊。”
    玲珑噘着嘴想了想,说:“那我讲个什么啊。”
    姜彦超端着酒杯笑道:“不然就讲讲你怎么认识老白的吧,”他指了指她身边懒洋洋的黑豹,“人家明明是黑色的。”
    “那么早的事情,我可都快想不起来啦。”女孩大模大样地说,“我得想想啊。”
    她边说边拍着那黑豹的脑袋,眼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出神,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我和老白认识得比小黑要早,那年我才五六岁,还不会说人话呢。山下那个阿妈以为我是谁家跑丢了的哑巴孩子,就领我回她的帐篷去住。我就是那时遇到的老白,不过它那时是是白色的,它一开始想跟着我,但是阿妈看到它很害怕,想放狗出来咬它,我让它不要跟那些小狗崽子计较,后来它就藏起来了。”
    “我在那个阿妈的帐篷里住了快一年,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家都对我很好。开始我吃不惯熟羊肉,穿不惯他们的衣服,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学会了说他们牧民的话。老白一直没有走远,晚上经常偷偷跑过来,我就趁他们睡着了溜出帐篷去见它,它总想跟我一起回白山上的林子里去,但我过惯了有吃有穿的日子,也喜欢每天睡在风吹不进雨打不着的帐篷里,所以一直不肯答应它。那一年里有老白在周围,狼群都不敢过来叼小羊,只是阿妈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带来的好运气,说我是她帐篷里的幸运星。”
    “后来有别的帐篷的人跑来,说晚上看见有不知是什么怪兽在附近出没,他们把老白说得很可怕,还说是恶魔灾星,一定要除掉。有一天晚上,我正跟老白在外面玩,突然有个女人远远地喊了一声,几十个人骑着马冲过来,手里都拿着刀和弓箭,打头的人远远冲我喊,要我赶紧跑开,他们要射死老白。我就跟老白说,这些人要来杀你,你快跑吧。老白最后叫了好多声,看我还是不肯走,就跳起来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留了一个齿印,转身跑掉了。他这是跟我道别啊,意思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看它越跑越远,又看着身后的人越追越近,最后还是迈开腿跟着老白一起跑了。”
    “我跑啊跑,开始用两条腿跑,后来边跑边脱了马步裙和靴子,手脚并用使出全身力气跑。那些茅草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把我的脸都划破了,可我不管这些只是跑,好久没有在月光下这样跑了,真痛快啊。最后我终于追上了老白,身后的那些人和马都已经不见了。我抱着老白的脖子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但是我也不想回山里去,阿妈跟我说过,外面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呢,我们就一起去把这些东西都看一遍,等看够了再回去。”
    她边说着边卷起袖口,露出左手背上那个浅褐色的疤,一张圆圆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大家看。
    姜彦超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我和阿莲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抱着小黑的,对了,为什么这么起名字啊,全是反的,小黑明明是白色的,老白明明是黑色的。”
    “小黑生下来的时候,是黑色的啊,后来慢慢变白了。”女孩瞪了他一眼,“我刚认识老白的时候,老白确实是白色的,可是后来就一点点的长黑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承翔笑盈盈地为她斟上酒,“想不到我大乾关外还有如此奇兽,来,我敬玲珑妹子一杯。”
    “关外的奇兽还有好多呢……”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眼睛转了两转,抓过桌上的锦囊嚷道:“我可讲完了,接下来该谁啦?”说着又从里面抽出一块木牌来。
    大家凑上去一看,上面写了“阿泰”两个字,旁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壮汉看见大家都看他,张了张嘴,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不会讲,你们换别人好不好。”他说话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仿佛胸腔里面都在嗡嗡作响。
    玲珑像只小鸟般扑过去,摇晃着他的腿连声说:“讲嘛讲嘛,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你就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阿泰憨厚地笑笑,低下头想了想,正要讲述,却见几个健锐营同袍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
    “玲珑姑娘!玲珑姑娘!拿木球来!”当先一个人冲进屋子之后,便大声的嚷嚷起来。
    “木球?你们要它干什么?”玲珑愣住了。
    木球是用来堵未驯化的野兽的口防止其伤人的用具,是玲珑这个专门驯养猛兽供林逸青驱使的驯兽师才有的东西。
    “快点拿出来!爵部大人要用!”来人的话里明显火气很大,“他娘的高丽野片子,竟然敢咬爵部大人,把爵部大人的手咬伤了!”
    听到他说林逸青受了伤,正在喝酒的几个人全都吃了一惊。
    玲珑立刻跳下床来,扑到一个箱子旁,打开了箱盖,一顿翻找,拿出了几个带着牛筋皮绳大小不同的木球来。
    来人看到木球,先是目测了一下,然后拿起其中的一个,顺手在玲珑的嘴边比划了一下。
    “你怎么个意思?”玲珑有些恼火的问道,身后的黑豹也传来了一声低吼。
    “我这不得比划下大小嘛!省得挨骂再跑一趟,爵部大人火气大着呢!不好意思,玲珑姑娘,得罪了!”来人咧了咧嘴,向玲珑抱了抱拳,转身便一阵风似的和几个同袍去了。
    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里,喝酒的几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说爵部大人……受伤了?”承翔最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可麻烦了,咱们是爵部大人的护卫,虽然说今天不当班,但爵部大人受伤,咱们也一样有保护不周的责任的。”
    “过去看看?”吕宪英眉毛一扬,看了看大家,问道。
    “走吧!”阿泰心念林逸青的安危,站起身来。
    “都别动。”姜彦超却想到一件事,向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一愣,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他身上。
    “阿莲,刚刚是爵部大人差你去提那个金家姑娘过去的,是不是?”姜彦超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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